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乐荣荣这恶心的煽情,还没有完。
乐荣荣一番义愤填膺后,接着又是芙蓉泣露的模样:“我这么多年活的有多煎熬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娘没有了,是我爹害死的,我一直顾着父女一场受着良心的谴责,很多个夜深人静的夜里,我都想着一死了之,下去给我娘去赔罪”
乐荣荣双肩抽搐着,擦了擦苍白脸蛋上的两行泪,接着说:“但是老天有好生之德,在我在绝望无助的时候,我这里有了一个小生命,有了他,我才知道当娘的哪有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先走的我苟活于世对不起我娘,我随我娘去对不起我的孩子,我左右为难时,没想到我爹却”乐荣荣此时已经伤心得说不下去,但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乐承卿嘲讽地看着她:“哼!不就是想把你与人苟且有了身子的作为减少惩罚的证据,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说得自己像是个孝子贤孙,如果你真的孝顺,怎么可能风风光光活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跟亲爹站在刑部公堂之上?”
乐承卿越说越上头,可能是心里已经对今天的判定有了衡量,也顾不得什么世家公子的形象,如同一个破皮无赖一般朝着乐荣荣破口大骂,言语间竟然全是诅咒亲生女儿的污言秽语。
“嘭!嘭!嘭!”
刑部大人使劲敲着惊堂木。
“这里是公堂,哪里容得你如此放肆!”
乐承卿立马被两个官吏摁倒,半跪在地上,他就是这样脸贴着地面,听完了刑部对他们父女的宣判。
乐承卿杀三人,证据确凿,最终定罪流放北疆;
乐荣荣杀人未遂,虽然最终没有得逞,但是买凶教唆的证据确凿,但是念在她检举有功,且有怀着身子,判罚金一百两,十年的牢狱之灾是逃不过,但是等生产完以后再入狱。
乐承卿的脸贴在地上被压得变了形,听到最终的判决,半跪着的身子瘫软在地,双眼如同死鱼的眼睛一般,木讷地缓缓转动,突然双眼迸发出光:“爹!爹!”
他看到了端坐在一旁的乐贤德,像是濒死的鱼看到了水。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去北疆爹”
整个大兴朝的人都知道,北疆要打仗了,去北疆,好听点是流放,难听点就是要去做马前卒。
为什么叫卒?
因为所有的兵士都拿着武器和盾牌向前冲,第一排的人早早就倒下,所以称之为“卒”。
是兵,也是死亡。
乐贤德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爹,我可是乐家唯一的香火!爹!”
乐贤德神情都没有变一下。
押着乐承卿的两个官吏,把他薅起来,乐贤德双腿如同两条绳子一般托在地上,整个人软成一滩。
眼看着求救无望,他绝望地闭上了眼,被官吏拖拽到门口时,看到了一坐一站的乐荣荣和乐悠悠,面目狰狞地往她们两人那挣脱过去。
“你!你们俩!竟然这样对我!你们会遭报应的!哈哈哈!你们俩会不得好死!”
两个官吏,赶忙把他拉住,乐承卿绝望又凄厉的笑声到很远还在往耳朵里面刺。
乐贤德身边的高寒梅早就红了眼眶,低头在乐贤德耳边轻声说:“爹,我去跟悠儿说几句话。”
乐贤德点了点头。
高寒梅双手紧紧攥着,长长的指甲已经把手心刺出了血,她走到乐悠悠面前,声音带着喘息,像是夜间野兽看到猎物的低吼:“乐悠悠!”
乐悠悠被她这副死了丈夫的样子吓了一下,接着看着周围的人一眼,压低声音说:“娘,这是在刑部,你别”
你别乱来还没说完,就被高寒梅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也不知道是高寒梅手心里的血,还是乐悠悠的脸被打出了血。
乐悠悠抬手摸了摸瞬间肿起来的脸,脸上却不自觉地笑了。
高寒梅:“你还有脸笑!血浓于水,从小教你的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连自家人都要害,我怎么能有你这样狠心的女儿?”
血浓于水?礼义廉耻?狠心?
乐悠悠只觉得听到这些话从高寒梅嘴里说出来格外的讽刺:“我是狠心!”她轻轻地揉了揉高耸的半边脸,整理了一下被打散的头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高寒梅:“你跟我说礼义廉耻?你也配?你这寡妇墙都被爬矮了跟我讲礼义廉耻!”
高寒梅手还因为刚才的用力颤抖着,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乐悠悠:“你再说一遍!”
乐悠悠欣赏着高寒梅这惊恐的模样,满脸的不在乎:“你让我说,我就说吗?你不是口口声声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吗!”
乐荣荣从椅子上站起来,舒展了下腰肢,眼尾扫了一眼僵持不下的两母女:“丢人显现。”
说完,扭着腰走了,要不是她脚下的镣铐在地上摩擦出响声,还以为是个官夫人,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即将是个阶下囚。
在临出门时,看到连廊下站着的唐钊,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本傲娇的脸突然变得恍然大悟:“唐爷?没想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唐钊显然心情不错,勾唇道:“此话,我不懂。”
乐荣荣闻言却十分开心,难得唐钊跟她说话会超过两个字。
唐钊见乐荣荣仍旧停留在原地,抬眼看着高空里南归的燕子,不再看她。
乐荣荣笑着把两只手放在了小腹上,不紧不慢地开口:“唐爷,我最喜欢你的聪明、长情和果断。”
唐钊余光中看到她满脸陶醉的样子,脸色变了,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当面意淫他。
乐荣荣见他脸色突变,更加的心情愉悦:“我知道,为了他,乐家你还没报复完。”
史夷亭听到乐荣荣这话,深邃的眼窝里满是疑惑地转向唐钊。
正巧这时,乐贤德跟高寒梅一前一后走出来。
史夷亭看着唐钊落在乐贤德身上的眼神,如降寒冬,眼神想要凌迟那个佝偻的老人一般。
报复乐家,当然还没有完事。
吴管事被乐荣荣威胁后,先去了大船最高处的房间,那是乐贤德的房间。
“老爷子!”
“吴管事,坐。”乐贤德正凭窗写字,清风徐徐,见吴管事站在门口,便放下了毛笔,喊他进来,这次的避暑,吴管事安排得极为妥帖,他很是满意。
吴管事进门,转身左右看了一眼,把门轻轻掩上,走近乐贤德,低声说:“荣娘子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