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想牵连任何人

“阿玉,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葛凝玉听到声音后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将信笺藏到了背后,看清那人是姜辰奕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什么……是父亲留给我的信。”葛凝玉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信笺塞到后腰间藏起来,随后转了话儿,“奕哥哥,你怎么来了?”

“大将军逝世,我来送一程,来看看老夫人,顺便来瞧瞧你。”姜辰奕神情掺杂着些许落寞,“还有,这些年你许久都没有唤过我奕哥哥了,仿佛……变了一个人。”

是了,自从她披上少将军这层身份,也收起那份温婉的柔情。姜辰奕这个人的确待她不错,可她总觉得这份好,哪里怪怪的。

倒是葛秋月喜欢姜辰奕喜欢的不得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只是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单相思数十年。

“奕哥哥,想必齐鸿才已经差人去东阳侯府送消息了,东阳侯和姜小姐,现在肯定很生气吧。”

“那件事……无妨,我姜家世代与葛家交好,断然不会轻易相信那旨意是出自你口。”姜辰奕微微蹙眉,“倒是方才,我听下人说温景渊带着禁卫军来了将军府,发生了何事?”

“请我去面圣。”

“除了让你来举荐阿双和四小姐为妃,其他的可有难为你?”姜辰奕满眼的担心,他自然知道请是如何请的。

将军府先前的处境本就尴尬,可后来大长公主的驸马不惜拼死得功,叱血得赏,将军府这些年力排众议才苟且到今日。

他虽然不清楚当年东阳侯府的老爷子为何非要与将军府这般交好,可若是将军府破败,就算他东阳侯府势力再怎样强大,也难免也会给姜家带来一些隐患。

“没有,倒是那齐鸿才让我去帮他寻一样东西。”

“何物?”

“玉玺。”

姜辰奕剑眉紧蹙,立刻将书房门关的严严实实。

“阿玉,你的意思是,如今那帝王手中没有玺印?”

葛凝玉轻应了一声,“可他既然坐在那个位置上,我想他手中应当有玉玺,只不过那玉玺是假的,摆给众人看的罢了。”

假玉玺撑的了一时,撑不了一世,现在细想来也知道齐鸿才为何非要纳她妹妹入宫,不单单是为了羞辱,更是为了在不得已之时,推脱罪名或者是拉葛家下水。

若假玉玺的事情败露,葛家断然脱不了干系。

很那想象到齐鸿才能用出来敌损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不过还有一点让她疑虑,牵扯上东阳侯府,又是为什么。

姜辰奕蹙着眉,满脸苦恼的扶着额,“阿玉,那你打算如何去办?”

“等父亲的丧事办完之后,我会即刻动身。”

“你可知道去哪找?有没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葛凝玉神色黯然了几分,“这件事便不劳烦奕哥哥担心了,奕哥哥若真的想要帮忙,便帮我照顾下将军府可好?”

她苦笑了几分,“我去寻玉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寻到的,免不了有闲人上门叨扰,祖母年纪大了,大哥哥的情绪也不稳定,在加上我那个姨娘……”

想到柳姨娘,葛凝玉也不免叹了口气。

说来柳姨娘也是命苦,当初父亲对她一见钟情,非要娶人家做正妻,可当时已经有了她母亲这个正妻。

父亲那时年轻气盛,威猛气阔,于是强取豪夺,甚至不惜要与她母亲和离,奈何她当时还小,再加上祖母的强烈反对,最后只能做吹。

可祖母还是架不住父亲的固执,便让柳氏做了个妾室。

如今柳姨娘好不容易接受将军府,落了个安生,结果自己唯一的女儿要被她送给齐鸿才那个老头子,对柳姨娘来说,痛不欲生吧……

“既然如此,我从姜家调些兵力,你带上。”姜辰奕拿着手中的折扇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此行路上多凶险,我姜家的那些人不受皇帝管控,他们很忠心,直听命于东阳府,路上有人照拂阿玉,我也好安心几分。”

葛凝玉有些出乎意料,姜辰亦会为将军府做到这种份上,虽说葛家与姜家世代交好,好到这种程度都没有开撕,反倒还帮她。东阳侯府太平静了,这反倒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用。”葛凝玉一口回绝,“这件事我不想牵连任何人,任何势力,包括东阳侯。这是葛家的事,况且我一人去办,也是齐鸿才所期望。”

“可……”

还没等姜辰奕开口,葛凝玉便抢先一步打断。

她缠出一丝苦笑,“奕哥哥,当年我以义子身份回到将军府的那些年,你帮了我太多,也承受了太多不应当承受,如今现在我已然稳定根基,不想总劳烦奕哥哥。”

“唉,你这个丫头,怎得没发现你从前这样倔。”姜辰亦一扇子敲上她的脑袋,“既然你意已决,那过等你父亲的丧事办完后,我同你一起去见见那位徐丞相如何?”

那位,徐丞相么……

——

三月初七,随着漫天飘零着纸钱和炮鸣,棺椁入冢。

众人回到将军府,坐在堂上,各自掩默着悲伤。

这些天葛凝玉按照习俗,守了七日的灵,断了三日的斋。现在的她,眼窝凹陷,皮肤暗淡,整个人恹恹的,毫无精气神可言。

不单单是因为守灵断斋,还因为前些天的那件事,她也生出了许多疑虑。

沉寂之中,坐在主位上的祖母开了口,“如今我的儿已经走了,丧礼至此,切莫沉浸在悲伤中太久。将军府不能一日无主,今后的将军府的大权,便交给义子葛凝玉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