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园的打铁花表演,因为安谨言的落水,耽误了一个时辰,此时又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安谨言已经换上了唐影带回来的澜袍。
唐钊看着安谨言身上的澜袍,桃花眼里一片柔软,满意地扔给唐影一包碎银子,让唐影去给爷爷和妹妹买些小玩意。
唐影得意地向小石头炫耀:“小石头,想要做一个合格的贴身侍卫,就要像你影大哥,我,多学习。”
小石头懵懵懂懂得点头,皱着眉头问道,“影大哥,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家爷给你这么一大包银子?”
唐影挑挑眉,低声在石头耳边问道:“看到安谨言身上穿的澜袍了吗?”
“嗯。”
“有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唐影仰着下巴,得意洋洋的表情压都压不住。
小石头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满心欢喜,踮起脚,趴在唐影耳边,兴奋地说道,“嗯,看出来了,特别合身。”
唐影一个耳光呼在小石头后脑勺上,小石头捂着后脑勺,一脸委屈地看向唐影:“影大哥,我说得不对,你告诉我就行,别打我脑袋瓜,我本来就不聪明,被你打得更笨了,我家爷可就不要我做侍卫了。”
“你仔细看看安谨言身上的澜袍和我家爷身上的澜袍,仔细看看。”唐影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说道。
“哦~我看出来了,他们俩穿的澜袍是一个款式。”小石头冲唐影比了一个大拇指,“影大哥果然心思细腻,难怪能稳坐唐爷贴身侍卫,唐爷去哪里只带着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是!”唐影喜滋滋地揽过小石头的肩膀,“走,影大哥请你吃糖葫芦去,我妹子说了,芙蓉园的糖葫芦最好吃了。”
“多谢影大哥!”小石头屁颠屁颠得跟着唐影去芙蓉园临时搭建的小摊市走去。
安谨言喝了姜汤,换了干净暖和的澜袍,又给自己做了针灸,在脖颈处贴了祛除风寒的膏药贴,除了有些鼻音,又重新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唐钊、史夷亭、霍玉在旁边的厅里喝茶,庄莲儿刚才碰到霍玉,又被教育了一番,此时坐在康庄厅蔫蔫的,做什么都没有兴趣。
“庄莲儿,走,出去逛逛?”安谨言还馋小摊上的糖葫芦,看庄莲儿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便提议出去逛逛。
小玉给三个茶杯里添满了红糖姜茶,说道:“你消停些吧。”
“不去,霍爷刚训了我,不让我赌马,来芙蓉园不赌马,没什么好玩的。”庄莲儿说完,趴在了桌子上。
安谨言笑着,小声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他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啊?还有小玉,你好不容易能出宫玩几天,就不要再守着那些规矩了。”
庄莲儿听到安谨言的话,瞬间精神抖擞,一下跳起来,美目里全是兴奋:“对呀,我偷偷去下注,我就不信霍爷能逮到我。”
小玉见两人一拍即合,也怕她俩偷溜出去,她自己待在厅里,担心不说,内心也挣扎,索性一同溜出去放开玩一场。
三人走在芙蓉园,就发现了一件事情,周围老是若有若无的有好几个芙蓉园的小厮不远不近的跟着,芙蓉园里来游玩的世家公子和小娘子,对她们也格外的热情。
“你们是要去哪里逛呀?你是不是就是安谨言?”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小公子,先是恭敬地冲着三人作揖,然后对着穿澜袍的安谨言开了话茬。
其实今天落水的事情,很多来芙蓉园的游人,都有耳闻,有些芙蓉园的常客甚至认出了安谨言就是平日里会在芙蓉园做些零工的那个小胖子,那时大家只记得安谨言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与长相不符的圆滚滚的身子,都喊他安胖子。
安谨言点头。
那小公子见安谨言只是点了下头,瞬间有些脸红,不知道再怎么接话,只能抬头看看天:“今天天气不错,想来一会的打铁花挺好看。”
旁边又走来一个小公子,接着话就聊下去了:“是呀,没想到芙蓉园还能安排一场打铁花的表演,安公子,你这身衣裳挺好看的。”
安谨言:“过奖。”
旁边支着耳朵探听他们说话的小公子小娘子们,看着这三人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大家年龄又都相仿,便都大着胆子凑过来。
“安公子,这是我刚买的糖葫芦,给你们三串,你们尝尝。”
安谨言:“谢谢你。”
“我买的这个雪红果也不错,外面的糖霜比冰糖葫芦外面那层糖都要好吃。”
安谨言,接了过来:“是吗?我尝尝。”
“前面那个摊位的辣椒洋芋,味道也不错,趁热吃别有一番风味。你们等着,我去买三份来。”
安谨言作揖:“有劳。”
安谨言脸上本就挂着笑,声音低沉温柔,对于大家的示好来者不拒,一旁的小娘子也都芳心大动,胆子也大起来。
“我刚买的冰牛乳块,倒是新鲜,你们尝尝?”
安谨言两眼放光,重重点头,从小娘子垫着手帕的手里拿过牛乳冰块,看到小娘子手帕上精致的刺绣,嘴甜地夸赞:“小娘子好手艺,这方帕子绣得真好看。”
小娘子耳尖红得都要透出血来,偷瞄了一下安谨言旁边的小玉和庄莲儿,低声说:“安公子,过奖。”
安谨言身边的年轻人,越来越多,渐渐的队伍越来越长,大伙见安谨言好说话,便渐渐少了拘束。
“安谨言,你是唐府的人?”瞧,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大伙心里最好奇的问题。
安谨言嘴里鼓鼓囊囊的,一双凤眼眨巴眨巴得看着那人。
“对呀,那会你落水后,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说你是唐府的人。”人群里又传来一句。
安谨言眯着眼睛,络腮胡子说的应该是唐影。
众人见她还在专心的吃东西,忍不住又问道:“唐爷见你落水,一直想要下去亲自捞你,被人挡住,情急之下,竟然又急又怒,晕了过去。”
“对,跟唐爷一直交好的刑部的史令史,还亲自在那安排人下水。”
“你跟几位爷都挺熟吧?听说凡是下去救你的人,都领到了答谢银子。”
安谨言终于把嘴里咽了个干净,看到周围一圈人满怀期待地盯着她,又看看大家投喂的美食,笑得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状,“是挺熟的,出了五福的亲戚。”
她怕众人不信,又特别诚恳地补充了一句:“哪家府上没有一两家不怎么来往的远房亲戚呀,好在唐爷不嫌弃。”
大伙这才恍然大悟,确实,谁家往上数几辈,都有一些渐行渐远的亲戚,但是像唐爷这般,还能承认这稀疏的血脉的,还真是少有,心里不禁对唐钊更加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