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薏喃喃自语。
“奴婢猜,定是为了封您为贵妃的事儿。”如意笑嘻嘻的道。
自家娘娘升了位份,她自是高兴的。
沈归薏想了想,决定过去看看。
养心殿。
褪下龙袍的严淮湛只一身便服,比之宴席上少了几分锐气。此刻他安静坐于案桌前,温润如玉,不染一丝尘埃。
程若止进来时,便是看到的此幕。
她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不得不说,严淮湛生得当真好看。
便是她自小在京都长大,京门贵子见过无数,像严淮湛这般俊俏的,却是人间独一份。
若不然,她也不会恨沈归薏到这个地步。
在程若止眼中,她身为程家小姐,身份尊贵,本该配得上这世间最为尊贵优秀的男子。
“你怎么来了?”
听见脚步声,严淮湛抬起头来。
“陛下忙了一日,实在辛苦,臣妾是过来服侍您的。”程若止宛然一笑。
严淮湛拧紧眉头。
莫名的,他胸口生出一股烈火,顿时叫他燥热难耐。
“陛下莫不是还要处理公务?”
程若止自顾自绕过书桌,走到严淮湛身侧。
她样貌本就极好,眼下刻意软着身子,竟是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股娇媚。
见严淮湛不言,程若止嘴角噙了一抹笑意。
“臣妾给您揉会儿肩吧。”
她伸出手,搭在严淮湛的肩头。
纤长的手指无意般拂过他的脖颈,撩拨得人浑身酥麻。
程若止弯下身,三千青丝自严淮湛肩膀处垂下。
“这个力度,陛下可还觉得合适?”
她吐气如兰,说出来的话宛若罂粟,透着浓浓的魅惑,直落入严淮湛的耳畔。
“十分合适。”
严淮湛声音平静如水,但程若止敢笃定,他心下定早已波涛汹涌。
“陛下喜欢就好。”程若止贴得更紧了。
沈归薏来时,正好看见这样一副情景。
严淮湛正襟危坐,而程若止自身后将他紧紧抱住。二人浓情蜜意,倒显得她的出现有些突兀。
她眉头蹙了蹙,迅速避开。
“娘娘,怎么了?”
站在台阶下候着的如意忽然看见沈归薏调头,不禁感到疑惑。
“良贵妃陪着的。”沈归薏淡然回道。
“啊?那皇上为何还要喊您过来?”如意诧异之余,又有些不解。
沈归薏轻笑了声:“我猜是良贵妃故意的,让我看到她和皇上亲近,好消一消我的锐气。”
如意面色一垮。
“这良贵妃好生小气,半点贵族小姐的气度都没有,反倒爱斤斤计较。”
“娘娘,您莫要多想。”
说着,小心翼翼看向沈归薏。
“我有什么好想的。”沈归薏想笑。“最是凉薄帝王心,我从不稀罕能在皇上那得到一丝真情。”
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权势地位。
爬得高了,那些想要欺负她的人便能在之前多掂量一下,自己可有那个本事。
最重要的是,曲燕秋会愈发看好她、重用她。
到最后,离不开她。
沈归薏出现的那一下,到底是被程若止注意到了。
她心中得意,勾引严淮湛来不由得更加卖力。
“陛下,臣妾想您。”
程若止坐到了严淮湛的腿上。
“您整日只在意意贵妃,臣妾瞧着心里难受极了。”
“陛下,臣妾也想得到您的怜惜。”
一边说着,她一边拉起严淮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您摸,上回在狩猎场上臣妾受的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句话果然管用,下一刻,严淮湛便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打横抱起。
“皇上~”程若止低眉,一副害羞模样。
严淮湛一言不发,大步迈向里殿。
程若止心中大喜。
自她进宫以来,便不曾受过严淮湛临幸,只消这一夜顺利过去,若再能怀上身孕,那她坐上中宫之位便指日可待。
严淮湛将她放在了桌上。
程若止先是一愣,而后羞涩一笑。
她似了然般,伸手去勾严淮湛的肩膀。
兀的,后脑一阵刺痛。
程若止突然双目发黑,晕了过去。
“皇上。”
两名暗卫入内。
“把她抱到那边。”严淮湛指了指一旁的座榻。
他的床,不想让程若止沾染一下。
哪怕是为了装样子。
此刻程若止眼睛紧闭,躺在座榻上不省人事,方才浪荡主动的样子当然无存。
严淮湛厌恶的瞥了一眼她,随即收回目光,出了里殿。
程家权势滔天,程家父子又在边疆盯着,既然程若止送上门来,他便顺水推舟,将这场戏演全了。
也好叫前朝那些盯着他的人能够放心。
只是沈归薏定要误会他一段时间了。
想及此,严淮湛有些无奈。
但事实上,沈归薏并不在意此事。
第二日,她照旧醒来。用过早膳,迎来了她升为贵妃后的第一位客人。
正殿,沈归薏和江夫人并肩而坐。
屋外艳阳高照,二人欢声笑语,此情此景,倒称得上“温馨”二字。
沈归薏从未见过母亲,对于面前这个和蔼温柔的妇人,沈归薏心底里是喜欢的。
她还记着那日与江家人第一次见面,江夫人对她极好。
“薏儿,我今日过来,除了看望你,还有一件事情需得拜托你。”
江夫人面露为难神色。
“伯母但说无妨。”沈归薏轻言道。
江夫人犹豫片刻,方才开口:“你也知道,宗儿他整日游手好闲,如今已到弱冠,却还无所事事。你现下升了贵妃,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想求你,给宗儿在朝中谋个官职。”
沈归薏顿了顿。
怕又是江大人的意思,想着由江夫人来说,她更容易动容些。
“伯母,不是我不帮您。您说了,江少爷本无当官的本事,即便进了朝廷,他也做不好。而我如今刚坐上贵妃的位置,便摆起架子,找皇上说情,只怕也会让皇上不悦。”
她耐心同江夫人解释。
“江少爷的事情,我实在帮不上忙。”
不是她铁石心肠,确是这个忙,她不能帮。
前些日子她替如意报仇,无意间也听说过江家小少爷江少宗的事迹。
只可谓是臭名远扬。
让这样的人做上父母官,岂不是在害人。
况且她现在还要利用严淮湛对她的宠爱,这种事情太过冒险,她万不能自损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