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吻==
须臾,微风轻拂。
小姑娘吴侬软语,甚是娇糯,南苑之中,缱绻气氛节节攀升。
秦辞宛若青山远黛的眉眼轻挑,如同魔怔似的,“你喜欢?”
嗓音压得极低,如珠玉落盘,扣人心弦。
“喜欢。”小姑娘软糯一笑,笑靥如梨涡初绽,“你比兄长长得好看。”
“太子殿下。”听说七公主回了公主府,福管家便急忙来跟秦辞复命,秦辞冷眸一瞥,福管家又赶忙低着头出了南苑。
他们殿下这是要清白不保了?
“唔,太子殿下。”
小姑娘晕乎乎的看着秦辞,娇娇软软的拉着他的冰玉袖,撑住自己的身子,“兄长很敬佩太子殿下。”
秦辞难得起了善心,虚扶了小姑娘一把。
褚邵容很敬佩他,那倒不至于,而褚邵尘做事一向沉稳,难道还跟小姑娘说很敬佩他。
还是说,小姑娘口中的兄长另有其人?
就在秦辞沉默的一瞬,小姑娘小脑袋瓜一弯,娇然欲滴的朱唇磕在了秦辞的唇畔上。
满苑桃花开,难遮缱绻女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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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正在外苑等得火急火燎的福管家终于等到正主出来,当秦辞出南苑之后,福管家赶忙迎了上来,“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秦辞捏着折扇的手微动,道。
“太子殿下,您的?”听他们殿下的声音有些温和,福管家便大着胆子抬了头,却见秦辞的薄唇染上了些许女儿家的胭脂,这是亲上了。
“无事,你让御医……”秦辞身躯有些僵硬,道。
喝醉了要请御医,福管家暗自点头,看来若晗姑娘在他们殿下心中果然非同一般。
“你让芸香准备一碗醒酒汤。”
“然后让嘉悦公主明早卯时之前来见孤。”
“是,殿下。”
福管家替嘉悦公主默个哀,平日太子殿下也很疼爱嘉悦公主这个妹妹,这次肯定是生气了。
秦辞抬步回了书房,感到唇畔那抹触度,这奏章怎么也看不进了。
再次捏了捏眉心,秦辞将奏章搁下,然后靠在案椅上。
翌日,云雾消散,一抹鱼肚白泛起。
嘉悦公主早早的就来到东宫,刚想给秦辞行礼,结果发现桌上放着几壶桃花酿,僵笑一声,“皇兄这是要作甚?”
“嘉悦公主不是千杯不醉吗?那这些酒你都喝了吧。”秦辞似笑非笑的挑起眉,道。
嘉悦公主嘴一瘪,就要讨价还价,熟料秦辞慢悠悠的道,“孤听说嘉悦公主有醒酒丸,想必这桃花酿孤还拿少了。”
“孤看着你喝。”
“皇兄这是有了嫂嫂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想要了。”嘉悦公主娇嗔一声,道。
“孤看嘉悦公主是要人伺候,来人,替嘉悦公主斟酒。”
福管家忙上前,然后小声对嘉悦公主道,“太子殿下清白不保。”
“皇兄,我错了。”嘉悦公主连忙保证,她哪知晓这酒后劲那么猛呀。
“我禁足三日。”
“我抄女训三百遍。”
“另抄女戒五百遍。”
“……”
“拿下去吧。”秦辞摆手,不紧不慢的出了声。
嘉悦公主猛然松了口气,笑容明艳璀灿,“嘉悦就知道皇兄最好了。”
福管家跟之一笑,皇室之中,嘉悦公主与太子殿下关系尚近,此言不虚。
公主府,朱楼翠阁,景色曼妙。
思南王世子赵思齐来给嘉悦公主送孤本,见她在那认真的抄写什么,便问,“又惹太子殿下生气了?”
思南王世子赵思齐与嘉悦公主从小青梅竹马,虽说当日世子在国宴上称赞丞相府二姑娘柳茹霜美貌,但只是出于爱美之心,如今二人将要谈婚论嫁,二人更是无话不谈。
“思齐哥哥,我跟你说,皇兄可能要立太子妃了。”一看到他,嘉悦公主眼眸都亮了,身子微向前倾,笑道。
“此事当真?”赵思齐挑眉,为何他还未听过这事。
“立太子妃是多大的事,我难道还会骗思齐哥哥不成?”嘉悦公主美目盼兮,道。
赵思齐霎时明白过来,进而失笑,“我说公主怎么向我打听赏诗宴上的事,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那思齐哥哥意不意外?”
“古灵精怪。”赵思齐将孤本递给她,宠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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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东宫。
小姑娘睁开杏眸,见珠帘外站着一个人,眼睫一颤,又闭上眼,声音有些僵硬,“太子殿下。”
“头可还疼?”秦辞并未进去,温声问。
昨夜,小姑娘喝醉了,在那“嘤嘤”的哭着要兄长,恰好褚邵尘昨日不在京城,于是秦辞又折了回来,喂她喝醒酒汤之后,才回去。
小姑娘摇了摇头。
两炷香后,翠兰扶着小姑娘走出去。
“多谢太子殿下。”
小姑娘杏眸半眯,俏丽善睐,显然是不记得昨日的场景,秦辞不疾不徐道,“昨日你喝醉了。”
“那我有没有?”听出秦辞话里有深意,褚若晗轻声问道。
“嗯?”秦辞声音一扬,清扬韵雅,偏生十分好听,带有莫名的磁性。
小姑娘俏脸一红,紧拽着手心问,“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占清白算吗?秦辞看了小姑娘一眼,见她头都抬不起来,凉声道,“那倒没有。”
“只是……”小姑娘缓了一口气,秦辞眉梢微向上扬,开口。
小姑娘一颗心又提了上来,难不成她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福管家抬眼看向楹窗外,若是让若晗姑娘知晓她占了殿下的清白,会不会负责?
秦辞唇角勾起一抹笑,道,“辰时了,若晗姑娘该用早膳了。”
秦辞说完,拂袖离开。
在场伺候的几个人都是一笑。
“姑娘现在知道太子殿下好了吧?”翠兰扶她起来,揶揄问道。
虽都说东宫太子殿下温凉玉华,生性凉薄,但那又如何?可不比那风流多情的成王殿下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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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褚邵尘等了许久,当见某人过来,问,“殿下可算来了,邵尘还以为殿下这是红袖添香,连正事都忘了呢?”
秦辞不紧不慢的坐下,道,“褚大公子若是想要娶夫人大可向孤言明?明日就给褚大公子挑个贤良淑慧的夫人。”
“啧。”褚邵尘身子微斜,“殿下总是这般不识好人心。”
“岭南之事,早前便解决了,但舅舅迟迟未归,邵尘若是有时间,给子靖传个信。”秦辞道。
“臣等会就给曲靖兄传信,还请殿下放心。”褚邵尘神色正了正,立刻道。
岭南之事他早前便有所闻,国舅爷也在,既然解决了还迟迟不归京,着实奇怪。
总不会是岭南有美人,绊住了这位曾经京中最为风流的少年郎。
秦辞点头,把玩着别国进贡的琉璃盏,蓦然想起了小姑娘那声“兄长。”
福管家给二人上茶,笑道,“殿下,国舅府派人来说,若晗姑娘在东宫也住了好几日,是时候回府了。”
国舅府钟鸣鼎食之家,所以规矩一向严明,这次能够忍这么久,想必也是猜到他们殿下的心意。
褚邵尘轻咳一声,刚想说将妹妹接回府,秦辞摆了摆手,“孤知道了。”
褚邵尘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秦辞微阖上眸,手扣着玉桌,对褚邵尘道,“你说这京中有谁可居太子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