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闹事的人正是朗家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儿子,因着他的父亲朗大人乃是一品官员,皇都中能够与之作对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家中的溺爱,和旁人的避让,让朗日杰嚣张不已。
只是他虽然嚣张,却也有一颗赤子之心,他一向恋慕兰西,更是为兰西制造了许多惊喜,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从前,兰西对所有人都爱答不理,这多少也让朗日杰心中有些平衡,至少兰西并不是只针对他一人。
可如今,向来不见客人的兰西竟破天荒的进了天字号包厢,这如何不让朗日杰生气?
朗日杰情急之下,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兰西,你说,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竟是让你如此……如此……”
“朗日杰,你是疯了不成?竟在这里胡言乱语?”
眼看着朗日杰马上就要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索图连忙呵斥一声,又指着一旁的打手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主子急昏了头,你们竟也急昏头了不成?这事你们能闯的地方吗?还不滚出去!”
“索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敢指挥我?”
朗日杰冷笑一声,正要招呼身边的打手砸东西,却见一旁坐着的霍浩澜正冷冷的看着他。
他平日里便是再混账,心中也还是明白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招惹的,正如太子殿下霍浩澜,这就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人。
朗日杰心里打了个突,叫他这样离开,也实在是不甘心,他只狠狠地将一旁的红梅瓷瓶踹了一脚,踹的那瓷瓶摔了个粉碎,这才灰溜溜的离开。
然而朗日杰走到了门口,心中却仍有不甘,他扒着门大声嚷道:
“兰西,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他们如果敢欺负你,你就大喊,我一定会进去保护你的!”
“这小子,虽然是个纨绔,但这性格也算是可爱。”
霍浩澜摇摇头,看向面色通红的兰西,温声打趣道:“兰西姑娘只管放心
门外有你的护花使者,我们断然不敢放肆。”
“公子说笑了。”
被这么一打趣,兰西心中的尴尬也消散许多,她坐在一旁,轻抚古筝,为众人弹唱奏乐。
大家听着这筝声,都忍不住陶醉的闭上眼睛,唯有沈归薏在心里分神想着自己与严淮湛之间的未来。
她方才看到朗日杰那一番作为,心中竟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严淮湛,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严淮湛,没想到她只是将那人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罢了。
沈归薏看着紧闭的门,心中恍恍惚惚的想着,她如今与严淮湛相隔两地,纵使严淮湛爱她,他们两个余生只怕也再不能相见了。
因着心里藏着事,沈归薏便玩的并不是那么的开心。
从摘星楼回去以后,沈归薏很快便收到了皇帝赐给她的各色华服,以及一套又一套的首饰。
其中有一套红宝石的首饰,宝石打磨的光滑润泽,很是漂亮,一看就是用来在公布她的真实身份时穿戴的。
沈归薏伸出手,抚摸着那绣着各色花儿,上坠着一颗颗指肚大小的东珠的华服,面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她怔怔的看着那华服,心中想的却是严淮湛。
她真的要公布自己的身份吗?倘若公布身份的话,她与严淮湛只怕就再也不可能了吧?
毕竟是两个敌对的国家,父皇……只怕也不会让她嫁给严淮湛,而严淮湛那边,怕是也再不会接纳她了。
“收起来吧,别弄脏了,落了灰尘反倒不好。”
沈归薏提起精神,轻叹了一声,再不看那华服一眼。
且不说沈归薏心事重重,叫宫女好生纳闷,只说严淮湛苦等许久,却始终等不到沈归薏回来,他终于慌了神。
直到越行带来曲燕秋和严文庭二人送来的巨额财产,严淮湛心中紧绷的那一根弦终于彻底断了。
他紧紧的抿着唇,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手背青筋暴起:“这折子果真是我那三皇叔写的?”
“启禀陛下,正是三王爷所写。”
“呵,朕这母后和皇叔倒真是有趣,他这是想要用这些财产,换来与朕求和的机会。”
严淮湛冷笑着,看着那一封尽是求和之语的折子,忽的将折子一扬,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以为朕还是小时候的无知孩童不成?略拿出一点好处,就能把朕哄住了?哼,曲燕秋不把薏儿送回来,竟还想求和,好大的脸!”
眼看着严淮湛连太后的名讳都敢直接说出来,越行心中哪里能不知道,严淮湛这是急的走投无路了。
他在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只道:“陛下稍安勿躁,太后和三王爷平素最有眼色,他们明知道陛下心中最是惦念沈姑娘,又如何能不把人送回来?唯一的可能是……”
他顿了顿,觑着严淮湛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沈姑娘只怕不在太后手中,他们无法交出沈姑娘,所以只能以金银财宝求和。”
“哼,越行,你不了解朕这位母后。”
严淮湛发泄了一通,心中好受了许多,他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翠绿的扳指,冷笑道:
“朕这位母后,最是阴险狡诈,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什么不敢做?正如她当日给朕下药一样,薏儿一定在他们手里,朕这位母后,怕是想要用薏儿换取更多的利益。”
“陛下所言有理。”
越行头一低,不敢再说什么,只安静的退到一旁,静等严淮湛的吩咐。
那严淮湛此时为了寻找沈归薏,可谓是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他却丝毫不知,沈归薏如今正在玫鸢国接受册封礼,即将成为玫鸢国的诏薏公主。
那玫鸢国的朝堂上,皇帝高坐龙椅之上,他看着
“朕之公主,流落在外数年,如今终于找回来,朕心甚慰,诸位爱卿,且将朕册封公主一事昭告天下,与天下人同乐!”
“谨遵陛下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