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 喝药

小安子推开房门,蹲在角落里的人抬起头,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先是惊讶然后又将头埋下了。

夜灵犀将食盒放在那张脏旧的小桌子上,声音平静地说道:“琥珀,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你做过什么,我都记着。”

“公主一直都提防着奴才吧,既然公主不信任奴才,为何要留下奴才?”琥珀蹲在角落里问道。

夜灵犀反问道:“你以为我留下你是为了什么?”

琥珀那双暗淡的瞳孔盯着那张稚嫩的面孔,“公主都知道什么?”

“彩儿是你姐姐吧。”夜灵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琥珀惊骇不已,她继续说道,“上次你偷偷烧纸钱,我就觉得奇怪,你姐姐应该在你进宫前就去世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要祭奠一下,于是我让人去查了一下。”

琥珀惨笑道:“上次也是公主故意设计陷害我姐姐吧,公主知道我姐姐最后死得有多惨吗。”

“你们姐妹俩卖主求荣投靠李姑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夜灵犀道。

琥珀讥讽道:“公主高高在上,要什么有什么,哪会知道像我们这样的蝼蚁想要在这宫里活下去有多难。”

“那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供出幕后主使,”夜灵犀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琥珀冷笑打断,“公主别费口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之前说你还有个弟弟,”

“死了,都死了。”

琥珀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吐血了,整个人抽搐倒地,没过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看着那双灰暗死寂的瞳孔和那摊暗红的鲜血,夜灵犀感觉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小安子让她先出去,他留在屋中善后。

过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小安子便出来了,又去找老太监低声商量了一番,回来时见夜灵犀蹲在地上,走过去道:“公主别怕,奴才已经都安排好了,她是自尽的,与公主无关,公主先随奴才回去吧。”

起身时她似问非问了两个字:“服毒?”小安子点头道,“应该事先就服了毒药。”

回去的路上,夜灵犀显得很安静,快到未央宫时,她停住脚步,过了会儿,神色坚定地往大门走去。

她母妃应该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天了,不会落得上一世凄惨的结局。

这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即便背负上人命的重量也在所不惜......

小安子学了两声咕咕的鸟叫声,过了会儿铃铛悄悄打开了大门。

回到自己屋子后,夜灵犀立刻将身上的衣服换下了,那上面像是沾着死亡的气息,冰冷而绝望……

氤氲的热气中,她一头扎进水中,一秒,两秒,三秒……憋气快到极限时,她猛地抬头,大喘了一口气,突然响起的水声让禾禾和铃铛立刻从屏风外面赶了进来,见夜灵犀头发都湿了,连忙去拿毛巾来擦干。

“公主要洗头发,也该白日里洗才是,晚上洗容易着凉。”“这天气也冷了,公主可别着凉了。”两人一面给夜灵犀擦头发一面劝说。她嗯了一声,显得有些安静,禾禾和铃铛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问,铃铛转移话题道,“再过几个月,郡主就要来了,到时候公主又能跟郡主一块玩了。”

夜灵犀嗯了一声,开口说道:“上次孟姐姐回去时,说下次来要带她们那儿的冰糖葫芦给我尝尝。”

“冰糖葫芦不都是又酸又甜吗,难道郡主那儿的冰糖葫芦跟咱们这儿的不一样?”铃铛好奇道。

禾禾打趣道:“就你嘴馋。”

然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起了嘴……

……

翌日,夜灵犀起床时感觉有点头疼,鼻子也有点塞,不知道是昨晚外出时吹了点冷风还是洗头发着了点凉。

禾禾见她脸色有点红,看起来有点发烫,伸手在额头上一摸,立刻要去太医院请太医,夜灵犀叫住了她,说自己没事,喝碗姜汤驱驱寒就好了。

另一边,掖庭司那边呈报说琥珀昨晚自尽了,夜岚辰吩咐此事保密,德公公领命吩咐下去。

下午,夜灵犀感觉有点头重脚轻,懒懒趴在榻上不想动弹,禾禾和铃铛看这样下去不行,两人商量了一番,铃铛轻轻离开了。

等铃铛回来时,身后跟着穿着太医官服的白壶。

珠儿看见铃铛领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太医进来,走过去时认出对方是韩太医的徒弟,之前跟着韩太医来过未央宫几次。珠儿招呼铃铛走到一边悄悄问道,“公主是不是病了?”铃铛悄悄回道,“怕是昨天吓着了,也不要紧,就是没什么胃口,公主不想让娘娘担心才没说。”珠儿叹气道,“娘娘也没什么胃口。”

两人悄悄说了会儿话后,铃铛领着白壶先走了。

进屋后,铃铛轻咳一声提醒人到了,禾禾走过去轻声说道:“公主,小白太医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白壶的眼睫略微动了一下,除此之外,和无动于衷别无两样。

夜灵犀慢慢转过脸,看见穿着太医官服的白壶,直接伸出一只手给他诊脉,禾禾将一块帕子盖在上面,铃铛端来一张凳子让白壶坐。

白壶先观察了一下夜灵犀的神色,精神不是很好,再让禾禾和铃铛将懒懒趴成一团的夜灵犀扶起来,先诊左手脉象,再换右手,说了一堆专业术语,总结起来就是:风寒侵体,思虑过重。

说完病因,白壶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从里面取出一套银针。看着那一排亮晃晃的针尖,夜灵犀感觉头皮有点发麻,“我现在感觉好些了,应该不用针灸吧。”

“请公主把手放在这儿。”白壶示意了一下。

夜灵犀问道:“哪只手?”

“公主惯用的那只手。”白壶回道。

夜灵犀将右手放在桌上后,白壶取下一根银针,对着手背位置要扎下去时,她条件反射般地把手缩了回去,“你给我开副药吧,我喝药。”

铃铛也道:“公主最怕疼了,小白太医还是给公主开药吧。”

白壶收起银针,转而写下一副药方,然后带着铃铛回太医院抓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