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骑甲士,破阵!”
岳破虏一声怒喝,手中长槊猛地平举,径直对准了眼前的敌阵,麾下百骑甲士齐声怒吼,手中长枪皆是齐齐平举。
四百百骑甲士犹如决堤的黑色洪水,越过一切阻碍,呼啸着撞了过去。
随着一声声凄惨的嚎叫,漫天血雾夹杂着断肢断臂,陡然升腾而起,百骑甲士裹携着无坚不摧的恐怖撞击力,拉枯摧朽般的撞进了敌军阵型,犹如一群猛虎冲进了羊群。
韩忠虎后军甲士,瞬间惊恐不已,当百骑甲士撞进的那一刻,第一排的盾阵犹如纸糊的假人一般,瞬间撞飞,即便是没有撞飞的,也在下一刻被碾成了肉泥,顷刻间,阵型就出现了一片空地。
岳破虏一马当先,原本手中的丈八铁枪已然折断,现在他换了一把重型铁枪,铁枪疯狂劈刺,破阵而入,肆意的屠杀着敌军士卒。
韩忠虎布设的大阵,庞大且混乱,瞬息之间,就被百骑甲士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随而至的是李安连同麾下的三千神火军,他们跟随着百骑甲士的背后,犹如汹涌潮水般的闯入敌军军阵。
在如此众多骑兵的狂冲,劈砍之下,虽然韩忠虎麾下人马众多,将士无数,可面对铁骑冲锋之下,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眼看着就要崩溃的境地。
后军一旦崩溃,溃兵一旦开始了逃窜,对于身后的中军和右翼大军,简直是致命的。
此刻。
手握金背大刀的韩忠虎已然是惊骇到脸色苍白,望着眼前的百骑甲士在自己军阵中横冲直撞,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他后军军阵搅动的一塌糊涂,心头不禁又是一阵惊诧。
尤其是领头之将,身负重型铠甲,手握铁枪,甚是骁勇,一连数位悍将冲上去,都被轻易斩落马下。
“来人,速速前往拦住敌军大将!”韩忠虎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左右诸将只看了一眼那位敌将,随即个个面露惧色,惊恐难耐。
只见那位敌将悍勇异常,手中铁枪更是犀利无比,再加上敌军身覆铁甲,麾下人马又是士气正旺,这个时候上去,岂不是等同于自杀。
眼看麾下诸将个个惊惧不已,韩忠虎猛地一拍金背大刀,怒视着麾下诸将,“怎么,你们要忤逆本帅军令,还不赶快去拦住敌将!”
诸将本想劝说趁着中军和右翼大军兵力无损,趁势赶紧退兵,可此时军令难违,只能硬着头皮冲了出去。
可就凭他们几个如何抵挡得住岳破虏手中的大枪。
可韩忠虎此刻又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认为百骑甲士才是他最大威胁,殊不知,身披轻甲,手持强弓硬弩的神火军才是最致命的。
没有了阵型保护步卒,轻骑兵的速度,悍勇之利,当下立现。
而在五十步之外,李安寒澈的目光,早就已经将韩忠虎锁定在必杀之际中。
望着满脸惊慌,却依旧装作淡定的韩忠虎,李安心头暗暗冷笑,伴随着他一声长啸,纵马杀出,直奔中军阵中的韩忠虎,他要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以他的武道实力,若是敌军中没有数位悍将抵挡,足以在万军中,将韩忠虎的人头斩于马下。
只见李安手握画戟,戟锋如光,四面八方横扫而出,挡在他面前的敌军士卒无一不是被碾成碎片。
在李安的一路狂杀之下,几乎无人能挡,转眼之间,他已经逼近了韩忠虎的阵前。
隔着中军大阵,韩忠虎一眼就认出了李安,十年不见,两人再见,却已经是敌对双方,想当初,两人一同抗击金鞑之时,把酒言欢,那是多么的惬意。
虽然是好友,可现在已经成了敌人,两人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反而恨不得立刻诛杀对方。
韩忠虎本是对李安带有轻蔑之意,可眼看李安挥舞着方天画戟,犹如疯魔一般,肆意屠杀自己麾下儿郎,顿时怒火中烧。
“好你一个李安,竟然胆敢如此诛杀我麾下儿郎,来人给我拦住逆贼李安!”韩忠虎再一次嘶吼一声。
左右副将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纵马出阵,直奔李安杀来,一斧,一锤,皆是力大势沉之辈,分别从左右攻杀过来。
眼看两员敌将狰狞无比,分别杀来,李安却也是丝毫不惧,猛然将画戟反手劈了过去。
“锵锵!”
两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只一击,沉重的画戟借住马势,轻易的将敌将兵器撞开。
这两个敌将也是力大无穷之辈,可刚刚一撞,二人顿时就慌了,一股恐怖无比的力量顺着兵器直逼他二人的心腹。
光是反弹之力,就将两人的兵器轻易撞开,两人虎口处,瞬间鲜血淋漓,血肉撕裂,巨大的力量将他们手中的兵器砸向了他们自己。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兵器砸向自己,却没有丝毫气力抵挡,胸口瞬间被各自兵器砸中。
“噗!”
“噗!”
随着两声惨叫,两员敌将皆是应声落下,身体生生被砸飞出去。
仅仅是一招,两员敌将瞬间被阵斩,可李安去势不减,直取韩忠虎而去。
中军大阵中,韩忠虎彻底是被震惊到了,他那满脑子围杀李安,反败为胜的计策,瞬间被轰的粉碎。
“李安究竟是如何算无遗漏的,他竟然算准了本帅会攻他的铁壁城,然后在我军攻击受挫之际,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韩忠虎念念有词,面如死灰,心中满是决然。
身旁谋士惊恐不已道:“韩帅,我们中计了,这一切都是摄政王的计谋,没有速速撤退吧!”
“撤?”
“往哪里撤退,就算是本帅回去,难道那些世家如饶了本帅?”
韩忠虎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金背大刀,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本帅宁可战死沙场,保全韩家满门,今日李安想轻易取胜,我韩忠虎岂能让你如意!”
羞怒满腹的韩忠虎,竟然不顾军心焕然,强行下令全军出击,自己也纵马杀出,欲要以一己之力,扭转败势。
进军的鼓声敲响了,韩忠虎麾下中军率领冲锋。
韩忠虎一马当先,金背大刀横扫而出,数不清多少神火军骑兵被斩落马下。
战神境的韩忠虎的武道,足以可以支撑他肆意在乱军中,横冲直撞,肆意砍杀。
可战争的走向,绝非是一人之力可以扭转的,纵使韩忠虎武道至强,可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怎么能敌过千军万马的突袭。
即便是李安都不敢自认为以一己之力,能将千军万马击败。
而此时,铁壁城中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呼号声,战鼓声。
原本坚不可摧的城门猛然打开,当头数位悍将冲杀而出。
单道一马当先,手持大刀,悍勇无比,其后,葛洪,铁云一众悍将,紧随其后,四万大军齐齐杀出。
现在,韩忠虎整个大军彻底被李安前后夹击,彻底的败退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攻击铁壁城受挫,军心本就溃散,如今又遭到前后夹击,军心已经彻底的崩溃了,哪里还有战斗下去的意志,已经开始四散而逃。
即便是韩忠虎悍不畏死,可他麾下的将士却是越逃越多,就连一些将领都开始带着部下临阵脱逃。
此时。
韩忠虎除了身旁的数千名亲卫之外,其他部下已经不知所踪了,而士气大涨的神火军却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团团围住,竟然要生生将他们拖死一半。
已然无法满回败局的韩忠虎,明知道这场战争他已经彻底输了,恼羞成怒之下,竟然依旧死战不退。
就在此时,韩忠虎在乱军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李安,真可谓是仇人一见,分外眼红。
就是眼前之人,让他彻底蒙羞,让他的八万大军全军覆没,更让他韩忠虎彻底被钉在了败将的耻辱柱上。
此刻,他就在十余步之外,肆意的屠杀着他麾下的亲卫。
就在这一瞬间,韩忠虎内心的怒火,已然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逆贼李安,你可曾认识本帅,今日本帅誓要斩下你的人头。”
随着韩忠虎一声怒啸,挥舞金背大刀冲杀出一条血路,直奔李安而来。
此时的李安也突然感觉一道凌厉的杀意,径直朝自己狂卷而来,扭头望去,竟见到韩忠虎舞刀拍马而至,不由得暗自一喜。
“来的好!”
李安生怕在这种败局之下,韩忠虎会随着溃兵而逃,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反杀到自己的眼前,落入了自己的杀阵之中。
“既然你有一心为这个朝廷葬送自己的性命,那本王就助你一臂之力!”
李安同样是怒吼一声,手中画戟猛然斩出。
同样,韩忠虎也是暗道不妙,李安已然极冲而来。
避无可避,唯有硬扛。
韩忠虎怒喝一声,心口之气猛然提起,两条手臂青筋爆起,手中的金背大刀高举一荡。
“轰!”
一声巨响,便是火星四溅,震荡的声音响彻了天地之间。
这恐怖的一击就是一座山岳,也能给劈成两半。
可韩忠虎却仅凭肉体之力就挡住了这一击。
不等李安惊讶之余。
而韩忠虎的金背大刀再一次抡了起来,轰然落了下来。
韩忠虎的这一刀真是超越了不知道多少用刀高手,光是溅起的劲力,竟能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韩忠虎自信这一刀足以将李安击伤,最起码让他气血翻滚。
可殊不知,李安同样是一个趔趄而已,随即手中画戟趁势砸去。
“砰!”
韩忠虎脸色微变之际,虎口生生震裂,一股巨力顺着金背大刀击中了他的胸腹,几乎如同被一块参天巨石砸中,浑身筋脉肌肉剧痛无比。
气血翻滚之际,他的喉咙突然一甜,一口鲜血从嘴角渗出。
李安这一戟落下,竟直接伤了韩忠虎的心脉,连同丹田都裂了。
若是换了寻常武将,如此猛烈的一击之下,就算是不被砸落马下,也势必被砸昏过去。
可韩忠虎竟然仅仅是心脉受伤而已。
下一刻,韩忠虎大笑一声,“李安,十年不见,你的武道又进一步,可本帅也不是废物,看你今日如何杀的了我!”
李安只是眉头一皱,却也是哈哈一笑,“韩帅,今日你已经败了,何必再继续负隅顽抗,只要你投降,本王既往不咎,你麾下的将士,本王也绝不为难。”
“放肆!”
韩忠虎怒喝一声,“本帅来自当今陛下亲封的兵马大元帅,你让我投降你的逆贼,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安,本帅实话告诉你,今日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杀了我!”
李安摇了摇头,苦涩道:“韩帅,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这朝廷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觉得值吗?”
“值与不值,不是你说了算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韩忠虎就是死也绝不会投降!”韩忠虎斩钉截铁道。
“好,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