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颜……
宁烟沉默了许久,褐色的双眸中仿佛露着数不尽的惆怅与念想……
温景渊见状解释道,“鄙人与将军方才在诏狱见过,当时将军为师无颜带去一把古琴,狱中冷涩孤独,能有古琴作伴也是好的。”
宁烟沉了沉脸色,“哥哥的去向,我不能告诉你们,包括你,阿渊。”
温景渊与她双双一怔。
公主只是无奈地摇头,“虽然葛家对父皇的忠诚我是看在眼里的,可哥哥的去处我是断然不会告诉你们的。况且,我始终对葛家颇为忌惮。”
“臣……”
她想开口说自己的目的,可想到温景渊,便又闭了嘴。
“纵然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况且,以你们现在权势,无论是阿渊还是将军,撬开本公主的嘴,绰绰有余。”
“宁烟,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温景渊语气温和了几分。
“说来也是,当初是本公主求着阿渊你的,若你想要本公主还你人情,现在就告诉那齐鸿才我在这楼中罢了。”
一旁的兰兰跑到宁烟的身边,拽着她的袖子,奶声奶气道,“烟姐姐别生气,渊哥哥和玉哥哥都不是坏人。”
宁烟自始至终都觉得葛凝玉来者不善,可看在温景渊的面上,还是给了他点好脸色。
温景渊从袖口中掏出来一小块金子,放在桌上,“既然臣等惹得公主心情不悦,那便先行告辞了。”
属实是没法子,公主对她许是忌惮,想来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她便跟着温景渊出了去,回到马车上。
“回温府。”
温景渊脸色也不是很好,只是方才没表现得那么明显。
“温大人被公主甩了脸色,就这么不爽快?”
温景渊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鄙人与她纵然有着当日的情分,若不是因为那情分,想来鄙人早就将她与师无颜关在一起了。”
“呸呸呸,你倒是狠毒,就连昔日的情分都能抛之脑后。”
等等!
昔日情分?难不成她之前想错了,温景渊当真与公主有一腿?
她试探性地问道,“温大人……之前不会真的为了权利,与公主有一腿吧?”
温景渊拧眉,气不打一处来,“鄙人才没有,不如说鄙人根本不稀罕!”
“鄙人,有喜欢的人……”
温景渊合着眼眸,想着那短暂的时光,那双温柔的手,不过,倒是怎么也记不起那人的样貌……
“是谁啊?”
她借势问了句,可温景渊倒是缓过神来,犀利地瞥着她,那眼神。可怕的很,只怕她若是在八卦一句,温景渊就能不顾一切地跟她打起来。
“好了,好了,”她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身子,尴尬地笑着,“我不八卦了。”
达温府的那一刹,温景渊就毫不犹豫地将他踹下了马车,扔下一句马累了不能送将军回去了的话,便自顾自的关上了门。
只听到嘭的一声,赫大的关门声。
她在门外紧紧攥着拳,咯吱咯吱地咬着后牙槽,今日这个仇,一定得得想办法狠狠地报了!
——
翌日一早,难得赖了个床,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一出房门,便看到恋草在院子里忙活着那一小簇花草。
“将军可是昨晚去诏狱闷的身子不适?奴看将军今日起来得比平时晚了许多。”
葛凝玉摇摇头,“昨晚没有谁来找过我吧?”
她最怕的就是像上次一般,也是她没有好好嘱咐恋草,葛寻安这才知道了她去丞相府的事。
“昨晚倒是没有,不过今日早上,祁离宁倒是差人送过来一封信。”
“哦?拿过来我看看。”
恋草从袖口拿出那那信笺,恭维地呈着。
她接过恋草手上的信,打开来看,不过第一眼就被震惊到了。
信上笔墨潦草,再仔细看信上的内容,她更是无奈。这信中处处都是离宁书愤的不满,对那抓捕回来的匈奴男子不满。
这信上说那匈奴男子日日吵着要吃肉,还必须要是牛羊肉,再者,喝的水也不能跟将士们一样的水,必须要喝那什刹海里面的水,相隔万里,去哪给他弄去、
夜半三更还总是吵着要去如厕,如厕就算说了,每次都得在祁离宁的帐外,更总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总归是要把他吵起来。
信的末尾,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将军!救救下属,下属真的快要不行了!
噗嗤——
看到最后一句话,紧接着想到离宁那求救的样子,她不自主的笑出了声,可想来那匈奴的男子,定是要上报朝廷的,事不宜迟,就今晚吧。
不过,她也希望,能因为这个匈奴男子,齐鸿才的心思暂时在前朝太子与公主能少一些……
她即刻给祁离宁回了信,告诉他,再等等,忍一忍,她会尽快向朝上汇报。随后便唤来了花花,让它给送了过去。
看着花花飞去的身影,她才长叹了口气。只是她浑然不知,这信,不如说花花,没直接去送信,而是又被天上的某个物件,诓骗到某个熟悉的府邸了……
“将军还有,今儿一早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翠儿来过。”
“嗯?翠儿说了些什么?”
“翠儿只是说,将军若是得空,便去看一看老夫人,还说,老夫人正等着将军一同下棋呢。”
下棋?
祖母这时候找她来下棋?
她想了想,“我知道了,有空我会过去。”
祖母是要问她话吧,可一想到祖母要走了,还有先前对她那逐渐冰冷的态度,她的心不免冷了好些……
不过,她还不死心,她想着定有什么办法,能将祖母留在府中。
葛寻安是祖母亲生骨肉,葛寻安应当不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做什么,只是……葛寻安现在权利还没有大到能保护身在京外的祖母,她倒怕齐鸿才发觉将军府的动作,借此除掉祖母……
葛寻安那日的想法也不错,可齐鸿才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了,纵然逃到哪里都是没有用的。
她想来想去,更是想不到妥当的法子。
难不成,当真只能如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