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时辰已到,该提人犯啦。”一个老者面向赢疾。
他,就是唐氏家族的掌舵人:唐御。
在商鞅变法时期,这厮追随老甘龙,与新兴贵族不和。
等甘龙杜志死后,他就隐入暗中,多年来的忍辱负重。今天,终于见到回头钱了,杀掉荆焰,就算为大哥报仇啦。
“唐御,你觉得胜利了吗?”赢疾询问。
“难道不是吗?”唐御问赢疾。
“依我看,不见得罢。”白山握紧拳头。
“叔父,商君的在天之灵,会保佑郡马爷的。”白起小声说。
“唉。也不知道……”白山话音未落,有人喊道,“人犯带到。”
此时,围观群众,有些稍动,空气骤降,雪花飘落,就如从天而降的白花,为荆公子送行。
荆焰立在牛车上,看着围观群众,心里五味杂陈。听义母说,父亲被害时,渭水草滩也是这样的阵仗。
“荆公子,我们来给你送行啦。”老百姓拜服于地。
荆焰的名声,比不过商鞅,但他为了秦国的安宁,整天东奔西跑的,不知道救下多少无辜的人。
渭水草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有受荆焰恩惠的老百姓,也有他的仇人,还有那些江湖侠客。总之,鱼龙混杂。
“各位,你们的心意,荆焰领啦。”
“我们,不会让你死的。”说完,一群黑衣人,从人群之中,飘落而来。
“你们?不要犯傻……”荆焰话音未落,秦军举着长矛,就如下山的猛虎那样,扑向武林人士。
“大师兄、言副盟主,我不能走呀?”荆焰看着车仪说。
“荆公子,你是不是傻呀!”言雪看着荆焰询问。
“师弟,你要是死了,婶子该怎么办?自从你入狱以后,她就病倒了。”沈静萱落在牛车上。
“母亲?”荆焰泪如雨下,“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昏迷好几天啦。”沈静萱回答。
“孩儿不孝,让她老人家担心了。”荆焰面向洛阳的方向,给梅姑磕叁个头。
此时,那些营救荆焰的侠客,已经给秦军打起来了。战斗激烈,惨不忍睹,大雪纷飞的冬天,渭水草滩乱作一团。
那些为荆焰送行的老百姓,慢慢地退到安全之地,一各个、心中大喜,只要有人搭救荆公子。
就算自己粉骨碎身,尔等也心甘情愿。乱战之中,有很多新面孔,他们都是荆焰曾经救过的人,密密麻麻的数不清。
…
…
“大哥,我们怎么办?”冯振问全励。
“等等再说。燕轻宸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全励看着乱战摆手。
“芈月早就知道……”
“不会吧?”全威打断章周。
“芈月把荆焰关起来,就是为了扳倒惠文后等人。”冯章赶忙说。
“一山不能容二虎。魏纾和芈月,早晚有个了结。”余淳笑着说。
“哥,我们何时出手呀。”章凝问章周。
“急什么?听掌门的!”章周看向耶律浩雲。
“嘿嘿。看他们打那么起劲儿,我这双手痒痒。”章凝手握短剑,看着前方说。
“姑娘,我也等不及啦。”林巧雅接着说。
“这个?还是等等再说!”耶律浩雲看看其他人,附和全励那句话。
章凝和几个小丫头,立即撅起红唇,耶律浩雲的命令,她们也没什么办法。
彦晨等人,早就加入战斗了,他们在秦军当中,飘来飘去的,打个精彩绝伦。
赢疾让白起等人,在此坐镇,自己拉着白山入宫,向芈月禀报渭水草滩现在的情况。
芈月听后,沉默很长时间,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其他人,立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通知蓝田大营,赶去征援。”不知沉寂多久,芈月赶忙下令。
“是。微臣这就去。”言毕,赢疾转身离去。
“老将军,搭救荆焰的,有没有周艺?”芈月问白山。
“嗯。清扬教的人,也在其中。令人费解的是,那些与言雪不合拍的武林人士,也不出手阻拦。难道说,他们……”
“我知道。你的任务,就是看着唐御等人。这几个老家伙,早晚靠不住。”芈月打断白山。
“好。谨遵太后的命令。”白山拱手施礼。
“我让你看着尔等,并不是保护他们。”芈月补充一句。
“微臣明白。”说完,白山退出屋子。
芈月把芈烨叫过来,给她简单的说一下,那丫头转身离去。
“荆焰,能不能逃过此劫,那就看你的造化了。我这么做,已经仁至义尽啦。要不然,那些老世族不依,身为秦国太后,身不由己呀。”芈月自言自语。
…
…
不知打了多久,那些秦军死伤不计,横七竖八的,令人毛骨悚然。不管他们怎么冲,就是摆脱不了秦军的围攻。
救不出荆焰,他们宁可死在此地,谁也不愿意离开。荆焰看着那些侠客,眼中全是感激的泪光,要是执意不走。
有可能,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芈月执意杀自己,那就别休怪…可是…一步踏出,就再也无法回头啦。
商鞅为了秦法,不愿意离开,荆焰没什么牵挂的。
唯有对不起的,那就是魏纾。
只要自己不死,芈月就不敢拿惠文后怎么样?
想到这里,荆焰终于开窍了。接下来,他与车仪等人联手,跟秦军打个精彩绝伦。
乱战之中,荆焰等人横冲直撞,打得天昏地暗。不多时,赢壮挡在他面前,把攻来的秦军,扫倒十几个,手中的天月剑,横劈速砍,血剑当场。
“姐夫,我来救你……”
“就你自己?”荆焰打断赢壮。
“没有。谢鸣等人也来了,他们愿意与你化干戈为玉帛。”赢壮边打边说。
“糊涂。谢鸣是啥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荆焰劈倒冲来的秦军。
“姐夫,此一时,彼一时……”
“无论如何,我不会与谢鸣合作。”荆焰打断赢壮。
突然,一支羽箭扑来。
眼看着,就要射中赢壮。结果,荆焰倒在了地上……
“姐夫?你没事罢!”赢壮搂着荆焰。
“壮弟,让他们不用管我,赶紧冲出包围圈。要不然,尔等谁也逃不出去。”荆焰胸前中箭,奄奄一息。
“父亲?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芈娴抱住荆焰。
“没看清。”赢壮看着芈娴回答。
这时,车仪等人扑过来,看到荆焰如此,一各个、泪如雨下。
“都不要哭。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大师兄、言副盟主,带着他们赶紧离开这里。替我,照顾好生病的母亲。”荆焰看着车仪言雪说,“告诉她,荆焰不孝……”
说到这里,荆焰干咳起来。
“不。你要坚持住,我们带你出去。”周彦晨热泪盈眶。
“咳咳?恐怕来不及了。我想说的话,都在这里,等你们看过书信,就知道该怎么做啦!”荆焰从怀中,掏出叁封书信。
那时候,造纸术尚未出炉,达官贵人写信,都是羊皮纸、白绢和竹简。
这三封信,都是以白绢书写。
车仪接在手里,血水混合着泪水,已经模糊他的双眼。
此时,秦军不再进攻,把那些武林人士,围在其中。
赢疾得知荆焰中箭的消息,紧赶慢赶,来到渭水草滩。
等他看到荆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晨然芳大悲,周天宝把荆焰揹起来,转身向外冲去。
唐御下令,一个不留,被赶来的赢疾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