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悠悠乘着马车一路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回到了乐家。
从门口进去,穿过进门的小径,影壁处站着一个裹着狐裘的人影。
“悠儿,半夜三更哪里去了?”
乐悠悠这才发现影壁处的高寒梅,挑了挑眉:“自然是有事出去,你别管了。”
“正事?”高寒梅这几日一直为了乐承卿的事东奔西走,看着乐悠悠从来不关心一二,心里一阵烦躁,“家里已经够乱了,你不要再添乱了。”
乐悠悠脚下一顿,转身正经地面对着高寒梅:“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咱们各忙各的,谁也别掺和谁。”
高寒梅被怼得无言,只能叹了一口气,问道:“厨房里准备了宵夜,我让丫鬟一会送你房里。”
乐悠悠挑挑眉,转身而去,只留一句话在夜风里:“别让人来,人来了我就打出去!”
乐悠悠回了房,开始挑选漂亮的襦裙,站在镜子旁边一件一件地往身上比划,哼着的曲子也越来越欢快,终于换好了襦裙,坐在镜子前开始梳妆打扮。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正在对着镜子画眉的乐悠悠先是翻了个白眼,手中的动作不停,开口说:“进来吧,把宵夜放桌子上,你去给我请熊家的小娘子,就说我今天高兴,明天要去刑部办一件大事,约她今晚去南曲快活快活~”
宵夜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一阵响声,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什么大事?”
乐悠悠哼着曲子,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画得精致的柳叶眉,得意地回答:“你去说,雄娘子自然知道,明日乐家那对父女谁是赢家,全在我手里。”
“咣当~”夜宵的碗掉落在地上,糖水撒了一地。
乐悠悠被吓了一跳,看向镜子,才发现,进来送夜宵的根本不是小丫鬟,而是高寒梅。
高寒梅满眼的不可思议,嘴唇不断地抖动:“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乐悠悠站起来,转身高声指责:“娘,你进来做什么?你出去,刚才不是说了互不干涉!”
高寒梅快步走到乐悠悠面前,双手握住乐悠悠的肩膀,手指用力到发白,眸子里全是焦急:“你说清楚,什么叫乐家那对父女的输赢,在你手里?你明天要去干什么?”
乐悠悠原本不想告诉高寒梅,不过明天刑部就开始审案子了,今晚也不会有什么变故,得意扬扬地开口:“明天刑部要审那对父女,我是重要的证人。”
“你去做什么证人?你知道什么?”高寒梅的情绪愈发的激动。
乐悠悠凑到高寒梅耳边,小声说道:“娘,你以后就跟着我享福吧,那一房完了,我明天就去告诉刑部的官老爷,羽成蝶就是乐承卿亲手弄死的,你知不知道,他杀死羽成蝶时,我就站在门外。”
高寒梅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有冷汗从鬓角流下,她颤抖着双手,蠕动着嘴唇,大声呵斥道:“你胡说什么!你从现在开始哪都不准去,老老实实待在家。”
乐悠悠:“娘,你是不是傻了,没明白我的意思吗?乐承卿跟乐荣荣都废了,以后乐家就是我的了,娘,你以后就跟着我享福吧~”
高寒梅使劲拽住乐悠悠的袖子:“你听娘的话,明天不要去,别乱说话,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娘,你不要傻了,不要再妄想依靠一些不实际的人,我会让你今后衣食无忧,颐养天年的。”乐悠悠满不在乎地安慰高寒梅。
高寒梅却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我跟你说,这次你必须听我的,不要去做什么证人,不准跟你姐和你你伯父反目!”
乐悠悠用力甩开高寒梅,高寒梅猝不及防被摔倒在地上,乐悠悠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高寒梅:“随你,不想认我这个女儿就不认吧!”
乐悠悠转身就走,高寒梅想要拽住她襦裙的裙摆,却被乐悠悠无情地甩开。
高寒梅绝望地看着乐悠悠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心如刀割,怎么才能阻止他们父女走到这一步?
蒙蒙春雨,如同牛毛一样,飘飘洒洒漫天洒落下来,渐渐变得淅淅沥沥。
唐府堂屋里漆黑一片,安谨言身子如同一个火炉,热得直冒汗,纤细莹白的胳膊伸出锦被外面,唐钊小心翼翼地给她收回被子里,一条雪白的腿又悄悄溜出被子,唐钊又赶忙给她盖上被子。
“唐钊,我热!”安谨言被唐钊捂在锦被里,香汗淋漓,青丝都贴到了脸上,糯糯地开口。
唐钊收起腿,把锦被撑起一个高度,终于凉爽了一些:“外面下雨了,初春天气还是有些凉,别掉以轻心。”
“哦~”安谨言乖巧地点头,“你一直没睡?”
唐钊:“这就睡,你也闭上眼睛,睡吧~”
静谧的夜里,外面春雨密密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安谨言抱着硕大的肚子,翻了一个身,打了一个哈欠,闭着眼睛开口问道:“唐钊,你说明天,乐家父女,会不会分出个输赢?”
唐钊把手放到安谨言肚子言看不到,清了清嗓子:“必须能分出来。”
安谨言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雀跃:“自作孽不可活,老天自有公道,乐家人这也算是自食恶果~真是大快人心。”
唐钊可以听出安谨言话里的喜悦,头往安谨言这边凑过来,声音低沉带着诱惑:“想不想要更爽一些?”
“啊?”
“如果把乐家的产业拿过来,给你,你会不会更爽一些?更加大快人心一些?”唐钊耐心的给安谨言解释,乐家,能到安谨言手里,那也是乐家的荣幸,如果安谨言感兴趣,他一定给她收过来。
安谨言愣住了,她不明白唐钊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提议,摇了摇头:“乐家的那些产业,我才不要!”
安谨言作为皇城飞燕都坚持着匡扶正义,乐家现在的营生,与她背道而驰。
唐钊勾唇,这才是他的小娘子,眼光不是一般的高,有属于自己的坚持:“既然你看不上,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既然碍了安谨言的眼,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