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刚刚入葬,这些人的嘴脸都露出来了。”三日后,田文看着吕环等人说。
“唉。此情此景,令我想起五国会葬的点点滴滴。那时候,荆公子尚在,没想到……”
“你喝多了吧?五国会葬,我们又不是指使者!发什么感慨呢,再说了,以齐国现在的实力,他们还不敢造次!”田地打断田厉。
“王上,微臣知错。”田厉大汗淋漓,赶忙拜服于地。
“算了。起来吧。”田地刚刚即位,也不想那个啥,等田厉站起来,“本王不是赵雍,芈月也不是魏惠王。”
“王上的意思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了,他们再来个苏秦合纵,对付齐国!”田地这番话,让在座的各位,差点没有吐血。
“王上,我们现在的兵力,不能与六国抗衡呀!”田文赶忙提醒。
“对了,我听说秦使甘茂,想找个差事,你就看着办吧。老公叔,你可是齐国的顶尖住呀!”田地看着田文说。
“微臣惶恐。”孟尝君打个机灵,这小子的心机,不比他老子差。
苏代立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自从苏秦死后,田辟疆为了感谢令兄的功绩,奉其弟客卿,接着变法。
后来,田辟疆发现苏代与苏秦差不多,都是能说会道的大才。于是,提升他的官职,加以培养。数年来,苏代游走六国,给齐带来很多实惠。
就在苏代春风得意时,田辟疆突然薨逝,这里他难以接受。现如今,新王登基,他却处于不尴不尬的位置上,进退两难。
回到府中,苏代坐在客厅里,丫鬟送来一杯香茶。
“三哥,怎么闷闷不乐的?”四弟苏厉跑进来。
“没什么?四弟,最近去洛阳没有!”苏代询问。
“没有。我好久没见沉儿和娅娅啦。”
苏厉口中的“沉儿”,乃是苏易沉,苏秦与田惜的儿子;娅娅,乃是苏秦与燕姬的女儿苏娅。
“二哥走得那么突然,就连我都没见他最后一面。娅娅和沉儿,都是我苏家的后代。我最近抽不开身,你要替我多看看他们。”苏代看着四弟泪如雨下。
“三哥,我会的。”苏厉点头。
多年来,苏厉的脑海之中,全是那个离别的傍晚,他们兄弟三人,在路口分别。
苏秦隐居三年,看清了世间冷暖,唯有出人头地,才能获得别人的敬重。事秦失败,嫂不为炊,妻不下机,只有老父亲苏亢,领着大黄迎接。
“我还清楚的记得,二哥出山时,说得那番话。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亲情吗?”苏代仰天长叹,“他的原话是:三弟四弟勿怪,自从当初困顿归来,为兄明白一个道理:人须自立,不可将任何外助,看作理所当然,包括骨肉亲情。事秦失败,穷困潦倒,嫂不为炊,妻不下机,皆因我以家财出游,而与家无益。苏家本商人,利害所至,自当计较,我如何能以空泛大义,求之于人?三弟四弟愿助我一臂之力,为兄自当感谢。这番话,永远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至今难忘。我真想告诉天堂的二哥,我会替他照顾好嫂子和孩子。”
听完苏代的话,苏厉早已热泪盈眶。
“大人,环雯萱求见。”家老跑进来。
“她们来找我……”
“三哥,环雯萱是荆焰的弟子。荆公子与二哥八拜结交,她们不会变成敌人。”苏厉打断苏代。
“这个,我心里有数。”苏代看向家老,“请她们进来。”
“是。”家老转身离去。
“三哥,环雯萱拜访你,有何贵干?”苏厉问苏代。
“这个,我哪能知道。”苏代摇头。
不等苏厉发问,环雯萱在家老的指引下,步入客厅。
“见过苏公子。”环雯萱异口同声。
“哈哈。免礼,我跟荆焰不陌生,他是二哥的义弟,也是我的兄长。在我求学期间,与其经常把酒言欢。”苏代看到环雯萱,眼前浮出与荆焰相聚的点点滴滴。
“姑娘请坐。”苏厉赶忙说。
“多谢。”说完,吕环落座,二萱在她旁边坐下。
“将近三十年了,该去的都去了……”
“三哥,不管怎么说,环雯萱都是客人,你发什么感慨呀!”苏厉赶忙提醒。
此时,家老让丫鬟送来香茶。
“嘿嘿。不好意思。”苏代拍拍脑袋。
“没什么。我们贸然拜访,还望您和四公子海涵。”吕环拱手。
“嘿嘿。说哪里的话。”苏代赶忙摆手。
“苏公子,这是伯母给您的亲笔信。”吕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苏代心里明白,吕环口中的“伯母”,就是燕姬。
接过书信,慢慢地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