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军府少了祖母,总觉得空荡荡的。
送祖母离开之后,她便带着恋草出了门,去了那间药铺。
“将军,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早不便,奴思来想去还是要问上一番的才好。”
葛凝玉叹了口气,一想到最晚发生的事都不知道该怎样跟恋草说。
“昨晚……本将心情不好,便去城外散了散心,不小心掉在了河里,为了不让祖母担心,便很晚才回来。”
“原来这样,那奴便不担心了。”
葛凝玉看着恋草的这幅样子,浑然想起自己那二哥哥来,二哥哥也总是如此,二哥哥虽是武将,可不似大哥哥和父亲那般的粗鲁,就算是她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二哥哥好像都能看出来一般。
就如昨日晚上的恋草,虽然她回来时衣裳是干的,可还是被恋草察觉出来。
“恋草,多谢你。”
“多谢……奴?”恋草有些诧异,不知到将军何出此言。
“嗯,多谢你,让本将想起本将的哥哥来。”
恋草弯了弯眉,“奴不过是分内的关系罢了,将军不必如此。”
葛凝玉笑笑,“恋草,你若是这两日空闲的话,去军营,学学骑马如何?”
恋草苦笑,“将军说笑了,奴的身份本就下贱,再加上是别的男宠,军中那高贵的马匹更是碰都碰不得的。”
“别如此折煞你自己,在本将这里,都是一样的。再说了……”
葛凝玉撇了撇恋草的神色,“你虽是男宠,可也是男儿郎。你多会一种技能便能为本将效一份力,等太子殿下回来,若是看到你成长许多,想必也会更加怜爱的。”
如今祖母不在将军府生活了,离宁又在军营之中未免分身乏术,想来若是有什么事恋草也能顾得到一二,能传个话什么的,也算是好的。
“既然是将军所命,奴自然不好推辞,只是要麻烦副将了。”
“嗯?你现在倒是不避讳着离宁了?”
想来恋草第一次见到离宁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都在躲闪。
“以前是以前,现在奴与将军都把话说清楚了,副将又是将军自己人,将军没有什么异议,想必副将也不会。”
葛凝玉笑笑,恋草还真是精明。
“说是如此,可你还是要避人耳目的好,尤其是对前朝那些见过你的人。”
“这是自然。”
老神仙的药配的许是及时,这才过了几日便配好了。这药方难得,解药的药方也难得,她走之前,又让老神仙配了一副这假孕的药方,连带着解药也要了双份,这两份,是给母亲的。
只是这半莲汤珍贵,还缺少一味珍稀药材,哪日有机会,或者是到了漫山遍野处,好好寻一寻。
回到将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恋草去把这半莲汤的解药给熬了去,随后亲自送到了母亲的住处。
母亲看着这汤药半信半疑,“你确定……这当真是解药?”
葛凝玉点头,“大夫人且相信儿臣,这是儿臣差宫里面的人寻得的药方,找那老神仙去配的解药。”
“大夫人的身子不能再如此了,大夫人上次吐血的症状儿臣也特意问了一嘴。”
“老神仙说什么?”
“老神仙说那是因为母亲喝的半莲汤加重了浓度,这才使得身体不适,出现吐血的症状。”葛凝玉一边解释一边将那碗汤药呈到母亲的面前。
“大夫人还是赶紧喝了吧。”
母亲看了眼她那神色,稍稍叹了口气,随后一饮而尽。
“这次多亏你了,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那贱人暗害到什么程度。”母亲攥了攥拳,心中满满的愤恨都表露在颜面之上。
“大夫人不必担忧,现在的柳姨娘不仅和叔父有一腿,还想与叔父一起夺了大夫人的主母位置,还有儿臣的将军之位。”
“什么?!”母亲再也沉不住气了,这些那天的委屈与不满一下子爆发出来。
“来人!把那个柳贱人押到这儿来!”
“大夫人息怒!”葛凝玉先一步制止了母亲。
“你帮我解了那假孕之苦,并不代表你可以左右我。”
葛凝玉见母亲如此,赶忙跪下去,拱手作揖,“大夫人,儿臣并非如此。柳姨娘与葛寻安纵然要惩罚,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这是什么意思?”
葛凝玉示意身后的恋草一个神情,恋草也领会,于是将那两包草药呈了上去。
“大夫人,这两个分别是半莲汤与解药。儿臣听闻葛寻安要搬来咱们将军府住,儿臣的意思是,大夫人可以先装病,等那葛寻安多来几次,便可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母亲看着恋草呈上来的那两包草药,想都没想就让身旁的丫鬟收下了。
“只不过这半莲汤里面还缺一味珍贵难得的草药,还要大夫人等等就是。”
母亲攥了攥拳,“好……我等。”
“这些天还请大夫人顾好自己的身子,想来最近将军府闹不出什么风波。”
母亲沉默了一刹,“这段时间……你先唤我母亲吧。”
葛凝玉藏着的神情暗暗一怔,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母亲。
“咳咳……我让你这样唤我,不过是做给那两个贱人看的,你别失了分寸。”
葛凝玉欣喜,“是,多谢母亲。”
母亲终于有些接受她了,虽然是义子的身份,可总归能让她感受到一丝丝温暖,哪怕是一丝丝,她都开心。
就连回琼乐轩的一路上她都是欣喜的,恋草见她开心着的,也跟着开心。
路过大门之时,恍然间听到一丝杂音。
葛凝玉顿住了脚步,恋草也赶忙上前去查看。
“这是怎么了?”
那个看门的小厮一转眼便看到她,慌忙道,“将军大人,外面来了楚王府中的下人,急着要见将军,奴已经传人去将军的院邸禀告了,可这人火急火燎地非要现在就见到将军您。”
“奴……觉得这实在是不合规矩,便与其争吵起来了。”
葛凝玉走上前问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敢问何事?”
那下人一揖,“我家楚王来京中没有多少时日,之前某些事应当传到了将军的耳中,未免误会,想找将军一叙。可殿下连着好几日都来唤人来请将军,可每次都被赶走。”
葛凝玉瞥眼看向恋草,恋草摇摇头,“奴根本没听过什么楚王的下人来找将军。”
那看门的小厮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颤巍巍说道,“是葛大人,是葛大人不让通传的。”
好啊,竟然是葛寻安!
想来他不让自己去见楚王便是要加深误会,让她与楚王作对吧!
葛凝玉长舒口气,压住了那想要恼火的情绪。
“你去回禀你们家楚王,本将收拾一下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