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山保双村,蔬菜大棚内。
放哨的青年带着病秧子三人进入大棚之后,便开始穿过那些赌桌,向着最里面的方向走去。
“哥们,你们这地方,看起来生意还挺不错的哈!”病秧子看见那些赌桌上并没有现金,而是全部用的筹码,就知道这地方的赌注肯定是不带小的。
“还行吧,整个安壤,论赌博这一块,我们家算是大的了!当年安壤这边矿业好的时候,许多大老板有钱没地方花,玩的更凶,在胜利屯那边,有一个沈y的老板,把一个抗战时期的废弃防空洞给装修了一下,在里面开起了赌场,听说里面玩的老他妈花花了,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每天的流水轻松上亿!后来中央来这边打黑,那个赌场就关闭了,我们这就是那时候发展起来的,这么多年一直没出过事,抽水子也比较合理,口碑不错,回头客自然也挺多的!”青年一边解释,一边带着三人走到了大棚最尽头的位置,站在一处用混凝土隔出来的房间门口,敲响了防盗门。
“咣当!”
几秒种后,一个彪形大汉敞开房门,看了一眼门口的青年,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三个人:“怎么了?”
“豹哥,这三个人是高来庆的朋友,之前文哥打过招呼,说等他们到了,让我把人领过来!”青年解释了一句。
“啊,进来吧!”叫阿豹的壮汉点点头,指着门口的一个塑料盆开口:“手机关机,扔里面,然后再进来!”
“几位,我们这地方特殊,你们多担待!”带路的青年笑了一下。
“没事,能理解!”病秧子点点头,把手机扔在门口之后,迈步走进了房间里。
他们面前的这个房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里面就是水泥墙,也没有装修,但是却摆放着七八个保险柜,在一张桌子边上,一个坐在老板椅上的中年,正在用平板看着电影,此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身材很胖,头发略微稀疏。
“文哥!高老大说的那几个朋友来了!”阿豹带着三人进门之后,对中年轻声开口。
“啊!好!”中年伸了个懒腰,将电影暂停,看向了三人:“你们就是高老大说的那几个朋友?”
“对,我叫宁金水,这俩是我兄弟!”病秧子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叫杨文琢!”男子点头打了个招呼,笑道:“高老大跟我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既然他张嘴了,你们就在这住着,这一片的蔬菜大棚,都是我承包的,你们随便找一个,先住下来吧!”
“文哥!谢了啊!”病秧子听见这话,抱拳道了个谢,转语道:“文哥,既然你这也挺忙的,我们就不打扰了!”
“好!”杨文琢收留他们三个人,只是受人之托,并没有过度寒暄,跟他们见一面,也就算给了介绍他们过来的高来庆一个面子。
“哎!文哥,你们这地方,都玩多大的啊?”张鹤此人是个滥赌鬼,在监狱的时候就喜欢玩几手牌,此刻身处在赌场这种氛围当中,顿时有点按捺不住了。
“呵呵,有大有小!”杨文琢微微一笑:“你也喜欢玩几手?”
“嗯,运气不好,赌瘾还不小!”张鹤呲牙乐了。
“阿豹,给这位兄弟拿一万块钱筹码,算是送的!”杨文琢对阿豹微微侧头。
“哎呀文哥,那多不好意思啊!”张鹤眼神一亮。
“没事,我跟老高关系不错,他的朋友来了,我照顾一些也是应该的!对了,我们这边还养了一批姑娘,你们要是有需要,就跟外面的荷官说,我会跟他们打招呼,满足你们的需要!”杨文琢语罢,继续看起了电影,像他这种规模的赌场,各种配套都比较完善,外面的一片大棚里,住宿、饭店、还有暗娼,包括抽点冰什么的都能满足,主要不是相当过分的要求和设施,其他的基本都很齐全。
“文哥发财!”张鹤接过阿豹递来的筹码,张嘴喊了一句,随后跟病秧子三人一起退出了房间。
“哎,宁哥,介绍你来这的朋友,挺有力度啊!这安排的太到位了!”大头出门之后,看着张鹤手里的一万块钱筹码,在羡慕的同时,也后悔自己没跟杨文琢套套近乎。
“还行吧,社会上这点事,不就是人情往来嘛!你玩几手吗?”病秧子被捧了两句,洋洋得意的问道。
“算了,我对赌博没啥兴趣,要不咱们俩一人整个娘们呢?”大头此刻虽然也手痒,但肯定舍不得用自己的钱去赌,退而求其次的撺掇道。
“也行,走吧!”病秧子微微点头,跟大头奔着一个场子里伺候局的青年走去。
……
翌日一早,杨东迷迷瞪瞪的在韩飞家里的沙发上醒来,此刻韩飞还没睡醒,躺在旁边打着呼噜。
“哎呀我艹!这点酒喝得,绝对是到位了!”杨东揉了揉太阳穴,呼吸着酒气拿起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结果却看见了五六十个未接来电,心里咯噔一声,快速给钱树丰回拨了过去,以他的身份,别人能打这么多电话找他,说明绝对是出了不可控的大事。
“杨总!你总算给我回电话了!这个电话再打不通的话,我都快疯了!”钱树丰接通电话之后,嗓音沙哑的开口。
“你别急,出什么事了,慢慢说!”杨东听见钱树丰声音不对,开口安慰了一句。
“昨天晚上,医疗团的人在酒店那边出了事,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没脱离危险期呢!”钱树丰语速很快的开口。
“你说什么?我不是让你护好他们了吗?!”杨东闻言,陡然提高了音量,连带着酒都吓醒了,医疗团对于鸿慈医院有多么重要,杨东心里是相当清楚的。
“我的确派人跟着了!但只是跟到了酒店门口,谁能想到对方会在酒店里面动手啊!你说,我总不能找一群舞刀弄枪的人跟在那些医生身边吧?不然他们得怎么想啊?”钱树丰很无奈的开口。
“事情现在怎么样了?”杨东闻言,也吐出一口浊气,在此之前,他始终让自己身边的兄弟们避着那些医生,不想过度的展露江湖气,更没想到有人会在这种政f扶持的项目上,对京城来的人动手。
“我们已经报警了,根据警方那边的反馈,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袭击!我的司机吕蒙也因为这件事受了伤,目前人也在icu呢!”钱树丰闹心扒拉的说完这话,继续又道:“今天早上,医疗团那边的医生们听说了这件事,普遍的意思都是不想继续留在安壤了,全都准备回京!”
“怎么会闹出这种事呢?”杨东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心情变得焦灼起来:“嫌疑人抓住了吗?”
“没有!人全都跑了,而且警方那边,目前也什么反馈都没给,只说在调查!对了,死的那个医生叫做倪文建,他的家属接到消息,也正在往安壤这边赶,这件事,咱们是推出去,还是接过来?”钱树丰继续问道。
“……接过来吧!”杨东沉吟片刻,继续开口道:“不管这些医生最终是否会留下,但是他们都是咱们请来的,现在人出事了,咱们如果不管不问,显得也太不近人情了!”
“明白!那你是回来坐镇,还是躲一下?”钱树丰再问。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躲的!你在公司等我,我马上回去!”杨东掷地有声的开口。
“你在哪啊,我安排人接你?”
“算了吧,我自己打车回去!”杨东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韩飞还在睡觉,也没叫醒他,换好鞋之后,一边跟钱树丰通着电话,一边离开了韩飞家里。
……
杨东回到公司的时候,倪文建的家属已经到了鸿慈公司,他的父母和妻子,还有一个六岁和不满一周岁的孩子,全都从老家赶了过来,全都被安顿在了会议室里,老人哭哭啼啼,倪文建妻子怀里的孩子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同样哭个不停,在这种严肃的气氛之下,搅得人心神不宁。
“杨总!你回来了!”正在安慰倪文建家人的钱树丰见杨东到场,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几位,都是倪医生的家人?”杨东轻声发问。
“对!”钱树丰叹了口气:“已经哭了一上午了,倪文建的父母也都是医生,一家人都挺通情达理的,知道这件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所以没说什么不好听的,我跟他们保证过,一定会配合警方,还倪文建一个公道!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两位老人的情绪刚好一点,你就别劝了!倒是孟文斌那边,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他们都在我的办公室里呢!倪文建的死,已经引发连锁反应了!”
“我去看看,让人把倪医生的家人照顾好!”杨东点点头,随后大步流星的向着钱树丰的办公室走去,推开门之后,孟文斌那边的一行人,全都在办公室里或坐或站,屋里因为有人抽烟,所以味道也挺呛的。
“小东,你来了!”孟文斌看见杨东进门,对着他点头示意。
“嗯!”杨东微微点头,看向了孟文斌:“师哥,倪文建的事,我也是刚知道,关于这事……”
“行了,你别解释了,该了解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孟文斌看着杨东,深深地叹了口气:“小东,原本昨天在饭桌上,我已经跟大家聊过鸿慈医院的事情了,所以很多人都是准备留下的,但现在毕竟发生了一些我们预料之外的情况,所以……”
“我能理解!大家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杨东没让孟文斌把话挑明,点头应声。
“杨总!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医生,关注的点无外乎治病救人,所以给你打工,这没问题,但是如果受到人身安全的话,大家就得慎重考虑了,毕竟大家背井离乡,都是为了多赚点钱,但你给出的薪水,其中并不包括我们要冒着工作之外的风险,对吧?”一名中年抬起头,很现实的向着向杨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