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哆哆嗦嗦地摇了摇头。
乐荣荣抬手把小丫鬟的头发摆弄了一下,勾起的红唇凑到小丫鬟的耳边,“话少的人,最得主家喜爱。”
小丫鬟把头低得更低,恨不得埋进铜盆里,结结巴巴地说:“多谢荣娘子点拨,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人都没见到,我发誓。”
乐荣荣看着如履薄冰的小丫头,得意地挑了挑眉,“我会盯着你。乖一点。”
接着是渐行渐远的脚步。
乐荣荣带着巴管事离开了这条连廊,那小丫头瘫坐在了地上,后知后觉地抽泣起来,不一会还开始打喷嚏,显然是又怕又冷。
安谨言听着这一切的发生,咬牙切齿地说:“乐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怎么了?”唐钊察觉到安谨言的怒气,知道她又听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安谨言生气地敲打着床板:“乐荣荣简直太坏了,一个小丫鬟,都被她作弄。”
唐钊用手包裹住她的手,他可不想今天再换一个床,上次他的床就是被安谨言弄坏的,她的力气真的比想象中大很多:“别生气,看她不顺眼,让她吃点苦头就是了。”
安谨言凤眼里亮起星星点点的兴奋:“可以吗?我可以教训她吗?”
“当然可以。”
安谨言有些犹豫:“可是今天是唐家的宴请,如果我出手,万一”
“不要担心,你开心就好,一切有我。”唐钊看着安谨言的样子,别说是教训乐荣荣,就是把今天的宴会搞砸了,只要他的安谨言高兴就好。
花厅里的桌子差不多都坐满了,乐家作为唐家的亲家,今日的宴会,肯定要来。
乐老爷子到了花厅,便丢下了乐悠悠,去跟别人寒暄。
乐悠悠看着爷爷没有想带她见人的打算,便自顾自找了一个空凳子,坐了下来。
这一桌全都是年轻人,大兴朝本就民风开放,长安城里更是没有男女分席而坐的传统,这一桌有小公子也有小娘子。看书溂
一桌子的年轻人,看到乐悠悠坐了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撇撇嘴,打量着乐悠悠。
乐悠悠察觉到他们眼神里的打量,抬起下巴,一脸傲娇地问:“没见过美人呀!”
大伙全都憋着笑,移开了视线。
今日都是跟着长辈来的,没必要跟一个有疯病的小娘子一般见识,可是偏偏有不吃气,不惯着她的人,也坐在这桌,那人便是梁家胆小话多的梁为民。
梁为民听到乐悠悠的话,瞬间就不乐意了:“你这样的也敢自称美人?怕不是个疯美人吧?哈哈哈”
乐悠悠最近憋了一肚子火,瞬间就被梁为民的话点燃了,“梁为民,你说谁疯呢!”
梁为民眉毛耷拉成一个八字,一脸无语地说:“谁应就是说谁喽~”
说完还耸了耸肩,惹得大家一阵憋笑。
突然一个小厮跑到梁为民身旁,拉了拉他的袖袍。
梁为民不耐烦地拽回袖袍:“干嘛,你是要疯了吗?这么没规矩,竟然敢扯爷的袍袖!”
每一个字都含沙射影地刺激着乐悠悠。
小厮低声说了一句:“小娘子”
梁为民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还不忘摇头晃脑地跟身边坐着的小公子说一声:“我去去就来,你们可要保护好自己哦~”
“你"乐悠悠气得语塞。
梁为民起身跟小厮走出花厅后,立马一脸八卦地揽住小厮的肩膀:“快说说,谁这么大胆敢惹我家小辣椒。”
小厮:“小娘子没说,只让我赶紧把爷叫过去,让爷去给她出气。”
“哈哈哈小辣椒呀,小辣椒,每次与唐府沾边,就只有被欺负的份,爷这妹妹看来只会窝里横。”
小厮不敢搭话,快到连廊时,给梁为民指了指方向,便离开了。
整个连廊没有一个人影,梁为民突然觉得手臂上的汗毛立了起来。
梁为民四处环顾着,加快了脚下额步子,突然他的左肩被人拍了一下,他颤颤巍巍转过头,没有人。
长舒一口气,他喃喃自语道:“观自在菩萨”
突然右边肩膀被棍子打了一下,他猛地转头,还是没人!
梁为民脚下的步子都变得无比缓慢,突然想起在皇城时,碰到韦陀佛祖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午后。
身前的影子上,重叠了一个黑影,跟在皇城看到的韦陀佛祖的真身一模一样。
“韦韦韦陀韦陀佛祖,是您吗?”梁为民停下了步子,盯着身前的影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影子消散,很快又出现,一阵带着热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错,竟然能认出本座。”
梁为民察觉到而变得热气,破天荒地壮着胆子,飞速转头,没有人,飞速回头,地上影子还在!
梁为民两股战战,不自觉地跪了下来:“佛祖可是要信男做什么?”
“给你送功德,要不要?”浑厚的声音传来,一时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梁为民胆子小,但是心细,试探了几次,也没有见到人,可是身前的影子还在,他感觉每次呼吸,心脏就要随着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真的不想要,可是他不敢拒绝:“多谢佛祖,信男多谢佛祖。上次佛祖让信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信男为了感谢佛祖,在青龙山给佛祖塑了金身。”
“韦陀佛祖”听着梁为民的话,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还真是一个虔诚又多金的信徒。
“你是有大造化的人,能得本座亲自点化,福报绵绵。”
梁为民真的要哭了,这样的福报不要也罢,韦陀佛祖每出现一次,都要吓掉他半条命,他胆小,真的害怕,不管是鬼怪还是神佛,他都害怕。
“信男一定给佛祖,不断香火。”梁为民不知道这次佛祖现身又有什么造化让自己去完成,只能不停的磕头和许诺来彰显他对佛祖的敬畏。
韦陀佛祖再次开口:“上次造化是救人,这次你的福报需要你惩罚恶人来得到。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