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还在思考,又一只雨燕飞来:“她调查你想要干什么呢?我们接还是不接?”
安谨言嘴角勾起一个笑:“当然要接,一千两银子不接可惜了。正好我也想知道些事情,说不定这次统统能有答案。至于她的目的,我想到的有两三种,一种是单纯对我身世好奇,一种是冲着唐钊来的,还有一种可能是跟春风渡有关。”
一提到春风渡,小雨很排斥,也知道安谨言对那里避之不及,雨燕带回来的纸条很快来到:“那我们还是不要接了,万一真与春风渡相关,弊大于利。”
如果让人知道,安谨言在春风渡的那些训练
“是祸躲不过,我也想知道,我到春风渡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安谨言很坚定的回复,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前几天我在长安城遇到了一个生面孔,他很可能也是春爷训练出来的玩偶,不记得之前的事情,被我用迷药迷晕了,你注意下这几天寻找解药的人,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小雨一贯无条件服从安谨言,但是她对于今晚的任务,有些莫名的心慌,她思忖了很久,提笔问安谨言:“你要不要跟唐钊商量一下对策,让他有些准备?”
安谨言看到纸条上唐钊的名字,莫名的心安,这是除了师父之外第一个给她心安感觉的人,“如果我应对不了,我会找他寻求帮助的,放心。”
今天唐钊对于她的过度反应,让她不由得重新认识了唐钊对她的重视程度,一点小事,还是先不要让唐钊忧心了。
她凡事都靠自己习惯了,蓦然有了一个可以依赖的肩膀,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特别是她对自己的身世也是未知,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样,她不想让唐钊与他一起揪心的忐忑。
对于那些存在的记忆,关于春风渡的训练,只有无尽的匪夷所思和千疮百孔,她不是很想让唐钊知道,不想让那个曾经无助、彷徨、浑身恶臭的自己,出现在他眼中,她希望在他眼中的自己一直是笑容可掬的样子。
看着雨燕消失在布满烟花的夜空里,她斜倚在床上,看着对面墙上的一整面瓶瓶罐罐中的那副画发呆,不知道唐钊现在睡着了没有,脖颈有没有痛。
突然她又想到在康庄厅,唐钊与米铎昌眼神胶着的互动,突然把被子拉起来,盖在了头上,只见整个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安谨言在被子里偷偷笑起来,心里得意:那么多青年才俊都没让断袖的唐钊心动,现在唐钊是她的,那个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唇红齿白,肤白貌美的长安第一琉璃美人,现在属于她了。
大年初三,天气晴朗,年三十的积雪已经全都化成了水滋润进了土地里,今日翁婿聚会的宴席上,都流传开了一件让人震惊的消息:乐家三房的乐悠悠逼迫平民百姓火中取灯笼,这名小娘子被多处烧伤,好不可怜。
每个宴会上的男席女席上,都在讨论这个消息。茶馆里更是连夜拍了一出话本,一天循环上演。
一个长相硬朗的小公子,先开口:“乐家哪个小娘子?我记得两个小娘子都是一身柔弱,不像是欺行霸市的主。”
“谁说不是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外表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身穿条纹澜袍的瘦高个接上了话茬。
一个肥头大耳,腆着一个大肚子的胖公子,煞有其事的压低声音,“之前欢家班欢武那件事,就是那个柔弱的荣娘子的手笔,没想到不当家的悠娘子,看似也是柔柔弱弱,手段的狠辣程度,竟然不亚于奔走在外的堂姐。”
长相硬朗的那位公子,一脸不可思议:“不会是有人背后污蔑吧?”
那个条纹澜袍瘦高个公子,挑了挑眉,一脸神秘的解释说:“不是污蔑,我三姑的婆婆家表妹的妯娌娘家跟那个被乐家欺负的七娘是邻居,她亲耳听七娘说的,就是那个悠娘子干的。”
肥头大耳的胖公子,摇了摇头,一脸可惜地道,“哎呀,年纪轻轻的小娘子,以后可是没有人家敢娶回家喽。”
长相硬朗的公子,还是有些不相信,“不会是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原由吧?大过年的,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不至于动手留下口舌。”
瘦高个抬手,弹了弹条纹澜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半掀着眼皮问道,“你是不是跟乐家有什么亲戚?七娘的手都被火烧得长了很多泡,不管怎么样,做出这般恶毒的行径就是不对,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至于如此狠心!”
那一脸硬朗的公子,瞬间红了脸,梗着脖子嘟囔道,“高门大户的小娘子,没受过气,被气到一时控制不住脾性,也是有的,肯定是有原因的。”
瘦高个没好气地继续回怼,“再气不过,也不能拿着人命出气。咱们平头百姓的命就能如此让人轻贱?”
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公子,堆起一脸的肥肉,笑嘻嘻地开口:“大家没必要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伤了和气。她们有她们的圈子,咱们有咱们的活法,只要火不烧到咱们身上,咱们就听听图个乐呵呗。”
那个硬朗的公子,面子有些过不去,但也不想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与大家失了和气,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瘦高个的公子,也见好就收,不再开口。
女席那边也正在叽叽嚓嚓讨论的正热烈,小娘子们的家庭千差万别,嫁的夫家又是不同阶级,今天回娘家,短短一个时辰,乐家悠小娘子大娘初一在芙蓉园打铁花表演前,狠毒地将平民百姓家的小娘子七娘逼得烧成重伤,就如同一个超级大的鞭炮,响彻了整个长安城。
乐悠悠自出生之时就顺风顺水,上有疼爱她的母亲,堂姐帮爷爷撑着乐家不用她出力,她可以随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唱戏、比如混戏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