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听到声音,双眼迸发出眩目的喜悦,赶忙整理了一下襦裙,挡住了被木板绑住的脚踝,满脸期盼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似乎连光影都格外的喜欢他,在他身边镀上了一层柔柔的光晕。
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高挺的鼻子以看到瓷白的贝齿。
“聋了?为什么没有回答本王的话?”
肖春看到唐钊微微皱起的眉眼,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黏在唐钊脸上的视线,刚才尖利的声音变得像是刚从蜂蜜里拔出来一般,甜得拉丝:“唐爷别生气,谁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大肚婆,也不知道借的谁的势,在这里白吃白喝,闲得发慌。”
肖春说完,双目含羞地看着唐钊,期待着唐钊那满含春水的目光能落到自己身上。
见唐钊一直没有看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听我哥说过,唐爷您最是公平公正的爷,您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这大肚婆不仅在这里白吃白喝,还故意把我的脚踝踩断了,可是见她没有安什么好心。我这才替唐爷清理一下。”
肖春是肖家班肖豪的堂妹。
唐钊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点了点头。
肖春心里一阵狂跳,看来她这几句话是说到唐钊的心里去了,唐钊应该马上就会对她刮目相看了。
“既然知道规矩,那就回家养伤吧。”
肖春脸上的笑还在,立马接着唐钊的话茬继续说道:“听到了没,唐爷让你回家养?养伤?”说完,不可思议地看着唐钊,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
唐钊不紧不慢地开口:“不明白?回去问你哥,他会告诉你的。”
肖春终于明白过来,唐钊的意思是,让她回家,怎么会这样,她可是来帮忙救场的,怎么能就这样灰溜溜地回肖家班,她终于从唐钊的美色中清醒过来,愤怒地看了一眼安谨言,抬起手指向安谨言:“是她在这混吃混喝,该走的人是她!”
唐钊终于转身,睥睨着她,“你不配跟她相提并论,确实如你所说,她借得势太大。”接着他如画的眉眼上荡起一个笑容:“过来~”
安谨言一直呆呆地站在一旁,听到他的一声过来,愣了一下,没有动。
唐钊迈步走过去:“你不来,那我就过来了。”
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垂首看着她,娇嗔地说了一句:“怎么办,还有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是不是太低调了?”
肖春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皱着眉,无措地看向周围的人,只见周围的人见怪不怪,
肖春终于知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原来大家都知道这个大肚婆是唐钊的人,只有自己不知死活的有眼不识泰山,一直在找安谨言的麻烦。
安谨言红着脸,整个人恨不得钻进唐钊的怀里,闷闷地开口:“别人都看着呢。”
“看着才好,不然总有不长眼的人想要欺负你”
虽然安谨言一向不避讳两人的关系,但是如此正大光明地在众人面前,自证,还真是有点脸红心跳。
肖春的脸色已经如同灰膏。
唐钊挑眉看了一眼肖春:“这下明白了吗?她,不是你能惹的人。”
唐钊替安谨言正名后,拉着她不紧不慢地离开。
只留下肖春一个人,在四月的春风中,仍然觉得由内而外的寒冷。
肖春的害怕是暂时的,很快她就用一个更好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以往,唐爷都是以断袖自称,现在竟然有了一心守护的小娘子,看样子还有了香火。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机会也来了?她哪里比不上那个大肚婆?只要能跟唐钊说上话,她也可以入了唐钊的眼。
带着这样的心思,肖春拖着受伤的脚踝,回到了肖家班,火急火燎地找到了肖豪,一阵兴致勃勃地讲述了她看似完美的计划:接近唐钊,诱惑唐钊,顶替安谨言,拿下王府女主人的位子。
哪知道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堂哥,听完她的话,竟然一脸严肃:“你想想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妄想唐爷,他不是你能拿捏的人,他对安谨言的在乎,远超过我们的了解。”
安谨言被唐钊牵着回到了房间里,她一直没有挣脱,她生产在即,唐钊也即将奔赴北疆,两人之间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她突然很享受这样正大光明地宣示主权,想到这里,她锤了唐钊一下:“大家肯定都在笑话我们!”
唐钊停下脚步:“他们不敢!”
安谨言:“不敢是不敢,他们心里肯定都在八卦我们娘俩。”
唐钊:“等他们出生,我就去主上那请一道旨意。”
“什么旨意?”
唐钊:“自然是世袭的旨意,堵住别人的悠悠众口。我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你们的。”
安谨言:“”
她只是怕别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怎么就被喂了这样一个安心丸?
两人腻乎了没一会,唐影就在门外轻声地喊了一句:“爷,戏台那边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是莺娘子跟庄小娘子的走戏,爷要不要去看一眼?”
“去!去去!”安谨言推开体温逐渐升高的唐钊,仰着一个笑脸:“咱们去看看闻名长安的莺娘子跟被你这个伯乐挑选出来的庄莲儿,俩人水平到底孰上孰下?”
唐钊一脸无奈,整理了下衣袍,接着给安谨言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发,宠溺的开口:“走,去看一眼,让你看看是我的眼神好,还是传闻中的角好。”
两人再次出现砸戏台
唐钊低头轻笑:“看来,这次大家终于相信我不是断袖了。”
安谨言闻言,把手从唐钊手里抽出来,别别扭扭地开口:“是不是有些遗憾?”
唐钊重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安谨言那双细长的双手:“此生,有你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