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带着三皇子,潇洒走了。
破败的山河,落在京都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头上。
澄明和蒋国公还没有被抓到。
朝中各方势力也并不团结。
朝局不稳,地方也开始动荡,为了预防边陲告急,赵巍已经回了西北,各处军营开始整顿。
因为先前徐西宁放出消息,永安王还有一个孙儿流落民间,这让原本有些躁动的三位亲王,反倒是消停了许多。
“他们消停不造反,真的谢天谢地,不然头得愁秃。”
处理完一天的公务,傅珩和徐西宁并肩从御书房离开。
借着月色,两人慢慢的溜达,说着话。
已经入秋,白天虽然依旧燥热,但夜里的空气透着凉意。
徐西宁深吸了几口,伸了个拦腰,转头,星光下带着些笑意的眼睛看着傅珩,“很难想象你头秃了以后,是什么样的。”
傅珩伸手就在徐西宁脸蛋上曲指刮了一下,“那必定是也不输澄明的。”
徐西宁无语,“你和一个琉倭贼子比什么!”
正说话。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两人转头看去,就见章敏一身马装,英姿飒爽的坐在一匹枣红色战马之上。
她身后,跟着二十个同样身着马装的姑娘。
高高的马尾梳起,透着一股子利落的萧杀之气。
是朝中新开设的女子防卫队。
章敏掌管,整个防卫队一共一百人,全部是能骑善射功夫了得的姑娘,暂时负责宫中巡逻。
“你们怎么才回啊!这一天天披星戴月的。”
见了徐西宁,章敏让其他人先去巡逻,自己一拽缰绳,朝徐西宁和傅珩这边行来。
也没下马,靠近了,坐在马背上笑道:“听我哥说,明天要挑选从各地送来的一批学子,我能不能走个后门呀。”
徐西宁仰头看她,笑道:“你想走什么后门?”
“现在给我们防卫队上课的夫子,不太瞧得起我们这些姑娘,上课的时候总不免要阴阳怪气几句。”
章敏带着些不满。
“我想给她们挑选一个能真心实意教导她们功课的夫子,可京都这些人,我和我哥筛了一遍,不太筛的出来。
“现在姑娘们的课,正经能学到东西的,得靠兵部尚书和我哥抽空的时候讲一点,可我哥和兵部尚书都要忙死了,哪有空啊。”
徐西宁在各地开办了女子学堂。
开是顺利的开了,因为包吃包住,单单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一些人把家里的女孩子送来。
可学子能学多少。
夫子愿意如何教导。
都是问题。
“行,那你明天来,到时候,你挑中了,人家愿意跟你走,你就带走!”徐西宁一口应下。
章敏顿时笑,“好!”
说着,想起什么,正要调转马头离开,又顿了一下,“西宁,你把春喜给我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徐西宁笑,“春喜这几日不在京都,和发财去济南了,明儿应该跟着济南那边的学子一起回来,到时候你问她。”
章敏一愣。
难怪这几天总觉得她哥魂不守舍的,问他一句话,就跟得了耳背似的啊啊半天。
原来怎么回事。
不争气的东西,难怪二十好几没有媳妇。
啧一声,章敏到底心疼哥哥,“春喜和发财,走的还挺近,”说完,看向傅珩,“你都成亲了,什么时候给发财赐个媳妇啊。”
傅珩笑道:“赐不了一点,他自己努力吧。”
章敏翻个白眼,跟着又笑出声,“我祖母说,好些日子不见你们了,怪想的,过几天请你们去我家吃饭,到时候带春喜一起来哈,我祖母可喜欢春喜了,这事儿咱们说定了啊,我先去巡逻。”
利索的说完话,两腿一夹马肚子,潇潇洒洒走了。
月色里。
傅珩去牵徐西宁的手。
自从那日二皇子变成蜻蜓飞走了的事情打断了傅珩对徐西宁想要睡觉的请求之后,小两口再也没提过这个问题。
最近忙的跟头驴似的,两人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从宫中回家的路上,牵会儿小手。
十指相扣,刚刚章敏提起章景繁,傅珩不免想起章景繁喜欢春喜,想到章景繁喜欢春喜,傅珩不免想到发财那狗东西是如何一步一步的诱骗春喜答应帮忙他练习……
继而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当时的那个要求。
当时一时冲动,竟然说出那么蠢的话。
现在想想……
傅珩决定,再说一遍。
咳咳。
清了一下嗓子,傅珩道:“西宁啊,现在朝局动乱,每日都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稳。”
徐西宁皱眉,转头看他,从面色来看,倒是还行。
“给你开副安神药?”
睡不好就会气血不足。
气血不足就会脑袋不灵光。
脑袋不灵光还怎么处理朝务。
说着,徐西宁要松开傅珩的手,给他打个脉。
傅珩紧紧攥着她的手没松,明明是想好的话,可出口的时候,感觉话没说出来呢,心要蹦出来了。
舔了一下嘴皮。
“你也知道,我这些年,见天的吃药,是药三分毒,我不想吃药。”
深吸一口气。
一不做,二不休。
在这月光朗朗的夜晚。
“我想和你睡!”
傅珩目光十分坚定。
就跟刚刚参军的小将士,对着他的将军赌天发誓说“我要打倭贼,立战功,保家卫国,出人头地”一样坚定。
徐西宁眼角一抽,“你疯了?这么动乱的时候,若是有身孕怎么办?”
好家伙!
给傅珩整不会了。
“啊?”
徐西宁挑眉,“啊?”
傅珩:……
脸颊一红。
“我说的和你睡,就是和你在一张床上睡,没想到,你,你,你直接到了生孩子那一步?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徐西宁直接听笑了。
这些天压在心上肩上的那股子无形的压力都感觉让这一笑,冲散不少。
不由反问一句,“那请问,您还要准备什么?”
傅珩红着脸,“这,这我哪知道啊,我又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呆子!”
徐西宁笑出声,牵了傅珩的手拽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