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杜鹃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她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露在外面的手,紧紧抓住了被子。
接着,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就如慢动作一样,朝门口看了过去;那个时候,大头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发型好像又整理了一下,特别有型。
他一步一步走进来,没有哭,甚至没有任何悲伤,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就如从前那样,特别从容地看着杜鹃说:“娟儿,我有出息了!你不是想要个房子,想在江城安家吗?咱买,什么样的房子都行!”
听他说这个,我鼻子一酸,紧紧咬住了嘴唇;当初啊,在我们一无所有的青春里,大头为了一套房子的首付,他去给人家卖了假药;后来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杜鹃为了从局子里捞他,结果打掉了孩子,跟了陈国富……
我想那时,我们手里不用多,有八万块钱首付就够了;真的,八万在当下的社会里,真的不多!可是那时,我们却没有;把牙缝抠干净,都掏不出这钱……
所以后来,那些悲伤的事,就那样冷漠地斩断了他们的爱情;如今,我们一切都有了,可受过的伤,遭受的屈辱,还能洗干净吗?
大头走到床前,脸上仍旧是那副温暖的笑;我知道,这个堂堂的汉子,他不想在爱人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悲伤;一切如从前,就好了……
可杜鹃这个心地柔软的女孩,当她看到大头的一刹那,眼里的泪,瞬间就占据了眼眶;她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不说话,甚至没发出任何声音。
大头弯下腰,手扶在床边说:“你胖了点,不过更好看了;还是胖点好,当初跟着我,隔三差五吃方便面,营养都跟不上。哎,对不起啊,娟儿……”
杜鹃的嘴唇,轻轻抖动了两下,接着猛地转过头,看向我说:“小炎,你怎么回事?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我们没可能的,你怎么还把他带过来?!”
她直接把我说愣了!她那么爱大头,一见面就问我关于他的消息;如今,大头来了,就这样站在了她面前,她为何又要这么绝情?!
我说:“杜鹃,我知道你有难处,你心里一定藏着事儿!但我跟你说,你不用害怕,谁也不要怕知道吗?陈国富怎么你了?你告诉我,我去跟他谈,只要他开价,我什么都能给!”
可杜鹃却猛地擦了下眼泪说:“小炎,你让他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杜鹃,你胡闹!”我猛地看向她,咬着牙就说,“你不要这么犟,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难处,你直接说!”
“没有难处,我能有什么难处?”杜鹃倔强地别过头,望着窗外说,“我现在挺好,有房有车,还有个小厂;比起当初,跟着某个人,过着天天吃苦,饱受别人冷眼的日子,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听到这话,大头再也绷不住了;他扑倒在床前,一下子拉住杜鹃的手说:“娟儿,对不起,当初是我没本事!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疼爱你,真的!你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
杜鹃甚至都没看大头,胳膊一甩说:“走吧,别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年华,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咱们又何必再执着呢?姚大头,我对你已经没有丝毫感情了,希望你能尊重我。”
“娟儿!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大头哭了,在杜鹃面前,他也像个孩子一样,特别悲伤地说,“娟儿,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办,只要你能接受我,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请你不要胡搅蛮缠行吗?!”杜鹃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说,“你只需要,去找个女孩,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姚大头,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好吗?”
听到杜鹃如此绝情的语气,别说大头,我整个人都懵了!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杜鹃那么心软的女孩,如果没有原因,他绝不会这么伤大头的心!
大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呆滞地看着她,过了好久,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说:“杜鹃,不会的,这不是你!我跟你说,我姚大头真的很爱你啊!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你跟过谁,我都不在意!娟儿,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你跟我走吧,好吗?”
我也赶紧说:“是啊杜鹃,大头这两年,没有接触过任何女人,连女同事都很少说话;因为他爱你,他一直为你守护着那份感情,就如当初一样!”
杜鹃的嘴唇微微一颤,那盖在被子底下的身体,都在抖动着;大头赶紧从兜里掏出钻戒,靠到杜鹃身旁说:“娟儿,嫁给我吧,我给你戴上这枚戒指,你做我的老婆,好吗?”
钻戒在夕阳的照射下,璀璨夺目;杜鹃睁着含满泪的眼睛,吃惊地张着嘴巴!
刘姐笑了,赶紧碰了下杜鹃说:“傻丫头啊,还不赶紧戴上?人家不嫌弃你被人包养,不嫌弃你的过去,这样的男人啊,是真的爱你啊!嫁给他吧,姐姐是过来人,这个姚大头,将来能给你幸福的!”
刘姐说完,杜鹃的嘴唇,微微弯起了一个悲伤的弧度;她手抓着被子,泪水就那么啪嗒啪嗒,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
女人是一种特别感性的动物,当心爱之人,手持钻戒,跪在她面前求婚的时候,我想这是任何女人都不忍拒绝的!
可是杜鹃,却猛地一闭眼睛,切断了脸上的泪说:“姚大头,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吗?把它拿给,适合你的女人吧!我累了,你走吧,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寂静的房间里,杜鹃的话,就如万箭穿心般,打碎了我们所有人的幻想!
指尖的钻戒滑落,大头一个踉跄,直接靠在了身后的衣橱上。
我咬牙说:“杜鹃,你疯了吗?他可是大头,你日思夜想的人啊?!”
杜鹃把身子一侧,直接背对着我们;她的冷漠,让我和大头,彻底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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