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把脸埋进唐钊的怀里,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传来,她闷闷地说:“是不是该吃午食了?”
早上吃了满满一桌,来到乐游原又一直吃到现在,没想到刚到午食时辰,她又饿了。
唐钊低低的笑声从胸腔里散开,“是该吃午食了,是我疏忽了。”
花船已经平稳下来,唐钊把安谨言从怀里拉出来,握着她的肩膀,“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唐钊匆匆起身,打开舱门的那一刻,正好看到船上的小厮正端着酒菜到隔壁,“这里一桌酒席,酸甜口。”
小厮听到清润的声音,抬头看到唐钊那张俊俏的脸上,一双桃花眼笑意未减,一时失神,脚下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唐钊看到小厮愣神,桃花眼里的娇媚瞬间收敛,眼神冷峻,高贵清冷。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开口:“客官,稍等。”
唐钊冰凉的声音,满是警告:“快去准备,小心言多必失。”
小厮身子躬得更低,颤颤巍巍地回道:“是。”
小厮接着端着饭菜快步离开时,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还伴着另一个人埋怨的声音:“你怎么没有戴上这个。”
唐钊看到安谨言眼底满是担心,手里举着面具,看着他。
“没事,我极少出来,认出我的人不多。”唐钊扶着安谨言,让她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一会就有饭食要来了。”
安谨言凤眼里担忧不减,还是老实坐下,把面具放到唐钊面前:“一会上菜时,还是戴上吧。”虽然上次派任务的肖峰已经不会出现,但是她记得,唐钊说过,有很多人想要他消失,虽然她可以保护他,但现在在水面上,唐钊怕水,她又有着身孕,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仟千仦哾
唐钊笑了笑,把安谨言的面具给她小心地戴上,接着又把自己的也戴好:“好,听你的。”
很快,一桌渔家特色的午食就送进了房里,安谨言吃得特别满足,鱼肉紧实,还是她爱的酸甜口,一顿饭下来,吃得特别满足。
唐钊看着她吃得开心,心情大好,胃口也特别好。
吃饱喝足,两人开始犯困,房间里炭火充足,温暖如春,窗子里偶尔吹进一丝凉凉的风,夹杂着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一切那么美好。
夕阳余晖泻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光影晃动时,若隐若现的唐曲夹杂了一阵清丽的哼唱唤醒了两人。
安谨言揉着迷迷蒙蒙的眼睛,从唐钊的怀中坐起来。
唐钊手背贴在额头上,挡住了水面泛进来的明晃晃的影动,"怎么了?"
安谨言聚精会神的听着那唐曲的声音,这声音很熟悉,她抓住唐钊的手:“这个声音,是谁在唱?”
唐钊起身,打开窗子,水面的风扑面而来,两人看到花船一层的船板上,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公子,未施粉黛,很年轻,身形曼妙,温柔如水般美好,像一块璞玉,未经雕琢已然温润。
小公子肤白如凝脂,身段姿态极具美感,如果只看背影,让人想到年轻时的贺仲磊,待他随着唐曲转身过来,眼神纯澈,眉眼精致,不像贺仲磊那般忧郁沧桑。
“他是谁?”
唐钊看到安谨言眼中的惊艳,有种被冷落的慌张,他起身,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安谨言,不准看别人。”
“你听,他的声音很特别,清丽空灵,唱唐曲更加有韵味,是不是?”安谨言躲开唐钊的手心,歪着头继续观察那个小公子。
这个声音,好像是以前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那个人。
被忽视的唐钊,眉心簇起,瞥了一眼那人,唇角压下去:“哼,有什么特别!有我唱得好,还是有我长得好看?”
唐钊直接双手钳住安谨言的脸,强迫她转头看向他,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像是带着漫天的星光,格外的勾人。
安谨言这才意识到,唐钊因为她的一句夸赞,再闹别扭,嗯,准确的来说,像是争宠。
安谨言眼神情不自禁地瞟向外面,唐钊直接把窗子关上,是大力地关上了窗子,安谨言此时终于回神,堆着满脸的笑意,凤眼笑得弯弯地带着讨好:“当然没有你唱得好,也没你长得好看,你在我心里是第一美人。”
唐钊嘴角得意的想要上扬,又努力压了下来:“那是自然,你想听什么,我唱给你听。”接着又别别扭扭地说道,“那身段也不如我。”
唐钊站立起身子,右手撩袖,高举过头顶,左手按在同侧腰间,稍往后偏,手背朝里,腰稍稍弯曲扭动,右脚同时踏步,头稍稍低了一下,脸稍稍一偏,眼皮一抬,向安谨言这里一望。
因着常年卧病,极少外出,唐钊肤色如雪,又听到安谨言夸别人心里委屈,眼尾沁上了一丝嗔怒,欲语还休。
接着垂直扭头,右臂横起,右手遮面,左手背到腰后。
这一望,一羞,可谓摄人心魂。
安谨看的眼睛发直,默默地吞了下口水。
唐钊这人一贯踩人要踩到底,唇瓣轻启,如空谷莺啼,飞泉鸣玉。
真可谓是字正腔圆韵味香,唱腔委婉透激昂,唱念透千钧,高亢低醇,氍毹天地展昆仑,声畅腔浓音韵美。
安谨言若品甘醇。
唐钊一曲完成,余音还在耳边回响,他点了点安谨言的额头,问道:“谁的声音好听?”
安谨言喃喃:“你。”
“谁的身段好?”
安谨言笑着说:“你。”
“谁更特别?”
安谨言扑到他面前,抱着他仰着头,“你的声音更好听,你的身段更美,你更特别,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唐钊皱眉,低头询问,“眼里?”
安谨言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低,两人的鼻尖相对:“心里眼里,你都是最好的。”
唐钊的呼吸加重,眼神从安谨言的眼睛,滑过她挺翘的鼻子,在她粉红的唇瓣上停留了一息,就要亲上去。
安谨言调皮地眨着眼睛,埋进他的怀里:“午食吃了鱼,嘴巴里有味道。”
唐钊现在有点后悔给安谨言安排一桌渔家宴了,不过心情大好地舔了舔嘴唇,低声笑起来,他的安谨言心里最特别的位置又被他抢回来了。
“安谨言,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