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卓家来客

至此,他们才明白原因。

卓家人不是没有监工,不是没有人在盯着的,他们是在暗中监视,同时做了记录。

所以这个管事放饭,也是有讲究的。

干活卖力气的,一直没休息,没偷懒的,大碗饭,大块肉,大盘菜,还有汤水和一枚水果。

喝,这伙食,普通中产人家那都是比不了的。

这肉菜里是有鱼有肥,还给搁上了一根肥瘦相宜,大小相连的大鸡腿。

这鸡腿,油汪汪,香喷喷,让人看了就胃口大开。

但,有的人没有。

“为什么我们没鸡腿!”

没有的人中有一个人忍不住叫了起来。

管家男哼了一声,道:“你干活连续偷懒,当没有看到的人吗?我都不稀得说你,干得了就干,不愿干滚,看到没……”

他一指阿良一众人。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那人先是生气,然后又不说话了,抱饭蹲一边虼了起来。

能来的,当然是穷光蛋,只是少一个鸡腿而已,又有什么不能吃的。

很快,他们就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别说,对于他们来说,卓家的饭菜真是不错,好得很。

油盐足,份量重。

直到这些人把肚子吃了个溜儿圆。

阿良等人亦如是。

他们发现,只这一顿,胜过从前无数,万万没想到,这卓家即使给下人奴仆也能吃这么好,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是,这并非全是好的。

也有不好的。

那就是,这里的气温,总是在变化。

正常是正常,但总有那么一些时候,突然暴冷暴寒。

一下子就冷得让人牙齿打架。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在卓府的主居海王厅中。

一个人正在给另一个人运功疗伤。

他以自己一口精纯的内息渡入女体,然后提取出此女体内一丝丝的寒冰气息。

每在这时,必有一丝残余的寒气往外消散,也因为如此,才会造成此地卓府的气温变化。

着实恐怖。

当男子收功,一个人进来。

他是卓千孙。

卓氏一族当代家主,至于先代卓王孙,不好意思,已经被这男人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了,所有反抗者,敢于站出来的,也都尽没于其中。

因此,卓千孙十分礼貌。

“祖姑婆婆还没醒吗?”

他表现的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一是这个女子真的是他的祖姑婆婆,二来是他可不敢得罪面前的这个男人。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最为印象深刻的东西。

在卓千孙的心里。

他永远忘不了的。

那男人轻轻一脚跺了下地。

都没怎么用力的样子。

只是如此而已。

然后就是彻骨的寒冷。

和一群已经被冻成了冰雕的人。

包括他的父亲,卓王孙。

原本在家中那说一不二豪气万千的那个男人。

一脸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从脚下开始,一点点蔓延往上,直至全部给冻上了,化为了一具散发着白晶霜雾的冰雕。

卓家会没有高手劲卒吗?

不。

卓家不要说高手了,哪怕是宗师人物,果敢死士,都是应有尽有的。

但在那刹那间。

不管是谁,都得死。

然后他才大约猜出来。

这个男人,不是宗师,亦不是大宗师。

他是比传说中可以为国之柱石的大宗师还要高上一阶,更为恐怖的天人强者。

武道天人。

过去的所谓武林神话。

和天人级数的强者放对,这和跟老天爷叫板又有什么区别呢?哪怕是大宗师,在天人面前也不过是为奴为仆的下场。这就是天人的恐怖可怕。

这么说吧。

一个天人存在。

哪怕是传说中的修仙者,也是要给足面子的。

因为天人强者。

最低也可以对付修仙者中的元婴老怪。

如果是最为顶级的天人,就算是叫板大乘强者又如何?武道强者,原本就是要逆天伐神的。

同境界无敌。

跨境界击敌。

这就是天人强者。

人间。

修仙者最强也不过是大乘了。

其实还有一个渡劫期的,只是这一期的十分尴尬,不能随便出手,一经出手,人就控制不飞走了。

天人,其实也是武道的一个极限了。再往前一步,那就是仙。

早知道这样的一个人物上门。

卓王孙绝对不会傻乎乎的带人冲锋。

他只会像卓千孙一样,一个滑跪,麻溜地给跪下来。

哪怕。

他知道。

这个男人带回来的女人是卓家的先祖,是他的祖姑婆婆,他也会老实的和个孙子一样。

因为反抗,是根本没有希望的。

男人叹了口气。

“她被冰封多年,我虽然可以。吸尽走她体内的寒气,却不敢贸然把她唤醒,只因她元气亏损严重,倘若醒来,摆脱了目前假死之状,只怕会有反噬上来,反要了她的性命。”

和这个男人不一样。

女人实力差了一些。

她要是醒来,会在反噬下迅速老化,元气不足以支持她继续活下去。这一点让男人十分为难。

他已经这么努力了,仍然救不活她。

不过,慢慢磨吧。

他不服,不,这对女人来说是苦难,但对男子来说却不失为一种动力,只要他下定决心要救此女,心中仍有斗志,说不得真能想出什么妙法,把人救下来呢,因此之事,导致自己武功大进,也有可能。

武者习武,不能太过想当然。

要有压力,要有动力。

如此,才能突破极限,创造出奇迹。

正这时。

一股威压来了。

从天上来。

轰轰。

仿佛是龙卷突至,又好似暴风来临。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徐璧,你来,我们再次打过!”

原来这个男人叫徐璧。

他人如玉也,一头白蓝相间的发色,怎么看都俊美至妖邪的地步。至少,不像一个人。

此刻这人皱眉。

“姓何的,你老是对我纠缠不休,真当本座没有脾气的吗?”

姓何的才不管这些呢。

他哈哈大笑,又哭又笑,好不容易才说道:“天地大变,我也不想的,本座难道就不想找别人吗?谁让你为了给这个女人疗伤泄露了自身的气机呢,谁让你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不能一走了之呢,本座只能找到你,也只能缠上你,只要你把本座打得爽了,你不就能清静一些时日了?”

其实,要是能打死这个人,徐璧当然会出手——打死他。之所以不想动手,就是因为上一次动手,他已经知道了一些姓何的虚实。

这个人,很难打死。

最多打伤。

但倘若是打伤,他功法特殊,很快就会好得和没事人一样,甚至还会功力精进。

这就离谱。

怎么也想不到,有不知什么的人,创出了这么莫名其妙离谱的武功。

不过。

算了。

好像他的武功也很特别。

要不然。

这变态为什么非得缠上他干什么。

“罢了,你既然要打,那我们到海上去打,这次不要再伤及无辜了!”

破案了。

原来上一次,那个一巴掌把三百多间殿房给打烂拍碎的人,就是这个姓何的。

也无怪徐璧不得不答应和他交战。

倘若他坚持拒绝,又在此地之不动,姓何的再一巴掌把卓家给拍没了,这笔账他可就也要沾一份了。

要知道,他原本就情况特殊。

万一再沾业力,说不得怕是要不得好死了。

唰。

这个徐璧带着一蓬冰晶似的尘粉,化为一道长虹,往海边去了。

他先走一步。

“哈哈哈哈……”

姓何的大喜也跟了上去。

同时他内力运转,轰轰隆隆,有如一道海风呼啸,如雷霆发威。

海上,又有大波大浪要兴起来了。

这真是。

卓千孙目瞪口呆。

他心中寒意无限,感受到那丝丝淡淡的冰晶粉尘残余,直恨不能整个人缩到棉毛毯子里面去。

余威尚且如此。

这也不怪自己的父亲他们那么整齐飞快的化成了冰雕。

不提二人在海上之激斗。

一个人上来了。

是下人。

尖下巴的管家。

“孙伯,什么事?”

孙伯的正常名字叫孙伯福。

只因这伯福二字通薄福,不好听,为了避讳一二,所以大家都是叫他孙伯的。一来早期是开玩笑的意思,二来是这个孙伯也算是府中的老人了。

名字叫得老一些,无所谓。

孙伯上前,先施一礼,看看里面床榻之上的那位据说是祖姑婆婆的女人。

心中一肚狐疑不提,只道:“家主,外面有一行人,想要见一下您。”

卓千孙先是一怒。

母亲的。

什么玩意。

他的确在家里要对徐璧低头哈腰,但不管怎么说在外也是堂堂船王卓家的家主,是当代船王,是什么人说想要见就能够随便见的吗?这个孙伯,怎么会这么不懂规矩。

但随后他就想起来了。

不对。

孙伯怎么可能不知此事不懂此理,他这么说是给我递消息,怕我得罪人。

这么说,这来人不简单啊。

也对。

如果是一般人,孙伯自己就可以一个人打发掉了,又哪里需要通报到我这里。

“什么人,很特殊吗?”

“这个,您看。”

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这只是一块牌子而已。

是万事司无忧客特殊人物的牌子。

这枚牌子,据说是挂职者的牌子。

在万事司中,可以担任挂职者的无一不是高手,最起码一点,是能够一个人在野外行走奔波的。

这事儿,普通人可是万万办不到的。

所以这个牌子的主人,至少也是一位人物,果然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其实,以卓家的实力,论理,哪怕是万事司又怎么样,需要给你面子吗?你怕是不明白高门大户是什么意思。

除非,你这里面真有问题。

但这怎么可能。

所以是要见的。

这一见之下,卓千孙就有些后悔。

拥有牌子的那个男人,叫刘一夫,好家伙,人看上去有点人模狗样的味道,但却让人心生奇诡之感。就问,你一头白色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哪个正常人会搞这发色?

这让他容易联想到徐璧,不由又客气了几分。这种奇模怪样的,很可能很多只是银枪蜡样头,没什么真材实料。

但万一碰到铁板呢?

所以,要小心。

“几位这是……有何贵干啊!”

这几个人。

抛开这一头白发的男人外,另两个。

一个是看起来眉清目秀但怎么都戴老大一张口罩蒙面的女子。

嘿,还别说,脸是挡着,这身材硬是有些犯规。

大兔子大腚花,两条腿更是有一种用起劲来能把人肋骨夹断的感觉。

这身材,有些太魔鬼了吧。

好像也只有一些西极夷女才罕有此美好身材。只是吧,西极女人看起来好,却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这远看身材好,一个个的,波涛汹涌,葫芦一流。

但走到近前,不是身上的那味道不怎么正,就是毛孔粗大,有的刮过除毛的还好一点,有的没有刮,或没刮干净,那叫一个毛手毛脚毛毛躁躁呢。

摸上去,都刺手心。

这还怎么愉快地玩?

几把摸上去就不得劲了。

倒是那男人。

这个男人和白发男人不同。

嘶。

这个男人,不细观之不知道,看,他的脚上是官靴,是薄底官靴,上面还有刺绣,这不是普通人啊,这很有可能是官面上的人物。这当官的,讲究,穿的用得,往往和普通人不一样,有标记,或料质特殊,根本不对普通人供应,一查就能查出根脚来呢。

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他是一个官儿。

这就奇了。

这个官儿,和这个女人,和这个白头发的,他们找我干什么?

正当他在暗中猜忖时。

白发男人说话了。

“我们来到此地听说想要出海唯有你卓家才有大船,是不是。”

干脆,利落,没有废话,开门见山。

如此直来之直往让卓千孙吓了一跳。

好家伙,你多少客套话要说几句吧,相互吹捧,拉拉关系,说说这天气好不好的废话,等到关系上来了才好说正题的吗?现在办事都不要扯皮的吗?上来就直奔正题,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瞧不起我?

“几位……坐,坐,请上坐。”

卓千孙先把姿态放低,把三个人延请入内,又请入上座。

这不是怂,而是例代卓家的处事方式。

低调,低调,尽可能的低调。

卓家已经是豪富人家,倘若私下生活不检点,太过于高调,早晚是要给人知道,然后被有心人盯上,就不好了。

很有可能,你就因此完了。

就算撑下来了,也会蒙受原本不必要的损失,这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