十一管事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南曲。
“嘭!”
南曲三楼上面传出了撕裂的声音,乐悠悠因为生气脸颊都在颤抖:“好一个仁心医馆,这般狼心狗肺,他们这是明摆着在耍我!”
乐淑婷这几日每天都到南曲来等消息。
看着发疯的乐悠悠:呵~这才看出来被耍?
仁心医馆,确实有蹊跷。
“大姑姑~你倒是说句话呀~”
乐淑婷皱眉,现在知道询问她的意见了?
“大姑姑,如果我们多雇佣些人,再把收购药材的价格升上一升,拼力一搏”乐悠悠自言自语般询问。
乐淑婷:即使如此,也得半月。
没有想到仁心医馆宁可自损八百也不愿意宽限。
“十一管事”
乐淑婷终于开口,打断了乐悠悠:“先别急。”
乐淑婷还是有几分心机的,不然把夫君和小娘子调教的听话又有能力。
“派些人去查,挖出仁心医馆背后的主子。”
这分明就是专门为了南曲,或者直接说是乐家,布的一个陷阱,只不过,诱惑太大,乐悠悠又太急于表现自己,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唐钊凯旋时,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唐二送来的。
“主子,乐家还有半月,就能永不翻身。”
唐钊神色没有丝毫涟漪,清冷地吩咐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毫一厘也不要给他们留。”
“是!”唐二赶忙领命,直接问道,“那南曲,让谁接手?”
唐钊仰头看着天上大朵大朵的白云,轻叹:“留着,给她。”
唐二这才明白,原来主子不是放下了安小娘子,是放在了心底最深处。
但是仁心医馆做的这个局,确实很大胆,这么大的买卖,但凡乐悠悠不这么冲动签了文书,仁心医馆根本没有胜算。
“主子怎么算准了,乐家不能如期交付,还能签下那份文书,难道仅仅是因为乐悠悠的冲动?”
唐钊:“因为我想。”
那个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主子,又回来了。
但是唐钊也只是凡人一个,怎么可能算无遗漏,只不过是唐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计得失,他只有一个目的,把属于她的全都替她拿回来。
即使安谨言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他与乐家为难,都是为了她,为了给乐小宝、给安谨言的母亲、给安谨言的舅舅、给她所有相关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至于损失多少,他兜着。
还不到半月时间,仁心医馆已经报官,双方在官家的见证下,明确了文书中约定的赔偿。
中午,乐悠悠掌家后,第一次正式登了唐家老宅的门。
乐淑婷与乐悠悠结伴,去给唐家老太太请安。
乐淑婷已经跟唐家老太太说过,但是老太太没有明确表态,她现在是唐家的媳妇,不好太明显的为着娘家,这才有了乐悠悠这次的拜访。
唐家老太太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唐钊此次凯旋,整个唐家的门楣又提高了不少。
乐悠悠现在不再是小辈,而是乐家的掌权者,唐家老太太自然要亲自应付,上好春茶用雪水烹着,冒着缕缕热气:“悠娘子,尝尝这茶可合口味?”
乐悠悠笑着抿了一抿,夸赞之后,才笑着说:“奶奶还是喊我悠儿便是。”
这开口就将姿态放到了最低,倒是让唐老太太很是意外。
果然没了乐老爷子和乐承卿他们的庇护,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娘子,最终还是被迫着长大了。
“悠儿,怎么得空来了?”
唐老太太明显更胜一筹,你来我欢迎,但是别想让我主动提起。
乐悠悠暗道一句,老狐狸,笑着道:“奶奶,悠儿此次这是前来求您心疼心疼我的。”
唐老太太见乐悠悠果然不似之前那般疯癫,从善如流道:“可是你姑姑这几日提起的那事?”
“是呀。”乐悠悠本就长得我见犹怜,这段时日更是长开了似的,嫩的能掐出水,应和着,双眸便附上了水汽,双手握住了唐老太太布满皱纹的手,目光盈盈的求道:“奶奶可一定要帮帮我,帮帮乐家。”
乐淑婷跟乐悠悠说过,要想让人帮忙,必须得放低姿态,还要有所表示,南曲可是长安城的各家都眼馋的存在。
乐淑婷也说服了乐悠悠,答允只要唐家老宅能出手帮助,便让出一些南曲这边的生意。
唐老太太自然听儿媳说过,但此时依旧面露难色道,“悠儿别急,咱们两家可是亲家,遇到事咱们一起想办法,别哭,哎呀,我最看不得小娘子哭,哭的我心巴疼。
按说我能帮肯定要帮的。但是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年纪大了,生意上的事不过问了。”
唐老太太这话说的漂亮,好的坏的都让她一个人占了。
不过,她接着说道,“唐家最终都是要交到钊儿手中的,从边境回来之后,生意上他也有时间上心了,你们都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要不这样,你去问问钊儿,只要他点头,这事肯定就妥了!”
乐悠悠:这小老太太,坏得很!明知道唐钊从小就看不惯乐家,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没点球用。
“奶奶~钊爷打小与我就有些误解,恐怕还得您费心,心疼心疼悠儿!”乐悠悠今天既然求到了门上,主打一个不要脸,必须要有个结果。
这长安城里几大世家都是唯唐家马首是瞻,唐家不伸手,大家都观望,相反,只要说动唐家伸出援手,其余的世家看在唐家的面子上,都会好说话。
唐老太太理了理头发,眼神正好看到影壁处的一抹瘦削的身影,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你瞧,钊儿来了,你们年轻人说说话。我这老身子骨,一到春天就乏得很,我就不陪你了。”
出征之前,唐钊有段时间健壮了不少,可是自从安小娘子失踪,边疆战事始,肉眼可见的瘦弱下去。
此时,已经接近春末夏初,唐钊的脸依旧苍白无血色,身上还穿着一件带着皮毛的襕袍,整个人仿佛被春天肆意的风吹得东倒西歪一般。
唐钊被老太太身旁的茶婆婆请到里面,看到乐悠悠先是皱眉,接着坐在了离她最远的椅子上,细细地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