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朱寿

“世子。”

正在用早膳的朱厚熜抬眼看去,只见特卫二队队长朱宸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

“袁先生昨夜带着一队,返回天津卫了。”

对于袁宗皋的离开,朱厚熜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

“此事本世子知道,还有别的事情没?”

朱宸肯定地点头道:“有,庆阳伯带厚礼前来拜访。”

“不见。”

朱厚熜觉得庆阳伯夏臣此人根本不值得结交,先前带他去刑场也是为了震慑他,想要一劳永逸而已,省得夏臣将来找自己麻烦。

朱宸在知道朱厚熜的决定后,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准备去通知夏臣,自家世子不想见他。

用过早膳准备出门去华盖殿,继续跟随内阁首辅杨廷和学习的朱厚熜,被一直守在门外的庆阳伯拦住了去路。

“世子,世子等等。”

朱厚熜挑眉看去,语气不善道:“怎么,庆阳伯这是准备报复本世子?”

庆阳伯双手一拍大腿,语气委屈道:“我哪里敢报复世子,我找世子是有要事相求。”

听到夏臣有事求自己,不用他说,朱厚熜都知道是什么事,夏臣此番肯定是为了夏皇后而来。

果不其然,夏臣见朱厚熜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马上开口说道:“世子,陛下已经在豹房居住多日,此举不利于帝后和谐,还望世子能提皇后娘娘美言几句。”

朱厚熜冷笑道:“陛下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岂容我等可以置喙?庆阳伯是想让本世子惹陛下不满?”

听到朱厚熜如此说,庆阳伯夏臣哭死的心都有了,谁不知道正德皇帝如今最是宠信他这位兴世子,怎么可能会对他不满,朱厚熜如此说,就是不想管自家妹妹的事。

“世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皇后娘娘无关,还望世子可以看在与皇后娘娘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帮皇后娘娘。”

庆阳伯夏臣的语气,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可是朱厚熜知道夏臣如今真诚,那是因为他有求自己,若是有一天夏皇后得势,那他夏臣绝对不会给自己求饶的机会,朱厚熜可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曾仇人机会的人。

“本世子还未世袭,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藩王世子,对于夏皇后的事情,本世子只能说爱莫能助。”

见自己的请求两次三番被朱厚熜拒绝,庆阳伯心中别提多么恼火,但是又不敢与朱厚熜发脾气,只能忍气吞声道:“陛下对世子的在意,远比世子想象的要多,世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庆阳伯夏臣从长随手中拿过一个木盒,木盒很是精致,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而成,上面的雕刻更是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不菲。

“世子,这些都是小小心意,还望世子笑纳,若是世子将事情办成,庆阳伯府另有厚礼。”

朱厚熜没有去接那紫檀木盒,而是对夏臣说道:“你这是想要贿赂本世子?”

夏臣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摆出一副朱厚熜真的错怪了他的模样。

“今日本世子就当没有见过你,日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本世子,你我便相安无事,要不然,别怪本世子找你庆阳伯府麻烦。”

见朱厚熜一副狠辣的模样,庆阳伯夏臣被吓得连忙点头,哪里还敢有反驳的勇气。

朱厚熜自顾自地登上了马车,随即对车夫说道:“去华盖殿。”

接下来的两个月,朱厚熜都跟在杨廷和身边学习,可谓是受益匪浅。

正德十六年,五月初五,奉天门外。

“请陛下三思。”

“臣等请陛下三思。”

朱厚熜站在跪倒一片的群臣当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弄得他只能尴尬地看向龙椅上的正德皇帝。

正德刚刚下旨要御驾亲征建州卫,群臣见刚刚安生不到一年的正德,又要御驾亲征,哪能让他如愿,当即跪请正德收回成命。

“皇弟觉得建州卫该不该除?”

正德的声音忽然传来,弄得根本没想好怎么作答的朱厚熜一愣,等朱厚熜反应过来正德这是让他帮腔后,开口说道:“该除。”

反正在朱厚熜的心里,这建州卫现在不除,将来自己死之前也要想办法哄骗正德清除建州左卫塔克世一家,因为那里埋着大明的隐患。

正德好像很满意朱厚熜的回答,笑着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皇弟不愧是我朱家男儿,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的东西,怎么会懂得朕的谋划。”

眼看正德对群臣破口大骂,朱厚熜硬着头皮说道:“不过……大哥可以派他人挂帅出征,真的不用将龙体置于险地。”

朱厚熜此话一出,让文武群臣瞬间觉得今日的兴世子,可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原本需要朱厚熜帮腔的正德皇帝,眼看局势有点脱离把控,佯怒道:“你们,你们,行,既然这样,朕就下旨让他人挂帅。”

听到正德终于准备让别人挂帅,不再御驾亲征,文武百官的心中别提多么开心了,只是正德接下来的话,差点气死好几个。

“传朕旨意,让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镇国公朱寿带兵亲征建州卫。”

朱寿是谁,了解明史的人应该都知道,朱寿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给自己起的艺名。

现在正德如此下旨,等于不再以皇帝之名出征,而是用镇国公的名义出征。

只是这根本不是群臣想要的结果,他们想要的是正德老老实实待在宫中,而不是换个名字出去浪。

在正德的眼神示意下,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彬马上大声喊着退朝,然后跟在正德的身后一溜小跑,消失在文武群臣面前。

“如今该如何是好?”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

“陛下如此任性,恐国将不国,本官要撞死在这里。”

“别别别,钱大人切勿如此。”

朱厚熜听着身旁大臣们的牢骚,悄悄地离开了人群。

“大哥。”

正德没好气地白了朱厚熜一眼,道:“朕让你帮腔,你倒好差点拆了朕的戏台,说,你还是不是朕的皇弟了?”

朱厚熜苦笑道:“大哥御驾亲征建州卫,此行确实凶险。”

正德眉毛一挑道:“谁说朕去打建州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