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要等着唐钊把你也囚禁起来,严刑逼供?”
倒也是,她没做,也犯不着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摄政王他们既然已经被抓走,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米礼盼目光如水地看向杜爷,这人倒也还有几分男人样。
刚一开始,米礼盼是跟杜爷有生意上的往来,慢慢有了私交。
米礼盼可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小娘子,见杜爷身强体健,三两下两人就有了鱼水之欢。
两个人都是图对方的身子,并没有什么情感,倒是再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生意,两人更加的无所顾忌。
兴致上来之时,一室情迷
不过两人除了那档子事,臭味相投的还有对银子的执迷,两人眼神对视,便对彼此的想法了然于胸。
既然唐钊因为安谨言都可以做出绑了牧国摄政王的事情,看来确实是对安谨言宠爱有加,唐钊这些年虽然双腿残疾,但是产业却发展得很快。
本来大家都以为唐钊不过是个闲散的异姓王爷,春节时到大兴朝的朝贺,唐钊背后的产业脉络才渐渐浮现出来。
“你先下去。”米礼盼懒懒地吩咐匍匐在脚下的那个小公子。
小公子嗔怒地看了一眼米礼盼,眼光含水,看得杜爷心神荡漾,伸手朝小公子腰间捏了一把。
米礼盼的笑声如同银铃般荡开,笑得花枝乱坠:“怎么,你先泄泄火,咱们再谈?”
杜爷意犹未尽地推开那个小公子,翻身斜卧到米礼盼身边,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正事要紧。”
有米礼盼盯在前面,既不会正面跟唐钊起冲突,又能有机会得到一大笔银子,万一事情败漏,他还可以卖给唐钊一份人情,据他了解唐钊虽然冷淡,却不是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爷,说不定这位爷万念俱灰之下,把周边国家的产业随手答谢他一成,那这个牧国没脑子的小娘子,不要也罢。
这笔买卖,怎么算,他都是赢家。
很快,唐钊就收到了米礼盼的消息。
米礼盼的语气很是狂妄,倒是有几分爱而不得的癫狂。
唐钊没有对米礼盼下手,就是为了让她主动联系,这个小娘子胸大无脑,不怎么会弯弯绕绕,只要她主动送上门来。
唐钊言辞平淡地回复道:所有的要求都可以谈。
这么容易就达到了目的,米礼盼有点不会了,原来只要拿捏住一个人的软肋,就这么轻易可以让一个人就范。
“杜爷,这唐钊不会是骗我吧?”
“应该不会,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唐钊对这个安谨言有多特别,而且这个安谨言特别旺夫,自从她跟了唐钊,这唐钊不仅腿好了,之前传言他活不过二十四岁,也安稳活下来了,最重要的是我通过小道消息得知这唐钊原本根本不能延续香火,没想到这牛不行,地倒是肥沃,短短时间,这安谨言就怀了身子,据说还给唐钊生下了孩子。”
“说得这么邪乎?怎么什么好事都被这个小娘子碰到了?”米礼盼嗤之以鼻,她从来不信这些玄之又玄的说法。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唐钊越在乎这个小娘子,对咱们就更有利。”
米礼盼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倒也是,既然他信这种歪门邪话,那就随他吧。那人都不见了,我只要咬住人在我手上,他还不是任我拿捏,想想就兴奋。”
杜爷眯着眼睛,笑着附和。
“那就让唐钊先好好享受一下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吧,这种无力的感觉,相信一定会让他疯狂的,还有他们两人的小崽子,看一下能不能弄过来。
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如果这小崽子到了我手里,唐钊能疯到什么程度。”
“不急,相信,你想要得到的人,很快就会主动来找你了。”
米礼盼压制不住的兴奋:“对!对!用大兴朝的话说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得想想到时候怎么折磨他。”
米礼盼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在盘算。
得到她想要的,唐钊发现谎言之前,她得准备好退路,最好让杜爷当这个替罪羊。
得到米礼盼的信,唐钊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终于回复了一些神采。
米礼盼的反应在预想之中,看来,安谨言就是因为生产虚弱,阴差阳错被米礼盼抽了漏矛,带出了长安城。
只要寻找的方向没错,就好。
虽然他很清楚米礼盼所求为何,但只要有要求,那么安谨言至少性命无忧。
至于米礼盼。
呵唐钊第一次对米礼盼产生这么强烈相见面的感觉。
“爷吃点东西吧?”
唐影站在门口,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满是担忧。
看得出来,唐影除了担心自家爷,还有慢慢的愧疚和自责,他受唐钊的信任,在长安城保护安小娘子,却让安小娘子再次出事,他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好像每次自家爷让他保护安小娘子的时候,他总是会失职。
唐钊点头,准备站起身子,腿却一下软了下去,又重重跌落回椅子上。
唐影赶忙跑过来,“爷,我看房里的烛光一直亮到天明,爷这是一直坐在这一整晚吗?爷双腿才恢复了不久,从北边赶回来以后一直没好好吃过饭,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爷,你可要保护好身子。”
“嗯。”唐钊双手捶打着双腿两侧的胆经,感觉到双腿的麻木渐渐消失,这才慢慢活动了一下双腿。
他起身,先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简单地洗刷了一下,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
他坐下,双手端着唐影放在桌子上的酸辣汤,好像感知不到温度一般,一口气干完。
完成任务一般,吃完便要出门。
唐影不放心地紧跟在身后:“爷,你去哪?”
唐钊淡淡道:“回北疆。”
唐影当即红了眼眶,面对重新充满生机的自家爷,他算是看透了,安小娘子就是自家爷的命,自家爷的精气神全凭安小娘子的消息吊着呢。
不管如何,有消息了,总归是希望。
他也很担心安小娘子,但是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守在自家爷身边,照顾好自家爷。
“爷,都怪我,我没照顾好安小娘子。”
唐钊脚下的步子飞快,“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找到她再说。”
唐影知道,现在在自家爷心里,没有什么事能比得过找安谨言,至于其他,都等接回安谨言再议。
门口,史夷亭已经斜倚在墙根处,手上转着一个帽锥。
唐钊嘴角打开门,看到他,嘴角抽搐:“你怎么在这?”
史夷亭抬头,看着他道:“要走?”
“嗯,回北疆。”
史夷亭:“戴上,我带你出城。”
唐钊接过史夷亭扔过来的帽锥,自然而然戴到头上,遮住了那张虽然憔悴,依旧魅力四射的脸。
唐钊转头,对身后的唐影吩咐:“你留在这,如果安谨言回来,也好有个接应。保护好孩子。”
唐影点头:“是。爷一定要注意身体,安小娘子还需要你。”
唐钊苦笑:“我知道,我会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唐影叹了一口气,站在唐府门口良久,想起自家爷的嘱咐,小主子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唐钊跟在史夷亭身后,慢慢接近城门。
对于史夷亭来说,出城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是,应该身在北疆的唐钊,不能被人看出一丝一毫。
终于,史夷亭带着唐钊顺利出城。
史夷亭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松开了一些,他故作轻松,看似浑不在意地说道:“我为了你出城,可是从半夜就开始部署了,你可要记得这份情。”
唐钊大跨步上马,扬鞭远去。
“在外面收敛些,北疆不是长安城。四处都是别人的眼线。”史夷亭大声嘱咐。
唐钊头也不回,只是扬了扬手里的马鞭,表示听到了。
史夷亭皱着眉,深深叹息,这真的是,一个安谨言出事,谁都别想安稳。
史夷亭隐隐有些后悔,米礼盼从长安城接人时,应该多盘查几遍。
不过很快,史夷亭又想通了,人都不见了,现在回想什么都晚了,还是过好当下吧,至于以后,就交给上天吧,如果这两人缘分果然如此深厚,总能化险为夷,再重逢。
山洞洞口的一颗满是树叶的树枝被拉开,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
摄政王父子三人,一个个都狼狈不堪,死气沉沉的三张脸,被强光刺激地扭曲起来。
虽然在山洞里,三人没有受到虐待,但是这种恐慌更加摧残人的精神。
那个男人,动不动就射过来一支箭,有一支箭甚至把米丰全的皂靴钉到了土地里。
一开始,三人还能分辨出白天黑夜,白天,米丰全一直喋喋不休,晚上,还能眯上一会,到后面已经日夜颠倒,睡也睡不着,醒着也迷迷糊糊。
三个人都很难受,但是没有丝毫办法,他们三个人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没有人来营救,自己爷无法自救。
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洞里,洞口守着的那个男人,可没有什么好心,让他们去外面方便没能给他们解开绑着的手,没让他们拉尿在裤子里,已经算是最大的照顾了。
洞口进来一个瘦削的身影,三个人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光明,接着他们认清楚了那是个熟悉的身影。
唐钊大步走进来,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地上绑成一团,胡子拉碴的三个人。
那个说话总是一篇一篇的男人,此时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毕恭毕敬地跟在唐钊身后,说话时都微微弓着腰:“主子,这三人我可没揍他们,你看看,一升芝麻没有一例空-完美无缺。”
“把那个带出来。”唐钊靠近一些,一股腥臊味让他不自觉皱起眉头。
那男人见唐钊眼神看着米铎昌,立马恭敬地点头:“马上来。”
米丰全看着男人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的绝望更加无边了,原来自己的儿子没有吓唬人,唐钊果然是个不能招惹的人。
他看着那人把米铎昌拎起来,忍不住朝唐钊开口道:“唐王爷,你跟昌儿也算是莫逆之交,总归要顾惜着些。”
米锦昆闻言,立马高声道:“唐钊,你想对我大哥做什么?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们都没有招惹你,你有本事找事主去!我们被你囚在这里,多憋屈!”
“憋屈?!”唐钊双目冰冷凌厉地看向米锦昆,又一一扫过三个人:“憋屈?安谨言就不憋屈?她招谁惹谁了?”
米锦昆瞬间熄火,想到安谨言,问道:“安小娘子,现在有消息了吗?”
“托你们的福。”
“”托他们的福?是什么意思?是有消息了吗?那有没有受伤?
米锦昆想到米礼盼的性子,都不敢问出口。
就米礼盼对唐钊的执念和对安谨言的恨意,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米锦昆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眼神坚定地看向唐钊:“只要安谨言能平安,米礼盼生死不论!”
米丰全立马怒目圆睁:“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米礼盼再怎么着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米锦昆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米锦昆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你给我闭嘴!”
唐钊并不在意他们两人的争吵,只是看着米铎昌。
米铎昌也回看他,眼里有无奈更多的是委屈。
两个人的关系,他一直以为算是兄弟了,但是唐钊竟然这样对他,对他跟对米丰全米锦昆一样,没有一丝区别!
唐钊冷冷地移开视线,往外面走去。
米铎昌则被那个男人扔到了洞外的地面上,满是山石,真他么的疼。
米丰全听到米铎昌一声闷哼,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好像要破灭,赶忙吼道:“唐王爷,手下留情呀,想想以前”
洞口被堵上,山洞里再次恢复了黑暗。
米丰全急眼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米铎昌在唐钊眼里跟他们一样?他不会先拿米铎昌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