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受伤的沈归薏,严淮湛站在她面前难得软了语气。
"她明明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沈归薏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倔犟的看向皇上。
"我和荣嘉同为女子,她亲自来告诉臣妾她不愿和亲,陛下,她也是您的亲妹妹,您就不能……"
严淮湛皱着眉,很不理解的说道。
"这是皇家人必须要承担的义务,她享受了百姓的供奉,就应该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怎么能一样,荣嘉虽是一国公主,但也是您的妹妹,玫鸢苦寒,难不成真要送他去吃苦不成?"
这话一出严淮湛愣着一下,沉默良久。
"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抑或是交换了什么筹码?所以你才会为他求情,但是在朕看来,像国之俸禄,当担国之大任,你不必多言,今日这伤口就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严淮湛淡淡瞥了沈归薏脸上的伤口一眼。
沈归薏低头,不知道心下在想些什么。
严淮湛见沈归薏如此委屈,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德行,便捂嘴咳嗽了一声,语气缓和道。
"贵妃,不管你怎么说,和亲的事情,是定了的,不管她同不同意,你也不用帮她找借口。"
"皇上,你就考虑考虑。"
眼见事情就要被搞砸,沈归薏越发着急起来。
“住嘴!”
严淮湛见沈归薏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人求情,很是不耐。
严淮湛难过,身背对着沈归薏,严肃而冷冷说。
"意贵妃,这件事情,不管任何人请求都是一样,你不用白费功夫。"
沈归薏因这话,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委屈了,如今却只觉得心头发涩,她叹了口气。
这件事本就不是她心中所想,荣嘉哪里是自己能得罪得起。
"皇上。"
沈归薏张嘴刚说一句话,就被严淮湛来一首止住。
"停,你如果还是还想为她请求就免了,这件事情是两国的大事,怎么能因儿女私情就改变呢?"
"意贵妃,这对我们有很大影响,后果你想过吗。"
沈归薏突然有些茫然,她确实做错了,此事确实事关两国社交,如今玫鸢使臣就在皇城,难不成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不要和亲了?
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变的这么复杂。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荣嘉如此明媚,是自己从未有过的鲜活。
便想为荣嘉争取一些。
玫鸢苦寒,也不知荣嘉能不能活下来?
如果受到委屈又该怎么办。
严淮湛握住沈归薏的肩膀,认真严肃的说道。
"现在你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情你也不用管,懂了吗?"
似乎是倔犟又起来了,沈归薏想要说什么。
严淮湛看着她受伤的脸,说了这么久,她的脸上的伤还没有处理。
不由怒气上头,怒骂道。
"来人,药呢,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一个身穿太监衣服的人,鞠躬,恭敬的说道。
"陛下,太医正在来的路上。"
"你赶紧去催一下,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来。"
严淮湛走出门,走到半路,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沉声道。
"今天,意贵妃罚三日不能出门。"
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对着门口的丫鬟说道。
"你,过来。"
如意迈着步伐走过去,"皇上。"
"她现在心情应该不是很好,如果她有什么需要,你好生照顾你家贵妃。"
"是。"
沈归薏对严淮湛的离开一言不发,眼睛红红一片,呆呆楞楞的站着。
"诶呦,娘娘坐下吧。"
扶着沈归薏的手,坐在椅子上。
沈归薏满脸茫然的看着,正在倒水伺候她的如意。
喃喃的说道,"是不是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向陛下请求的。"
如意把茶放在沈归薏旁边。
"娘娘,请恕我以下犯上。"
"嗯,你说吧。"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本来就不用你来向皇上求情,你和皇上相处时间这么久了,你还不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说完,如意看了一眼沈归薏的脸色,看到她并没有生气,又鼓起勇气说道。
"荣嘉公主本就对您不喜,咱们非要趟这一滩浑水,皇上如今才是您在后宫中的倚仗"
这句话点通了沈归薏。
和亲确实不能意气用事,自己也确实上头了。
更何况荣嘉还因这事来和自己打架,确实是没有必要,省的吃力不讨好。
沈归薏拉过如意的手,温和的说道。
"谢谢你,怪我想不明白了。"
"娘娘想的通就行。"
"只是奴婢没想明白,娘娘分明就没做错什么,但皇上还是关了您禁闭,这分明是公主的过错。"
沈归薏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赶紧止住了她。
“这种话莫要再说。”
严淮湛直接来到公主寝宫门口。
"公主,公主,陛下来了。"
丫鬟急忙推开门说道。
"皇兄。"
荣嘉背对着严淮湛,显然是还在生气。
严淮湛看到她满脸僵硬的笑容,冷声道。
"荣嘉,和亲的事情,已经定了,你不要再去找人说清,也不能去找意贵妃。"
“亦或者说你找谁都没用。”
荣嘉听闻此言,猛的转过身来,手用力捏着衣服。
“凭什么为何这联姻的对象,偏偏就是我。”
严淮湛脸色未变,冷冷道。
“就凭你是这皇家的公主,荣嘉,你应当知道公主的职责是什么。”
“我不嫁!”
荣嘉装也不装了。
“这由不得你,来人啊,将公主禁足在宫中,不得外出!”
正想要走,想到沈归薏脸上的伤,严淮湛就蓦然停下了脚步。
“朕并不知道你为何要找沈归薏帮忙,亦或是受了谁的指使,但是你要知道这宫中并非你能随意插手的,你且歇了心思。”
"只要人不知,除非鬼莫为,做事情总会留下一点痕迹,荣嘉下不为例。"
严淮湛说完,甩袖离开。
荣嘉温和的脸被阴狠扭曲的表情所覆盖。
目光所及之处,把所有的东西都砸一遍。
"啊啊啊啊啊,都是她,要不是她,都是沈归薏告的密。"
“否则皇兄如何会对我说这般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