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着实饿了,以往早上她都是去金光门吃上一笼热气腾腾的羊肉包子,再来一碗羊杂汤溜溜缝。
桌子上丰盛的早食,让她迫不及待地抓起了手把肉开始啃,啃完一块羊肉,抬头时就见一个红胎碗递过来,里面是她最爱的酸辣汤。
“先喝点汤,暖暖胃。”
安谨言吃得急,见到汤碗,接过来,把勺子放到桌上,张嘴就开始喝。
“小心烫,慢慢喝。”
安谨言第一口被烫了一下,抬头对上唐钊带笑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点头,重新拿起勺子,慢慢喝起来。
“这套碗勺好漂亮。”安谨言慢慢喝着汤,这才发现手里的红胎碗和勺子格外的漂亮。
唐钊立马得意地说道:“小娘子都喜欢的红色,你也喜欢吧?”
安谨言喝汤的动作一顿,小娘子都喜欢?难道这碗勺被别人夸赞过?心里想着,便悄悄看了一眼唐钊。
唐钊拿起帕子,为她擦了腮旁吃手把肉时蹭上的油润,又夹了一块糖醋藕块放到安谨言眼前的红胎碟里面:“喜欢吗?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碗碟。还有一套,喜欢可以带回家。”
安谨言格外喜欢漂亮的东西,上次的鲁山花瓷就被醉酒的安谨言打包回家,这次他特意选的花色,还准备了两套。
安谨言咧嘴笑道:“喜欢。回家时带着。”
唐钊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梨涡,又夹了菠菱菜给她,“慢慢吃。”
安谨言放下手中的碗,给唐钊也夹了一块手把手:“你也吃。”
唐钊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学着安谨言的样子,用手拿着肉,小口吃着。
安谨言看着唐钊吃得斯文,有些后悔刚才狼吞虎咽的吃相,转着头观察起房内布置。
脚下是一张洁白的波斯地毯,所有的家具都是金丝楠木打造,墙上挂着几幅大兴朝名家的山水画,最显眼的就是一整面墙各式各样的罐子。
安谨言目光落在那面墙上,开口问道:“为什么有这么多罐子?从哪里搞来的?”
“因为糖渍果子的品类太多,它们值得最漂亮的罐子来盛放。”唐钊抬头看着那整面墙的糖渍果子,自从遇到安谨言后,他好像好久都没靠吃糖渍果子打发时间了。
安谨言看看罐子,看看他。
两个人果然很相配,连爱吃糖渍果子,和喜欢漂亮罐子的性子,都格外的搭。
“你也喝汤。”
“嗯。”
唐钊喝了一口汤,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安谨言:“你喜欢那面墙上的糖渍果子吗?”
安谨言匆匆咽下口中的汤,刚要回答,就听唐钊又改口:“漂亮罐子,你喜欢那些漂亮罐子吗?”
安谨言一时不知道唐钊想表达什么,凤眼里满是疑惑:“漂亮的东西,谁都会喜欢吧?”
唐钊听到这句话,又想起被安谨言拒绝时的场景,记得那时候她说喜欢不一定要拥有,扎心。
唐钊真怕哪一天有比他长得漂亮的公子哥,又吸引到安谨言的视线,于是决定给安谨言巩固下这个知识点。
“漂亮的人和东西,喜欢的不一定要拥有,但是我的就是你的,知道吗?”
“哦。”安谨言正在品尝糯糯的条头糕,口齿不清地应答着。
唐钊倒了一碗白茶,放在她手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和物?”
安谨言伸着脖子咽下嘴巴里的条头糕,端起茶,一饮而尽,说道,“漂亮的。”看书喇
唐钊有些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安谨言打消喜欢漂亮的东西这个念头了。
安谨言又看到了荷花酥,拿起一个送进嘴里,“你还没说,从哪里搞来那么多漂亮罐子。”
“四处淘得。”
安谨言十分开心问道:“你可以带我去淘吗?”
唐钊现在只想把安谨言藏在府里,什么人都不让她见到,免得她移情别恋,“我淘到以后,给你送过去。”
安谨言放在筷子,一脸认真地问:“那你会不会太辛苦?”
“甘之如饴。”唐钊声音里破天荒带着一丝高兴,“吃饭吧。”
“哦~”安谨言继续与一整桌的早食并肩作战,偶尔吃到特别好吃的,还不忘给唐钊夹一筷子。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低语,还在吃饭的安谨言看着在一旁喝茶的唐钊,“你去忙,不用管我。”
“我去去就来,你慢慢吃。”唐钊转着轮椅向门口走去。
他们并没有走远,来人的是刑部的人。
“唐爷,史爷特地安排小的来跟您说一下,上次差点撞到你马车的那人,自己到刑部报官了。”
“哦?”唐钊有些吃惊,安谨言也支着耳朵,正大光明的听着。
“不过是贺仲磊的师姐,朱丽丽。她说那次是她架着马车故意撞向你的马车。”
唐钊顿了顿,问道,“能查明吗?”
“她在刑部是这样说的,具体还要审讯下她说的人证物证。”
安谨言此时吃完,开门站到唐钊身边:“你去刑部看看吧,既然是牵扯到你,总要去对峙下现场,了解了解真相。”
安谨言看到唐钊眼中的不舍,笑着说道:“我已经吃完了,这件事还是需要你亲自去一趟。”
唐钊斜歪在轮椅上,看着安谨言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很迷人,知世故而不世故,大概就是如此吧。
“好。”唐钊缓缓开口,“你陪我一起去,我怕路上有人再来害我。”
刑部来的那个小兵看到唐钊的湿糯的语气和温柔的神情,惊得睁大了双眼,这还是那个从不正眼看人,看谁不顺眼还找茬的唐爷吗?
安谨言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还没吃干净的桌子,认命的点头,“好。”
路上,坐在车厢里的安谨言一直谨慎听着外面的动静,时不时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马车,喃喃开口:“那些人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害你。”
话已出口,察觉到不小心把心里话嘟囔出来的安谨言,看着唐钊,“我就是想不通,不是非要你回答。”
唐钊眯着眼睛,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开口:“大概是我太重要了。”唯一的异姓王爷,多么位高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