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百里河套之地,六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军队,铺天盖地的将整个三百里河套围的水泄不通。
森寒的夜里,弥漫着瘆人的杀机,随着夜风淹没在黑夜之中。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战机稍纵即逝,此时不战,更待何时,随即,他厉喝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全军进攻,出击!”
李安手握方天画戟,纵马率先杀出。
身后。
便是六万兵甲整肃,士气高昂的全军将士,井然有序的推进。
在各自领兵大将的带领之下,借着天边的微弱光线,向着三百里河套杀了过去。
一刻钟之后,李安已经驻马横戟,傲然的屹立在距离三百里河套大营的百步之外。
左右三万步拔子军已经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击。
步拔子左翼。
岳破虏手持丈八铁枪,亲率百骑甲士严阵以待,犹如一道无坚不摧的长矛,矛锋闪烁着道道杀机,只等一声令下,便可狠狠地撞破敌军大营。
传令兵来回奔驰,各路大军已经进入了预定的进攻地点,蓄势待发。
眉头一皱,李安高高举起方天画戟,大喝一声,“破敌,复仇,杀啊!”
一声令下,左右亲军立刻点燃了号令的火把,火把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犹如黑夜中的指航灯。
中军大纛之下,韩忠虎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就绪的中军将士立刻将三堆火堆点起,只一瞬间,三柱烈火冲天而起,百里之外皆清晰可见。
这是进攻的信号。
全军将士皆拭目以待。
“弟兄们,金鞑人杀我手足,屠我百姓,今日就是复仇的时刻,给我杀进三百里河套杀光金鞑人!”
“杀鞑子!”
“杀鞑子!”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步拔子将士猛然裂阵而出,犹如一波波决堤的洪水,向着三百里河套的大门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
左右两翼的神火军也发起了进攻,喊杀声如惊涛骇浪般暴起,其他各路人马也不约而同的发动了进攻。
六万将士在绵延数百里的阵线上,向着金鞑人的三百里河套发起了全线总攻。
在最前方的战阵中,岳破虏手持丈八铁枪,与百骑甲士结成圆阵,犹如一个圆形铁刺猬一般,率先开路,轰然撞向了三百里河套的外围栅栏。
在盾牌的掩护之下,手持刀斧的百骑甲士疯狂地砍伐着三百里河套外围的栅栏和鹿角。
仅仅是一瞬间,三百里河套南边外围的栅栏和鹿角便被清除一空。
此时。
犹如晴天霹雳的喊杀声突然响彻在黑夜之中,也同时惊醒了三百里河套内的金鞑人,军营内的金鞑人也纷纷从睡梦中惊醒。
一声声鸣锣的示警之声,也同时响彻了夜空。
“什么声音,不好,是敌人,是李安来了,快起来抵挡!”
“快去营门口布防,拿下弓弩快去,步兵何在,挡住敌军!”
“不好了,南面的鹿角栅栏被攻破了,敌军已经杀进来了!”
“那是什么,是敌军,是大渊人的骑兵!”
“坏了,东面也有大渊朝的军队!”
“西边也有!”
整个三百里河套的大营中,金鞑人的惊恐叫声此起彼伏,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金鞑将领登时被吓了一身冷汗,纷纷怒斥着麾下的将士前往营门口阻挡敌军。
可殊不知,在这猝不及防之下,那些凶悍的金鞑人连兵甲尚且不齐,又如何是全副武装的百骑甲士的对手。
好不容易聚拢起的金鞑人,刚刚冲到营门栅栏的一线,不等他们列阵,只见远处无数红色的星火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曼妙的弧线,随后,便犹如一道烟花般轻轻落了下来。
“噗噗噗!”
仓促应战的金鞑人,只顾着冲来,根本没有及时列阵,而且身上的甲胄也不齐,更别说盾牌一类的了,当头便撞上了一连串的箭雨。
在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中,成片成片的金鞑人扑倒在地上。
可同样,最前面的金鞑人用性命惊醒了身后的同伴。
后续冲来的金鞑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高举着盾牌,木板结成防御阵型,抵御着头上的箭雨,这才敢向营门栅栏一线接近。
可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就在他们迟疑的片刻中,岳破虏已经率领百骑甲士,手握着大斧,轻松的破开了三百里河套的外围栅栏,直接推进了最内侧的石墙一线。
可仅仅只有一人多高的石墙又如何抵挡得住百骑甲士的进攻。
麻费此番前来,乃是抱着志在必得的破敌进攻之势,利用金鞑铁骑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和战斗力击溃李安,根本没有料想到,反而被李安轻易击败。
即便是后面麻费想要巩固三百里河套的营寨,可已经饿着肚子的金鞑人如何会听从他的命令,况且金鞑人本来就不善于建造营寨,也正因为如此三百里河套,所谓的防御反击攻势,就是一个笑话。
同样。
麻费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会如此之快的对他发动第二轮进攻,而且几乎是倾巢而出,三百里河套薄弱的防御工事在李安大军的狂攻之下,犹如一块泡沫,一触即破,根本不堪一击。
正门栅栏处,百骑甲士的圆阵已经轻而易举的将石墙推倒,冲到了金鞑人的跟前。
惊慌失措的金鞑人,纷纷举起弓箭,对着圆阵一阵狂射,可惜本就羸弱的骑弓,如何射的穿百骑甲士厚重的大盾。
为了阻挡百骑甲士的进攻,金鞑人将数百辆马车横在了营门口处,将所有的长兵器高高的举起,层层叠叠的组成了一个简易的枪阵。
若是寻常的步兵军阵面对如此枪阵,也必然会被阻挡住。
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无坚不摧的百骑甲士。
“百骑甲士,有死无生,破阵!”
岳破虏望着眼前的枪阵,毫无惧色,怒吼一声。
今日,便是他为百骑甲士再一次证明的机会,任何阻挡在百骑甲士面前的军阵,都将被百骑甲士所破!
百骑甲士,有死无生,无坚不摧,破阵!
在短短一瞬间,百骑甲士的圆阵硬生生地撞上了金鞑人的马车阵。
“噗噗噗!”
“砰砰砰!”
一辆辆马车连同身后的金鞑人尽数被推倒在地,坚不可摧的马车阵,也在瞬间被撞开。
紧接着从圆阵的缝隙之中,一根根如箭犹如细雨般,连绵不绝的射向了惊慌万分的金鞑人。
无数金鞑人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再一次射倒一片。
可下一秒,圆阵的缝隙之中,一根根大斧头挥砍出去,狠狠的劈向了已经陷入惊慌的金鞑人。
在瞬息之间,足足数百位金鞑人,便被轻而易举地劈成两半,人头滚滚,尸横遍野。
此时的百骑甲士犹如一只发了狂的钢铁巨兽,发出阵阵怒吼声,朝着金鞑人的腹地凶猛的推进。
片刻后,三百里河套的大门,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轰然被撞塌。
寨门一破,严阵以待的步拔子也随即立刻横冲直撞的冲杀进营寨,肆意的砍杀着惊慌失措的金鞑人。
鹰目一闪,李安大呼过瘾,眼看金鞑人的寨门已破,立刻大吼道:“岳破虏,今日之战,你是首功,传令下去,全军随我杀入敌营!”
李安一马当先,手持方天画戟,直冲而入。
身后的宗悦与杨不悔立刻紧随其后,带领着中军精锐的杨家将骑兵,犹如潮水般灌入敌营。
而此时,曾小虫的神火军也攻破三百里河套的西边大营石墙,闫清顺的禁军也攻破三百里河套的东面营寨,疯狂的杀进金鞑人的大营。
整个三百里河套,三个方向已被攻破,此刻诺大个三百里河套却犹如一道年久失修的堤坝,被蜂拥而至的大军冲开了数道口子,各路大军犹如洪水般破堤而入。
李安更是一马当先杀进了金鞑人的大营,胯下战马,四蹄如飞,方天画戟更是犹如化作了一道夺人性命的光幕,横扫而出,将挡在面前的金鞑人尽数撕成碎片。
此时。
再看两军将士的对比,差距显而易见。
已经是军心尽失的金鞑人,望着四面透风的大营,刚刚聚拢的斗志转瞬即逝,瞬间便土崩瓦解,四散而逃,任由他们的将领如何阻拦呵斥,都无法压制崩溃之势。
兵败如山倒,此时金鞑人的崩溃已经是大势所趋,无力回天。
先是一线的金鞑士卒朝中军大营溃败,继而引发中军大营也陷入了溃败。
妥帖儿亲自督战,可惜此时他也乱了分寸,根本无法阻拦溃败的军队,只能随着溃军一并溃逃。
反观士气高昂的大渊军队,犹如下山猛虎一路碾杀,从四面八方向着金鞑人的中军杀去。
李安此时心急如火,杀意纵横。
今日此战,若是能全歼这只金鞑铁骑,那整个金鞑王朝将失去了最后的精锐,他便可挥动大军北上讨伐金鞑王朝,继而彻底消灭金鞑一族。
灭了金鞑王朝,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妥帖儿,哪里逃,敢不敢与本王大战三百回合!”煞气冲天的李安,策马直奔妥帖儿而去。
金鞑中军大纛之下,麻费面色如雪,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得如此之快,还葬送了数万金鞑铁骑,同时也葬送了他唯一能报仇雪恨的机会。
望着整个三百里河套,他已经知道此战,他彻底败了。
妥帖儿浑身浴血,满脸惊慌的奔来,对着麻费喊道:“麻先生,我军已经败了,还是快快退兵吧,再不退,这数万金鞑铁骑,可就要全部覆灭此处。”
“是啊,麻先生,敌军势大,我军儿郎军心尽失,已经无力再战,再拖下去,恐怕我们要全军覆没了!”
“没错,只要我们逃回金鞑草原,那是我们的天下,李安若是敢来,我们尚且有一战之力,万万不可把四太子最后的精锐葬送了!”
“……”
众多金鞑将士纷纷出口劝道。
念及至此,他不再迟疑,翻身上马,随着溃军一路北逃。
突然。
麻费猛地驻马停住,回首望去,在无数兵甲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李安,那张面孔,那一身气息,在大军之中是那么的醒目,让他久久难以释怀。
败了!
自己彻底败了!
灭门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却无能为力。
那种痛苦根本无法言说。
“李安,今日我败了,可我不会永远败下去,要不了多久,我还会回来的。”
“等我再回来之时,我一定亲手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随即,他也随着溃兵北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