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此时,瞿浩澜的马超过了金吾辰安,这叫金吾辰安忍不住将身子贴的更近。
他在沈归薏的耳畔轻轻的吹着气,口中带着调笑:“殿下想要做魁首吗?”
“当然,谁不想做魁首呢?”
因着金吾辰安的速度并不快,这一会儿,沈归薏已然适应了骑马的速度,她努力将身子往前倾,试图避免与金吾辰安贴的太近。
她蹙着眉,见瞿浩澜越跑越快,不由得担心道:“浩澜已跑的那样远了,只怕这魁首怕是要给浩澜了。”
“那可未必。”
“你有法子?”
沈归薏挑起眉,好奇心就这样被勾了起来,连带着她对金吾辰安的排斥也少了许多。
听着沈归薏的话,金吾辰安只是大笑两声,又低声道:“只要公主殿下愿意为在下加油助威,这魁首必然是你我的。”
“这……”
沈归薏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就连神情也犹豫许多:“你,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怎么会呢?”
金吾辰安狠狠夹着马腹,控制着尺玉飞速前进:“我能骗殿下些什么呢?不过是一声鼓励罢了,殿下不管说不说,都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如此说来,似乎还真有点道理。
平心而论,沈归薏是想要魁首的,她骨子里是一个争强好胜的,若她根本没有拿魁首的机会也就算了,可是她有!
既然有这机会,她为何不能争取一番?
这么想着,沈归薏便闭上眼神,涨红着脸,小声说道:“金吾辰安,加油!”
“殿下的声音实在是小了些。”
金吾辰安忍着笑,虽然速度变得快了一点儿,却远远追不上已经跑远的瞿浩澜。
那沈归薏见他如此,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想法脱口而出:“方才你并没有说,必须要声音大一些,你,你莫不是故意拿我寻开心吧?”
“怎么会呢?殿下只大声喊一句试试便知。”
“试便试!”
沈归薏心中一横,一时头脑发热,果真大声喊道:“金吾辰安加油!”
她才喊出来,便见胯下马儿速度突然快了起来,耳畔的小辫子被风吹的一会儿打在脸上,一会儿飘到耳后,弄得她一直急着去抚自己的头发。
那金吾辰安发力以后,果然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连续超过了三个人,与瞿浩澜只差了一点距离。
那瞿浩澜见状,不由扭头大笑:“辰安兄终于发力了,我还说辰安兄的马术有所退步,如今连我都追不上呢,原来只是逗皇姐开心罢了。”
他说着,又笑的得意:“只可惜,此次魁首必然是我了,辰安兄能够超过他们,却是超不过我!”
“殿下别高兴的太早,凡事皆有可能。”
金吾辰安好脾气的笑笑,一时猛夹马腹,催促尺玉加快速度。
那瞿浩澜面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就见金吾辰安的马匹一下子越过了,成为领先的魁首。
见金吾辰安如此厉害,沈归薏一时也忘记了金吾辰安逗弄自己的事情,只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一直到比赛结束,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赛马果然有趣。”
比赛一结束,沈归薏便笑眯眯的看着尺玉,又听着侍从的话,给尺玉喂了些吃的。
三人在马场玩了一天,临近傍晚,瞿浩澜才带着沈归薏回宫。
翌日一早,瞿皇从瞿浩澜口中听说了沈归薏在城外赛马的事情,顿时哈哈一笑,心中既觉得高兴,又觉得欣慰,他拍着瞿浩澜的肩膀,笑道:
“澜儿,你能这样对你姐姐,这就很好,只希望朕百年以后,你还能如此待她,莫要让她在外面受了欺负。”
瞿皇说着,又感慨道:“说起来,自从薏儿回来,朕就怕她不习惯在这儿的生活,朕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让她习惯回家的生活,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好的法子!”
瞿皇说着,又寻了个时间,让人把沈归薏带过来,他拍着沈归薏的手,声音温和:
“薏儿,你若是喜欢赛马,回头父皇就为你隆重的办一场赛马比赛好不好?”
“父皇……不觉得是我不够端庄吗?”
“薏儿为何要这样说?”
瞿皇诧异的看了沈归薏一眼,又想到了许多,他皱起眉,严肃道:“莫非是宫里有人嘴边不干净不成?”
“父皇误会了。”
见瞿皇一副要处置人的模样,沈归薏立时摆手道:“是我想多了罢了,父皇既不觉得我胡闹就好。”
她说着,心里只觉得暖乎乎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无法融入玫鸢国的生活,与这些亲人也多有隔阂,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瞿皇已对她如此宠溺了。
她与瞿皇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她看着摆放在博古架上的骨灰盒,不由得在心中默念着:
“哥哥,父皇很疼我,你在天上,应该也可以放心了,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在沈归薏下定决心,要忘记从前,好好生活的时候,严淮湛正在以雷霆手段,摧毁曲燕秋和严文庭的所有势力,以此发泄自己找不到沈归薏的怒气。
皇宫内,严淮湛转着手指上的扳指,目光冷漠,声音沉沉:“如何?”
那越行跪在一旁,恭敬道:“陛下不必担心,太后与三王爷手中势力已被摧毁大半,想必他们现在正在担忧,怕是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呵,他们最好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让朕做出这样的事情,否则,两个蠢货,也不必再活着了。”
“陛下说的是。”
纵使越行心中并不赞同严淮湛的做法,却也不得不承认,严淮湛的确有这个能力。
而另一边,在太后的慈宁宫中,曲燕秋狠狠地将一整套雨过天晴的茶杯摔在地上。
宫中侍女都已经被她赶了出去,如今,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曲燕秋和严文庭。
严文庭静静地看着曲燕秋摔东西,待曲燕秋摔过了手头上的东西以后,他这才开口劝道:
“罢了,你不必这样,便是你如今生气,事情也已经如此了,还是想想他究竟又发了什么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