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行将二人喊住。
顾渊和许颖疑惑，抬眸望向越行。
“皇上正与意妃娘娘交谈，现下无空，劳烦二位在外面等上片刻。”越行说道。
“又是沈归薏！”
许颖撇嘴。
“好，那我们等会儿。”顾渊稳重许多。他轻笑着同越行说完，拉着许颖的手又走下台阶。
“对了顾大人。”越行又道。“长青殿一事，皇上还未消气，他特意下令，您与令夫人需得在门外跪着等，以示惩罚。”
“什么？跪着等？”许颖大喊出声。“凭什么？长青殿的事情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我夫君是无辜的！”
“这是皇上的旨意。顾夫人若有不满，可去皇上面前说。”越行态度坚决。
听罢此话，许颖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反驳。
“无事，长青殿上，我确是惊吓到了意妃娘娘，理应受罚。”顾渊微微一笑，犹如春风拂面。
“只是……”说着，他面露为难神色。“我跪倒是无妨，但我夫人已有身孕，只怕会伤到腹中孩子。可否劳烦越侍卫向皇上求求情，只让我跪便是，饶过我夫人。”
“夫君……”许颖感动极了。
“皇上说了，两个人都要跪。否则，你们便一直站在这等，等到皇上什么时候消气，他再见你们。”
面对顾渊的苦苦哀求，越行怎么也不退让。
“算了，跪吧，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吧。”
更何况还是皇上的旨意，她也不想刚刚成婚，就背上违抗圣旨的罪名。
说着，许颖不情不愿的跪倒在地。
顾渊没办法，也只能照做。
屋内，沈归薏将那日在城隍庙中与严文庭的对话一五一十告诉了严淮湛。
“瑞王野心还真是不小，居然将心思打在了黑骑营上。”
严淮湛轻蔑冷哼。
“那黑骑营很厉害吗？”沈归薏歪头，疑惑问道。
她是真的好奇。
“传闻得黑骑营者得狴玄，你说厉害不厉害？”严淮湛轻笑。
沈归薏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点了点头。
左右前朝之事与她无关，那什么黑骑营她也不在意。
“你问朕这个，莫不是在帮瑞王套话？”
严淮湛冷不丁一句，将沈归薏吓得不轻。
她连忙绕过书桌，跪到严淮湛面前。
“臣妾对皇上一片赤诚之心，还请皇上明鉴！”
背叛皇上，助瑞王谋朝篡位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沈归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起来吧。”严淮湛也未想到，一句玩笑话会把沈归薏吓成这副模样。
在他的命令下，沈归薏又回到他身旁。
“也好，黑骑营的下落不好得知，你接了这个任务，有段时间不必受他打扰了。”严淮湛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那之后呢？
沈归薏很想问。
即便这任务再难完成，也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
时间久了，严文庭肯定会来追问。
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替如意报仇。
想到等在外面的两人，沈归薏目光骤然冷却。
“说吧，你想晾他们多久？”严淮湛忽然开口。
沈归薏又吓了一跳。
“如意的事情，朕早有所耳闻。派去的侍卫不翼而飞，若细算，朕也有责任。举手之劳罢了，朕便帮你教训下他们。”
看出沈归薏的疑问，严淮湛耐心解释。
“此事怪不得您。”沈归薏温声回道。
那些侍卫想必是被人提早解决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幕后凶手是程若止还是许颖。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严淮湛很好奇。
沈归薏今日既然选择出手，心里定是已经有了计划。
“许颖是丞相之女，臣妾动不得，就只能花些小心思，让她不痛快。但那三个欺负了如意的禽兽，臣妾不会放过他们。”
沈归薏双手攥紧。
回过神来，她疑惑的看向严淮湛。
“皇上，您不怪臣妾吗？”
她以为，帝王喜欢的应当都是温柔善良、端庄平和之人。
而她睚眦必报，与之恰恰相反。
“怪你做甚？你是在为你的贴身丫鬟报仇，如此有情有义，朕嘉奖你还来不及。”严淮湛轻笑出声。
沈归薏更看不懂严淮湛了。
罢了，左右她也从未真正将自己当作严淮湛的女人。
她和严淮湛不过是各取所需。
“皇上。”
张公公隔着房门禀报道：“顾夫人身子不舒服，顾大人求问可否允她起来。”
“那便帮她把太医喊来。”
严淮湛闭口不提让许颖站着。
“跪这么点时间身子就不舒服了，看来许丞相平日里对她太过娇惯。”
“跪着？”沈归薏诧异。
看向严淮湛的一刹那，她明白了过来。
严淮湛是在帮她。
“既然要给他们下马威，那就要狠一些。”严淮湛语气温和，像是在教导三岁孩童般。
“……臣妾知道了。”沈归薏应下。
知道她故意耍心思，严淮湛非但不恼，反而还帮她。
真是不懂他心里想的什么。
屋子里风平浪静，外面却是埋怨声不断。
“皇上分明是故意的！”
拿怀孕出来说事，严淮湛居然也无动于衷。
“一定是沈归薏。她知道了如意的事情，对我心有怨恨，便想要给我找不痛快！”
许颖越想越气。
“再等等吧。”顾渊仰头望向前方紧闭的房门。
他才入朝堂，根基不稳，每一次出事都会对他带来莫大影响。
要是让人知道，他和许颖新婚后向皇上请安吃了个闭门羹，背地里不知会如何议论。
顾渊是从小门小户爬上来的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
所以今日严淮湛只要不开口见他，他绝不会半途离开。
这一点沈归薏懂，严淮湛也懂。
两人在御书房待了近两个时辰，直至晌午才出来。
“微臣参见皇上！”
看见严淮湛，顾渊连忙殷勤行礼。
“朕还要陪意妃用膳，你们再等会儿吧。”严淮湛漫不经心道。
“啊？”
许颖不满。
地面坚硬无比，她跪得膝盖都要碎了。
“皇上，顾夫人怀了身孕，眼下最需要休养，不如让她站着吧。”沈归薏善解人意。
她这样做，自不是因为心疼许颖。
只是觉得就这样让她孩子没了，实在太可惜了。
“既然爱妃这样说了，那顾夫人便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