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颜与她搭话了!
葛凝玉稍稍震惊,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欣喜,总归没有向淮南王那般落了个空。
“那日在殿上,多谢将军为奴说话,奴甚是感激。”
她凑近了几分,“师无颜,本将有重要的事来问你。”
师无颜瞬息警惕了几分,向后退了几步,“果然将军若不是真心来与奴探讨琴艺,既然如此将军还是请回吧。”
她倒没有慌张,小声道,“师无颜,你不必慌张,本将知道前朝太子如今在洛邑。”
师无颜略显惊讶,“你……你为何会知道?”
师无颜又靠近了她几分,葛凝玉解释道,“是太子身边的下人告诉本将的。”
“本将是想问你,关于前朝残党,你可还知道些什么。”
“奴……”
师无颜刚要开口,可仿佛是听到什么,倏然看向了一侧阴暗空旷的地方。
葛凝玉也随之看去,不过刚看过去,便听到清晰的脚步声,那声音慢慢悠悠的走来,葛凝玉瞬间警惕,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短刀。
哪成想,那阴暗中款款走出来的身影,竟是他!
月光从狭隘的窗子中照亮他高大的身躯,洒在墨色的秀发之上,衣领之间,泛着点点暗光。
那人还是一脸笑面,勾着唇角,挑着眼尾,不紧不慢的遣词弄话。
“真让鄙人意外,日日在外的将军竟还会弹古琴。若不是今日,想来平日里还听不到呢。”
她脸色瞬间煞白。
温景渊!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那方才的话,岂不是全都叫他听到了……
温景渊端着架子,稍稍俯身,“将军也真是的,鄙人还真以为将军是特意来找师无颜学习琴艺的,哪成想,竟与那淮南王一样,心怀不轨。”
“温景渊……”
她的手都在抖,放在腰间的手不知要作何,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抽出手中的刀抹向温景渊的脖子。
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无疑是被温景渊抓住了把柄。
“将军不必紧张,出去之后鄙人自会好好审问将军。”
审问……
想到回京那日与温景渊那些不愉快的事,她就浑身一紧。她才不想被绑在那刑架上,更不想被下药,浑身的炽热,更不想被温景渊挑开衣领……
听着温景渊这番说辞,脑子浑然一热,杀心四起。
她不想再落在温景渊的手里,手中的短刀瞬然便刺向温景渊,温景渊仿佛并不意外,看着他那惊悚的神情,倒觉得增加了几分恶趣味。
师无颜本就看不见,一时间又听不到她二人的对话,忽然有些不安,可奈何他在牢笼之中无法作为。
“哐当”一声,古琴落地,琴弦崩裂,随后是细微的空中声。
温景渊倒没有反抗,只是躲闪,随后被她逼到了方才那阴暗的角落。
“刺啦——”
葛凝玉将他抵在墙上,刀刃划过温景渊的脸颊,深深的刺在他背后的墙上。鲜红的血落了下来,她看着那道血光,不禁咬了咬唇。
“将军怎得不动手了?”
葛凝玉凝视着他,“温景渊,方才的话你最好当作没听到。”
温景渊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戏谑地睥着她,“葛凝玉,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瞬时之间,温景渊将那刀从墙上拔下来了,伴着哐当哐当的声音扔到了地上。
“葛将军应当也有些自知之明,鄙人的在朝上的地位,岂是你可以威胁的?”
葛凝玉听到这话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双眼通红地瞪着他。
温景渊抹了把脸上的血,仿佛并不在意,倒趁其不意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
黑暗中,看着她那双猩红的眼,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小声问着,“将军若是想要鄙人帮你保守秘密,便答应鄙人一个条件如何?”
那低沉的声音贯穿脑海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跟着颤了颤,腿都有些犯软。
“本将……”
她想抽身去捡那短刀,可她还没说完,就被温景渊扯了过去。
一时间,她失了重心,眼前浑然一黑,一股脑撞在了温景渊的怀里。
她倏然感觉到脸颊一股炽热,随后赶忙抽离了温景渊的怀中,“温景渊,你……”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温景渊二话不说,根本不顾葛凝玉,拽着她的肩膀躲在向了一侧的刑具后面,那里更暗,地方却也更小。
“都起开!”远处走来的男子提着一个大桶,疾步走向师无颜这边。那男子身后的姜廷尉不停地阻止,可都被那男子压了下去。
“世子,这不可啊!若是出了事,下官要怎样向圣上交代?”
“本世子才不管!”
男子一脸的不屑地拔出身上的剑,朝着周围的人甩了两下,一旁的人虽也都拿着剑,可面前的人是世子,谁真的敢动手?
“姜廷尉既然知道我是世子,又是替圣上做事,为何要拦着?”
“宁世子,圣上那边没有旨意,断然不能私自处置师无颜。”
“谁说本世子要处置师无颜?”男子挑了挑眉,“本世子只是要问出身上想要知道的事,还不快快打开牢门!”
“若不然,我便叫我爹来收拾你们!”
姜廷尉对这人还真是没法子,索性便挥了挥手,将身边的人都撤走。
“那么,便请宁世子手下留情,能让下官有个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快些打开牢门!”
姜廷尉现在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要遂了宁世子的愿,他早就听闻淮南王的儿子焦躁得很,只是又要苦了师无颜……
暗处,两人的姿势甚是尴尬。
温景渊不单单是从背后拽着她的肩,更是捂着她的嘴,而她也是挣扎了许久都没挣扎开来。
她小声“喊着”,“温、温景渊,你快放开我!”
“嘁,你安生点,你以为鄙人想这般如此么!”
这里空间狭小,若不是两人贴在一起,想必肯定会暴露。
她渐渐安分了些,眼下的姿势的确是不妥,可为了不让那人发现在偷听,她也只好隐忍这屈辱。
“那人是淮南王的儿子宁子言。”
葛凝玉有些疑惑,“本将怎么看着那人跟师无颜仿佛有弥天大恨似的。”
不过那大桶里面,又是什么东西呢……
牢笼中的师无颜听到声音后倒没多大反应,只是在原地静静地等着,面对宁子言没有半分恐惧。
“宁世子还真是个暴脾气,奴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无论宁世子折腾奴多久奴都不知道。”
“哼,”宁子言抹了抹鼻尖,“暑夏炎热,本世子今日特意给你带了辣椒水,品尝一番。”
师无颜淡然地笑了笑,“诏狱的刑法奴都快受遍了,世子要罚便罚,奴承受得住。”
宁子言勾了勾唇角,“不单单是这辣椒水,还有一个好东西,要送给你,你肯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