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墨在前领路,一行四人下了城楼。
“下次这么晚了就别上来了,楼上风大,容易着凉。”夜凌绝道。
“嗯。”夜灵犀又嗯了一声,她自个都觉得有点尴尬了。夜凌绝问道,“自个的亲事,有什么打算吗?”她啊?了一声,感觉这个话题有点突兀,一时没想好怎么说。夜凌绝道,“之前跟你说过,将军府水深,”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了,“二哥哥,咱们聊点别的吧。”
沉默地走了段路后,她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人,也将目光望向夜空中的月亮,说明天是晴天,夜凌绝问她怎么知道,夜灵犀说是月亮告诉她的,夜凌绝微微一笑。
第二天果然是晴空万里,春光明媚。
夜灵犀陪着兰妃在御花园中散步,韩太医说多晒晒太阳对胎儿有好处。逛了半个钟头左右,她牢记医嘱,不能让她母妃累着了,便说她肚子饿了,一行人便回去了。
快到未央宫时,小安子过来请了个安,然后便告退了。等送她母妃回屋里歇下后,夜灵犀又出来了。
小安子也没走远,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等着,见人出来后,从亭子后面走出来招了招手。
夜灵犀过来后免了小安子的行礼请安,先问起夜清然的事,想知道是她父皇让人回来的还是别人提出来的。
“奴才正要跟公主说呢,昨天也没跟公主说清楚,去年青州闹水患,大殿下治理水患有功,将功抵过,皇上就让大殿下回来了,不过,”说到这儿,小安子顿了顿,压低几分声音道,“周丞相好像不太想让大殿下回来,朝堂上的一些大臣也跟着反对,还是沈大人为大殿下说话,皇上就将这件事定下来了。”说到这儿,小安子又顿了顿,“有句话,奴才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夜灵犀道。
小安子道:“奴才听说苏大人好像也反对大殿下回来,奴才知道公主和苏公子要好,但毕竟苏大小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现在这婚事也没个着落,皇上这次召大殿下回来,估计是想让两人破镜重圆,但奴才猜想,这苏大人和苏夫人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夜灵犀沉思了会儿,问道:“苏姐姐回来了吗?”
小安子回道:“奴才也没听说人回来了,应该还在渝州那边。”说到这儿,小安子又说起另一件事,“公主还记得顾老太爷吗,前些日子,皇上让顾老太爷回去了,听说这老太爷一回去就散了一半家财,把最赚钱的盐矿也上交了,然后去道观里当道士去了。”
听到盐矿,夜灵犀神色微动,但她父皇绝不是这样的人,为了拿到盐矿就给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人回去了就好。”
小安子点头道:“公主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歹还有一半,够几辈子吃穿了。”
“还有别的事吗?”夜灵犀道。
小安子说刑部的刘尚书去年被御史台参了,被查出了不少冤假错案,从中牟取暴利,被革职查办。
原刑部司曹严升任刑部尚书,此人刚正不阿,因其耿直的性格一直不受刘尚书的待见,管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小事,尽管如此,还是凭借断案如神的实力得了个“曹青天”的美誉,愈发受到刘尚书的排挤和打压,最后连偷鸡摸狗的小事都管不上了,坐起了冷板凳。
周璟升任吏部侍郎。
夜星野和孟静秀两人情投意合。
听到这个消息,夜灵犀有些意外,又会心一笑,说道:“千里姻缘一线牵。”又问起来龙去脉,小安子便将这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疫症过后的三个月后,孟静秀带着一名护卫赶来都城,这名护卫正是暮启。她着急进宫,等不及侍卫通传,直接闯了进去,双方就发生了一点冲突,正好被夜星野碰见,他便直接带她和暮启进宫去见他父皇了。
孟静秀以为夜灵犀不幸染上疫症去世了,连夜从家里一个人赶过来了,暮启后来在路上追上了她,也不能把人打晕了带回去,只能一路护送来都城。
没想到闹了个乌龙。
不过来都来了,她便在宫里多留了些时日,要不去陪兰妃说话散心,要不去看夜星野驯鹰,两人的关系也越走越近。
第二年元宵节的时候,孟静秀也跟着平南王来了,和夜星野一块放烟花,两人有说有笑。
……
过了两天夜灵犀再次见到她三哥哥时,随意提起一个人的名字,见他三哥哥面若桃花,心里有谱了。
翌日刚用完早膳,她又爬上城楼,拿千里镜眺望城门的方向。
中午用完午膳后,她又回到城楼上继续眺望。
终于,视野中出现一队车马的踪影。
她立刻下楼,铃铛跟在身后让她慢点。
“公主慢点。”
夜灵犀拉着铃铛跑下楼,一路上铃铛都是提心吊胆,就怕摔了,好在有惊无险,两人平安落地。她让铃铛回去和她母妃说一声,旋即跑过去给守门的侍卫亮出那块九龙玉佩,顺利出宫了。
车马进城后,一些收到小道消息的好事者纷纷议论起来。
路人甲道:“听说这大殿下这次回来是和苏大小姐完婚的。”
路人乙道:“真的假的,这大殿下不是看上了个小宫女吗,还要和这小宫女私奔,结果就被贬到青州去了,我看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又要走了。”
路人丙道:“你们知道什么,这大殿下就不好女色。”
路人甲笑道:“不好女色难道好男色?”
路人乙和路人丙一脸坏笑。
下一刻咚地一声,一颗小石子弹到路人甲的后脑勺上,紧接着又是咚地两声,一颗弹到路人乙的后脑勺上,一杯弹到路人丙的额头上,三人疼得龇牙咧嘴,刷地站起来大声嚷嚷是谁,茶摊老板看得一脸懵,不知道三人抽什么风。
见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三人面色讪讪,自认倒霉,一脸晦气地溜走了。
一个拿着面具的姑娘哼着轻快的调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