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莲儿、康娘子、陆梨儿、阿卿唠"安谨言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
唐钊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安谨言意识到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哄他:“她们都不知道是双胎,当时让她们知道,是想着让她们在我生孩子时好有个人照顾我。”
唐钊:“我可以照顾好你,不用麻烦她们。”
"是,那我以后就靠你了。那时候咱们俩还没有确定关系,我自然要早做打算。"
唐钊点头,哦了一声,脸上依旧带着不满。
“对了,我也有事要问你。”
唐钊还沉浸在不是安谨言第一选择人的不满中,“你问。”
安谨言手不老实的摸着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你不是从小体弱多病吗?怎么今天招招凌厉,一招致命?”
唐钊:“”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果然不一般,即使刚刚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还是能够思维清晰的抓住他的异常。
唐钊看着她眼中灼热的好奇,缓缓开口:“我自小体弱多病是真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乐家那个孩子吗?”
“嗯。”安谨言自然记得,而且她好多零散的记忆中也有那个孩子的存在,她还没有弄清她与他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原本已经得过且过,能多活一日便是自己赚的。直到遇到他,他告诉我,我每日的药饮虽然也可以让我苟活,但绝对不会让我恢复康健。”
唐钊的语气中藏着他内心不愿意流露的伤感。
安谨言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安慰的握紧了他的双手。
唐钊手背传来的温暖,让他冰冷的心也渐渐回温:“既然有人想要我苟活的不体面,那我就要自己挣个体面。我开始跟着史夷亭学全拳脚功夫,开始让霍三星给我偷偷把脉,就这样偷偷的强身健体。”
“不只强身健体吧。”安谨言狡黠得看着他,唐钊在四季镖局里的功夫可不是强身健体的水平,“起码有七八年的日夜苦练,才能达到你的水准。”
唐钊没有忘记安谨言在功夫方面的厉害,自然不能再隐瞒,老老实实继续交代。
“嗯,自从那时我确实夜夜苦练。”
安谨言:“那你的腿?”
“其实,我的腿是为了迷惑对我下毒之人。我一直可以自由行走,但是只有晚上无人之时,才下地练功,白天会服用霍三星开的药,制造假的脉象,躲过所有人的试探。”
安谨言:“这十余年你就这样瞒过了所有人?你的腿、你的毒、你的不育,全都是装出来的?”
安谨言此时的表情一言难尽,因为她想起了他们一次次的相遇,她一次次对他小心翼翼的保护,她一次次对他的心疼和心软。
她竟然被他这张白净的脸,柔弱的表情欺骗了。
唐钊自然也想到了当初自己装柔弱的样子,脸底红晕浮现,耳尖都变得通红,他屈着脸,桃花眼里满是讨好:“也不全是,不育可能是真的。”
“可能?能生就能生,不能生就不能生,可能是怎么回事?”
唐钊脸色落寞:“因为长期服用改变脉象的药,虽然霍三星已经尽其所能将药力变得温和,但是是药三分毒,刚开始为了避开唐府鞠神医,药力自然下得猛烈些。所以精力耗费大,加上体内还有蛊毒,更加耗损精力”
“鞠神医已经去了多年,现在你还在服药?”
唐钊点头,不过很快就解释:“以往是为了蒙蔽鞠华锦,直到认定了你以后,就不再吃了。”
安谨言:“正好苗疆的人在长安,你的蛊毒她们可有法子拔除?”
唐钊犹豫了,“倒是有法子,不过也不敢保证拔蛊后,就一定能生育。”
安谨言看出了他的犹豫,她不想追根刨底的问下去,她想要他身体康健,百岁无虞,但是一想到有一个虫子在他体内,忍不住问:“你断了改变脉象的药是为了我?”
唐钊:“嗯。”
安谨言:“那你犹豫要不要拔蛊是为了什么?”
“我体内是同生共死蛊的母蛊,若是拔除,身上有子蛊的人便会一命呜呼。那人苦心布局多年,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就这样让那人解脱掉,岂不是便宜了那人!”他此刻又恢复成了那个眼神冰冷、有仇必报的唐钊。
那人把他玩弄于股掌这么多年,他卧薪尝胆苦心筹谋这么多年,还没有水落石处,他想要一个理由。
安谨言看着唐钊眼里的冰冷,没有害怕,没有忌惮,只有心疼,她把他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
她想安慰她,还有人疼爱她,比如她,比如唐家老太太。
但是想起唐钊曾经跟他说过,唐家老太太的手段高明,怎么会让一个失去双亲,放在手心里千娇百宠的孙儿,受这么多年病痛的折磨?
她此时只能无声的抱紧他,抱紧这个明面上被宠上天,实际却只能暗暗自保的琉璃美人。
“以后,我跟你一起教训那些人!”安谨言不知道如何抚平他内心深处的千疮百孔,只能毫不犹豫的选择跟他站在一起,并肩前行。
“安谨言。”
“嗯?”
唐钊知道此时的安谨言对他全是心疼,在她怀里试探性的开口:“我隐瞒了你这么多事情,你不会生气吧?”
“不生气。”
“你真好。”唐钊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她生气,像上一次她误会了他与唐念的对话,变得那么生分,脸上的笑都那样疏离。
“我们说过,对以前的事情不强求,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我也有事情没跟你说呀。”
唐钊沉默了,心突然感觉胀胀的,突然好想把自己有暗卫的事情说给她,来换一下她没有说的事情。
但是感觉又过于刻意,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咳了两声化解尴尬:“咳咳咳你说的对。”
安谨言听到他咳嗽,立马拍着他的后背,默默给他顺气,手上的力道十分轻柔,只要看到他这张漂亮得脸,她就不自觉的认为他是娇弱的需要保护的,“你的身子还是有些弱,以后不能像今天这样打斗了,我很强的。”
唐钊柔柔弱弱的点头,顺势靠在安谨言的肩头,声音里的虚弱有几分刻意:“好,听你的。”
唐钊还想再加深下自己在安谨言心中娇弱的形象,哪知道安谨言家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