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赵策又刺激了她一下,说她不是不去吗怎么又去了,还说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善变的,夜灵犀反问他怎么没带上茗烟,赵策说茗烟不爱凑热闹,身子骨又娇弱,去不得人多的地方,潜台词仿佛在说她既爱凑热闹身子骨又壮实,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她冷着脸没再搭理他,乘上自己的马车先走了。
路上赵策又拦住马车,说要坐马车一块过去,不然外人还以为侯府对她这个公主不好,传到她二哥哥耳朵里又要找他算账,说得阴阳怪气,她一记杀气腾腾的眼神甩过去,他一脸怪笑,好像还挺高兴似的,要是她被气死了,肯定还要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一番呢……
两人在马车里各坐一边,各看各的。
等马车在王府停下,她瞧见赵策一副得意的嘴脸,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下马车时主动伸手去扶她,特意做出一副细心体贴的好夫君模样。当着外人的面,她咬牙配合,演了出夫妻和睦的戏码,当初是她非要嫁过去,就算是哑巴吃黄连,也绝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进府后两人各走各的路。
她带着禾禾和铃铛在王府的花园里闲逛,然后遇到了她二哥哥。
夜凌绝问赵策对她好不好,要是不好的话就和离,不必留在侯府受气,她死鸭子嘴硬,明明在侯府过得一点也不顺心,夫妻不睦,婆媳之间也有嫌隙,偏要打肿脸充胖子,说她过得特别好,万事如意,让赵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两人说话时,平阳郡王带着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走了过去,两人且行且谈,像是熟人。她当时还问了问对方是谁,夜凌绝回答说是太师府的二公子。
……
杜良。
她记起来了这个名字,杜轩的二叔,好像是个将军,之前在外驻守,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德公公将秦愔和杜良两人领进御书房后,过了会儿便退了出来,瞧见夜灵犀走了过来,殷勤迎过去道,“公主,皇上与秦将军和杜将军有要事相商,要不公主等会儿再来。”
夜灵犀将手里提的食盒交给德公公,又嘱咐了几句话后便带着禾禾和铃铛先回去了。德公公将食盒交给小安子,让他先放在茶房里。
等秦愔和杜良从御书房中出来后,德公公端着一盘栗子糕走了进来,“皇上,这是三公主方才拿过来的,是兰妃娘娘亲手做的,皇上您尝尝。”
夜岚辰紧锁的眉头松展了几分,吃了一块清甜的栗子糕,喝了口茶后,继续处理政务。
……
同时召两位将军入宫,是前方战事有变吗?
夜灵犀一边琢磨一边往前走,也没留意是往哪个方向去了。直到禾禾和铃铛提醒了一声,前面是锦鲤池,因为上次的落水事件,两人都有些紧张。她往前看了一眼,目光越过锦鲤池落在前面的亭子里。
两人怎么又凑到一块去了?夜灵犀心说。
冬墨,惊蛰和红杏都守在亭子外面,夜凌绝和慕容泽在里面说话。
夜灵犀让禾禾和铃铛留在附近,她猫着腰悄悄摸到亭子后面,靠近亭子时,她一点一点地挪过去,动作十分地轻,蹲守在亭子的栏杆低头找东西,认真查看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惊蛰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她伸手在地上虚抓一把,再在荷包里放了一把空气,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转过身有些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惊蛰没有答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跟着惊蛰从亭子后面走出来时,冬墨迎过来引路,红杏款款行了一礼,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娇俏的笑意,像是在请君入瓮。
这种若有若无的敌意,她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原因。
进到亭子里后,两双眼睛都看了过来,在她面前,夜凌绝的神色始终是温和的,就像不知道怎么生气一样,她过来行礼时,还未低头,夜凌绝便抬手让她起来,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感觉两人之间又生疏了一点。
“刚才是公主躲在那儿吗,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宫女在偷听呢。”慕容泽轻笑道,幽沉的瞳孔里泛着玩味的暗光。
“慕容哥哥和二哥哥在说什么呢,怎么还怕别人偷听。”夜灵犀道。
听见那声二哥哥,夜凌绝淡笑了一下,道:“也没说什么,我送你回去吧。”
“让公主听听也无妨吧。”慕容泽道,“我看公主胆子挺大的,连鬼都不怕,想必也不会被吓着。”
记性还挺好的,夜灵犀心说,一双大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过,用眼神询问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还不知道吧,宴老将军在路上遇到埋伏了。”慕容泽道。
她心里咯噔一声,最近几天也没做过什么不好的梦,怎么就遇到埋伏了,难道是有奸细叛徒通风报信,她询问人有没有事,慕容泽并不着急回答,像是故意吊人胃口,“公主想知道谁有没有事?”
夜灵犀将目光投向夜凌绝,他说道,“路上说吧。”
离开亭子后,两人往未央宫的方向行去,身后跟着冬墨、禾禾和铃铛。
夜凌绝说大军行至一处峡谷时,峡谷上方有人设下埋伏,当大军通过时,峡谷两边有人投石放箭,大军只能先退出峡谷。
夜灵犀脑补了一下遇到埋伏时的情景,乱石滚落,乱箭齐发,战马嘶鸣,达达的马蹄声卷起万千尘土,呼啸着奔向谷外……在那些风尘仆仆的背影中,她一眼就认出了宴斐,脑海里飞奔而去的千军万马仿佛只剩下那个冷冽坚毅的背影,她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头上戴的簪子,玉质冰凉,但给她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夜凌绝转头看了一眼,视线在那根梅花簪子上略停了一下。
“宴哥哥…应该没受伤吧?”她略带迟疑地问出这个问题。
夜凌绝嗯了一声,又道,“这次月氏族叛乱,父皇怀疑背后有西燕参与。”
听到西燕两字,夜灵犀不自觉绷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