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之后,荆焰等人抵达苏府,被家老领到客厅。
此时,田文也在,他身边立着很多人,有苻深、苻芸、芈麟、黎敏、陈丝彦、孟扬、高邻、耿宸和耿甄。
苏秦、燕姬手中捻香,并肩跪在正中间,他们面前的条几上,摆着灵位和贡品。
荆焰仔细一看,原来、那是周显王的牌位。
没想到,苏秦和燕姬,已经知道了,看到这个情景,有人就该八卦了。
苏秦心中有一杆秤,那就是、为民请命,以自己的能力,结束这无边无际的战乱,还苍生一个太平盛世。
他记得,下山以后,与张仪小聚。
那天,有苏代、苏厉坐陪,摆在面前的酒宴,虽然比不过山珍海味什么的;可那,都是大嫂和妻子的心意。
等她们离开之后,苏秦、张仪、苏代、苏厉同饮一杯。
“师兄,你打算去哪里?”张仪放下酒杯问苏秦。
“目前,七国争雄,西秦略胜一筹。我打算入秦。”苏季子笑着说。
“师兄,秦国虽好,狼子野心。我,打算去齐国。”张仪笑着说,“师兄,天下事,一盘棋。我们不如,下一盘灭国大棋?”
“以实为盘,七国为子,大气派。师弟,为兄入秦,你事齐。我们,对弈一局。”苏秦端起面前的酒杯,与张仪、苏代、苏厉轻碰一下。
“痛快。师弟就是这个意思。”张仪饮下杯中酒,“师兄,你我迈出这一步,咱们就各为其主,忠义难两全啦。不过,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允疑的师兄。”
“嗯。同门手足,绝不会重演孙膑和庞涓的悲剧。”苏秦心中大喜。
“哎呀。二哥,张兄,你们说了那么多,小弟一句也没听懂。”苏厉看着苏秦摇头。
“四弟,你现在还小。等你…哎哎…你不胜酒力,就别喝啦。”说着,苏秦夺下苏厉手中的酒杯。
苏厉没有吭声,他、的确不胜酒力,苏代也不喝了,他们都是苏家的顶梁柱,聪明绝顶的后备力量。
两日后,张仪告别苏秦,快马加鞭,直奔魏国安邑。
苏秦把自己的想法,给苏亢说一下。
他给苏秦密谈半个时辰,让儿子受益匪浅。
苏秦给苏亢深施一礼,三日后、季子徒步入洛阳,在宫中、遇到自己的最爱:燕姬。
与周显王交谈多时,苏秦给天子鞠个躬,起身离开王宫,不久、燕姬奉王命,牵来一辆二马轺车。
虽然,车子的光鲜,已经不在了,但它、毕竟是天子赐给自己的,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辆二马轺车,经过一番修理,同样光彩夺目,最大的价值,它是天子赏赐的。
燕姬让苏秦去燕国,她把自己拯救族国的策略,给季子简单的说一下。
苏秦一心入秦,没有答应燕姬。
后来,入秦失败,被车痴打劫,隐居茅屋。
三年后,苏秦出山,在这段时间里;他眼前,全是燕姬的身影,挥之不去。
所以说,第一战、苏秦直奔燕国,他不能再错过机会了,为了她、即使粉骨碎身,也在所不辞。
后来,苏秦腰佩六国相印,衣锦还乡,府库空虚的周显王,把苏家庄翻新,迎接苏季子归乡。
即使,大周王朝名存实亡,周显王毕竟是天子,苏季子再那个啥,姬扁也没必要出郭相迎。
苏秦忘不掉周显王的恩情,这就是英雄与狗熊的区别。
周显王这么做,虽然、有自己的打算,难道说、那不是恩情吗?
他要不那么做,爱理不理的,苏秦能统领六国军队,围剿周天子吗?
所以说,不要把某些恩惠,看作理所当然。
世界上,即使是带着某种意义的恩惠,也是不能遗忘的。
…
…
“当年,天子告诉我,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有热血沸腾的时候,经过一番折腾,彻底失去了方向。”苏秦跪在灵位前,“天子不想耽误我的前途,只要敝人干出一件大事,洛阳就名扬在外了。”
“只要天子一句话,我也不会入秦。即使,大周王朝名存实亡,季子也会辅佐周显王征讨四方。
“季子不敢保证振兴大周,但我、绝不会让王稷如此颓废。不管诸侯怎么看待天子,他在我心里,永远是神圣的。
“人家都说,天子沉湎酒色,糊涂透顶。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自洛阳一别,没想到却是永诀。
“我设下灵位,并不是哗众取宠。而是,感谢天子的指路之恩,以及、翻修苏家庄,照顾乡亲父老的恩情。”说完,苏秦捻香三叩首,燕姬也是同样。
苏秦一番话,把在座的各位,感动的一塌糊涂。
人走茶凉,从古至今,屡见不鲜,重情重义者,没有几个。
苏秦,有他的缺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与某些人相比,苏季子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有人说,苏秦、张仪都是见势取巧之辈,在那个年代,谁不想出人头地?
现在,我们也不例外,那些靠嘴吃饭的,必须懂得长袖善舞。
但是,不能忘记自己的本性,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得以善为本。
…
…
月前,洛阳宫。
周显王把太子姬定叫到身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儿子嘱咐半柱香。
最后,封庄逸洪、离靳等人为托孤大臣。
庄逸洪握住周显王的手,给天子保证,只要清扬教不灭,七国绝不可能入驻洛阳。
周显王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两日后,周显王驾崩,太子灵前继位,史称周慎靓王。
周显王姬扁,乃是周烈王之弟,出生年月不祥,东周君主,在位四十八年。
公元前,三百六十九年,周显王即位。
姬扁在位期间,经历两次著名的战役,那就是、桂马之战。
“陛下,目前的诸侯国,秦国实力雄厚。要想保住洛阳,必须派出特使,与赢驷达成互不侵犯的条约。”庄逸洪看着姬定说。
“这个,我心里明白。可是,东周公和西周公……”
“他们,我去说。”庄逸洪打断周慎靓王。
“丞相,你是先王最倚重的托孤大臣,孤王的恩师。有什么事儿,你就看着办罢。”姬定立起身子。
“多谢陛下的信任。微臣,不会让您失望的。”庄逸洪大喜,但他、有自己的打算。
“当今天下,七雄争霸,民不聊生。孤王也想励精图治,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底,谁愿意寄人篱下啊?”周慎靓王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
“陛下,我打算使秦。”庄逸洪拱手。
自从周显王心灰意冷之后,天子特使,从没有出过洛阳,庄逸洪使秦,这是史无前例的,也是周慎靓王不敢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