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喋喋不休的唐钊

“话本里讲的都是真的,得到了果然就不珍惜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安谨言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滑落。

说好的交给他,但现在的唐钊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谨言的情绪再次崩溃,指着唐钊,却看向乐淑婷,像是向大人告状的孩子:“你看他,他现在都跟我无话可说了,我周围的人都跟我说他不喜欢小娘子,可是那晚他明明那么深情的看着我,我一眼就认定了他,可是他呢,我肚子都这么大了,如果不是我跟他闹,他都不准备带我回老宅子,你说说,他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毁了我清白,如果不想承认我们,为什么当初不一碗药解决掉他们?”

乐淑婷看着声声控诉的安谨言,终于忍不住嘴巴微张,瞳孔扩大:唐钊怎么惹上的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傻白甜,脑子怕是被爱情糊得严严实实,装不进别的东西了吧。

乐淑婷同情的看了眼唐钊。

唐钊脸色暗了暗,冷冷的开口:“别闹了。”

“你凶我?我闹?你是嫌弃我了是吧?你是不是又看上了别的小娘子了?是不是有别的小娘子比我更像他?”安谨言一副街头巷口撒泼小娘子的样子,叫嚣着。

乐淑婷听到小娘子的话,仔细打量了下这小娘子的模样,当看到小娘子嘴角的小痣时,突然明白了,这小娘子的脑子不多,这句话倒是说对了,她这长相特别是这小痣,还真有几分当年乐家那个孩子的影子。

乐淑婷瞥了一眼唐钊,哎,没想到这唐钊竟然还对那个死去的孩子念念不忘。

唐钊听到安谨言的话,有片刻失神,他害怕乐淑婷认出了安谨言的真实身份,也怕安谨言因为不知道自己就是乐小宝而真的吃醋。

唐钊再一次无语。

乐淑婷第一次看到如高岭之花般的唐钊无奈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唐钊看了一眼乐淑婷,懊恼之余只想尽快逃离的挫败:“你怀着身子,别多想。”

乐淑婷:果然,一是因为这小娘子像小宝,二是因为香火。

安谨言同时把乐淑婷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就知道,你只是在乎我肚子里你唐家的香火,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上了你的贼船”

唐钊终于受不了安谨言喋喋不休的苦恼,转身离开。

安谨言看着唐钊不耐烦的背影,捂着嘴,肩膀不停地抖动着抽噎。

垂着的睫毛掩盖住了眼神里大功告成的雀跃,安谨言终于收拾好情绪,又换成泫然欲泣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红着眼看向乐淑婷:“您别笑话我还没有请问,您是?”

乐淑婷看着她谄媚的样子,眼里有积分轻蔑,不过眼光扫过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不禁心想:这肚子看起来得有七个月了,看来唐钊为了老太太还真是放下身段延续了香火,不过这唐钊还真是瞒的严实,现在即使使一些手段,对孩子也伤害不大,至于这个小娘子。

乐淑婷看着安谨言到处乱瞟的眼睛,继续想:至于这个小娘子,看唐钊对她的态度,巴不得有人替他除掉这个粘人的矫情小娘子吧。

“我是你三婶。”乐淑婷想通后,上前拉住她的手,一脸亲切。

能给唐钊顺利的生活添一点乐趣的小娘子,可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第一次来老宅,这钊儿也太不像话了,我带你去他院子里。”乐淑婷热情的引领着安谨言去追唐钊。

安谨言感激地看着她,“三婶,你人真好。”

到了唐钊的院子,安谨言凤眼里全是满意,东边瞅瞅西边看看,一脸的新奇,好像又想到刚才唐钊对她的无视,脸色有些纠结地看向乐淑婷。

在唐钊的院子里,乐淑婷可不多话,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既然把你送到了,那三婶就先去忙了,也不知道钊儿这孩子有没有告诉老太太一声,老太太见你了,肯定高兴地合不拢嘴。”

安谨言害羞的点了点头。

乐淑婷刚从她的视线离开,身形猛然一晃。

“唐钊!”

“唐钊!”

“哼!唐钊你到底什么意思?”

乐淑婷嘴角扬起透露了她心底的好心情。

安谨言侧耳倾听着乐淑婷越走越远的脚步,抱着肚子,一蹦一跳的推开了门,探进头去,小声地叫了两声:“唐钊~唐钊~我来了~”

唐钊微笑着看她,桃花眼里的柔情如蜜。

“慢点跑。”唐钊张了张嘴巴,只做了口型,并未发出声音。

安谨言笑着慢下了脚步,依旧很快来到唐钊身边,激动地拉住他袍袖,仰头小声问道:“刚才我表现得怎么样?没有露馅吧?”

唐钊眼里的宠溺变成了心疼,抬手梳理着她额前的青丝:“演的很好,把我都骗过去了,看得我好心疼。”

安谨言听着前面的话正要雀跃,有听到那句心疼,歪着头问道:“心疼?心疼什么呀?”

“一听到你,认为我把你当做替身,心就像被狠狠地揪住一样,难受。”唐钊是真的心疼,心疼安谨言,心疼乐小宝。

安谨言努力憋住笑,凤眼笑得弯弯:“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么一个最合适的理由,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三婶肯定被我骗得稳稳的。接下来就继续看我的吧,不过你可不要再心疼了。”

唐钊抬手,摸着她的头,微微点头:“好。”

怎么可能不心疼,他自小就偏爱的小宝,一眼万年的安谨言,有一点的坎坷都让他心疼到窒息。

安谨言突然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双手垂在腹前,眼里灵动尽收,低眉顺眼的样子:“爷,咱们身在老宅,一刻也不能松懈,要时刻保持饱满的情绪和清洗的定位。”

唐钊怎么忍心对她横眉冷眼,双手拉住她的双臂,慢慢地拉进:“我院子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来,放轻松。”

“虽然你来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来去匆匆,我带你看看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唐钊拉着安谨言的手,开始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青石板铺就的直直的小路,丝毫没有曲径通幽的美感。路两侧是枯黄的竹子和厚厚的枯黄的竹叶,可以想象春夏之计风吹过竹林的悦耳。

唐钊见她盯着光秃秃的院落失神,连忙解释道:“我自小身子弱,从秋天开始就积少走出房门,院子里的冬日的景致萧条一些。”

安谨言点头,但是心里却很不舒服,久居养病的人,才要布置一个舒心的院落排解时间,怎么能因为不出门就让院子在冬日如此落败之象。

“走,咱们去房间里。”唐钊自然懂得她眼里的不满,拉着她往房间去。

安谨言调整好情绪,扬起一脸的笑:“好!”

安谨言以往来唐钊房间里,要么半夜三更抹黑而来,要么破窗而入。第一次这样正大光明的手拉手,心情竟然格外的雀跃。

迎门设置了一扇屏风,是一首沙场征战的诗句,字形正倚交错,大开大合,跌宕有致。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色、形,浓淡枯湿,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幻无穷,气象万千。前后两段,外行人亦可看出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前两句整行一笔而下,犹如神仙般纵逸,来去无踪。后面两句特别是最后一句,行笔迅捷,用笔有力,发力沉重,竟然有雷霆收震怒之势。

安谨言看着眼前的字,暗道一句:“好书法。”

“唐钊,这是谁写的字?”

唐钊把这幅草书移开,漏出了一副丹青,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小娘子神态活泼惊讶,指着不远处,小公子宠溺的看向小娘子,眼神向远方飘过去,而丹青到小娘子身后便结束了,整副人物前面留白大,后方景色消失的突兀。

丹青虽然在草书后面,但墨迹显然经常被瞻仰。

安谨言看着丹青中的两位人物,又看了看唐钊,笑着问:“这是你的父母吧?你的眼睛有几分上面小娘子的眼睛。”

唐钊点头。

安谨言看着唐钊温柔的眼神描绘着画中人,问道:“你见过他们吗?”

唐钊摇头,“我出生后不久,爹娘便相继离世。后来了解到我娘原本有个相知的人,后来阴差阳错才嫁到了唐府。老太太因此并不待见她,我后来了解到的一些关于父母的传闻也是通过下人口中得知的。”

安谨言:“那这幅丹青呢?”

唐钊拉着安谨言坐到了桌前,从墙上那面墙上拿出了一个白瓷罐,上面盖着布满螺钿的盖子,“是小姑姑偶然得到后,送给我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爹娘的模样。”

五姑姑与唐钊的爹唐保宸年龄相差挺大,唐保宸对待唐佑孄像是对女儿般温柔,唐佑孄自然爱屋及乌对唐钊百般照顾。

唐保宸是唐家的小儿子,行事为人大气,曾经是老太太最喜爱的一个儿子,隐隐朝着唐府当家人培养,但是对于这个突然来到的儿媳妇何檀却不慎满意,所以后来老太太很少提起关于何檀的事情,唐钊也对这个不曾有印象的娘知之甚少。

“阴差阳错?难道有什么隐情?”安谨言看着丹青中活泼机灵充满灵气的小娘子,问道。

唐钊摇头:“是我父亲用了手段,横刀夺爱。”一定是深埋心中的爱意太汹涌,才让画中温柔宠溺的小公子出此下策,“我娘去了以后,我爹便抛下我抛下唐府,饮鸠而亡。他们婚后相敬如宾的度过了不到一年时间,相继而去,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

“看来你爹对你娘,用情至真。”

安谨言对着丹青陷入沉思:得有多么身后的爱意,才能让正值青春,拥有锦绣前程的唐府未来当家人,万念俱灰,随着人奔赴黄泉。

门口传来茶婆婆苍老的声音:“二公子,老太太在花厅等你们。”

茶婆婆亲自来传话,可见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唐钊带了一个小娘子回家的消息。

“嗯。”唐钊轻声回答,便看到门上岣嵝的影子慢慢消失不见。

唐钊拿着一方打湿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安谨言一根根葱白的手指,低头叮咛道:“老太太那里如果问了什么话,你不想回答,不用勉强,一切有我。”

安谨言忐忑的心突然变得平静下来:“好。”

“老太太年纪大了,畏寒,花厅里的炭火很足,一会你就不用穿着棉袍过去了,以免生了汗,出门时再着凉。”唐钊继续叮嘱。

安谨言看着葱白手指上黏腻的蜂蜜被一根根擦拭干净,笑着点头:“知道了。”

唐钊:“唐家老宅饭桌上,有很多药膳滋补,你现在怀着身孕,有些药膳不便尝试,我不方便给你布菜,你到时候多加注意些,我吃哪一个菜,你便如法炮制便可。”

安谨言笑嘻嘻地问道:“真的是药膳?还是”

唐钊指头竖在她嘴唇前:“嘘~看破不说破,老宅子里敌我不明,还是小心为妙。”

安谨言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他手指的指腹,俏皮地回答:“听你的,你怎么指挥,我怎么做。”

“真的吗?”唐钊手掌捧着她的脸颊,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进:“我想亲你,从马车到这里,乖乖闭上眼,让我亲一口,一定要听我的哦。”

安谨言未等他说完,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一个香吻:“这样算听话吗?”

唐钊被她的主动,惊喜的心花怒放,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良久之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

“你你耍赖,这是亲一口吗?你这明明是想要生吞活剥我。”安谨言腮边变成粉红,抬着头,双目含春的望着躺好。

唐钊看着她水灵灵的凤眼、紧蹙的眉头、粉色含春的双颊,意犹未尽地在她凤眼上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这样算是亲一口吧?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