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九章 换个监室

杨东坐在酒厂宿舍里,攥着手机听完彭文隆的一番话,感觉脑瓜子嗡嗡直响:“昨天晚上,跟王璐在一起的两个姑娘,是跟她一起被下的药,我看见她们的时候,这些人还处于昏迷状态,她们有什么资格作证?而且这种漏洞百出的证词,警方会采纳吗?”

“在你看来,她们的证词漏洞百出,那是因为你已经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而警方是需要一点一点去拼凑证据链的,难不成你还能去警局,告诉警察昨天晚上你都干了些什么吗?”彭文隆反问道。

“可是李多不是也已经自首了吗,而且他昨天是亲眼看见窦锦晟驱车撞向小傲的,这件事警方也没有采纳?”杨东蹙眉问道。

“根据自首那两个女孩的口供,李多和张傲他们都是一伙的,包括王璐报案,也是为了敲诈窦锦晟,这么一来,窦锦晟就成为了受害者,而李多则有很大嫌疑在作伪证,即便警方要论证,也是需要时间的。”彭文隆语气平缓的解释道。

“所以那两个女孩去自首,就是为了混淆视听的,对吧!”杨东很快通透。

“是啊,窦家人当中,毕竟有不少官身,只有先把水搅浑,他们才可以装作在不知情或者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去为自己的孩子开脱,现在这件案子如果想出最终结论,肯定得把全部环节都给调查清楚,不过张傲还没有醒来,赵宗宝也没有落网,根据我那个朋友的说法,从昨天晚上的整起案件走向来看,甚至连当事人王璐自己都不知道被q奸的事情,全程只有张傲一个目击者,而且窦锦晟那边,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如果对方真的统一战线的话,恐怕这件案子的走向,会出乎你的预料。”彭文隆提前给杨东打了个预防针。

“难道窦家人还能手握乾坤,颠覆既有的事实吗?!”杨东脸色铁青,攥紧了手里的烟盒。

“在你我脚下这片土地上,你还能够想象出来,有什么东西可以大过权力吗?”彭文隆轻声细语的问了一句,沉默几秒后,继续道:“你我都知道窦家人提供的证据和证人都是假的,但他们牛逼的地方,就在于可以把这件事情变成真的,如果窦家人愿意发力,他们甚至有能力找一些专业律师,做一批天衣无缝的笔录出来,让那些人分别去签字,你没在这个圈子里面呆过,所以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

“确实不明白,但我能想象出来,也正因如此,我才会找你。”杨东听见彭文隆的话,心中升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乏力感。

“这件案子,我会出手干预,但效果肯定不如窦家,毕竟他们是为了自己家人办事,而我是托的关系,我只能尽量去帮你维持司法公正,但真正涉及到内部的权衡和较量,我对你的帮助有限!”彭文隆很现实的开口。

“能做到这一点,我就很感激你了!”杨东也知道彭文隆眼下立于危墙之下,正处于一个渡劫的阶段,能够分心出来帮他,已经十分不易。

“跟你帮过我的忙相比,这并不算什么,只是我正处于关口,或者这件事,算是你我共同的时运不济吧,先这样,有什么消息,我会跟你联系。”彭文隆语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东等彭文隆挂断电话以后,沉吟数秒,拨通了林天驰的电话号码:“小傲的案子出现了一些变化,有件事你抓紧得处理一下……”

……

晚上八点多钟,在分局接受了一天审讯的李多,被带到公安医院进行体检,随后又送到了看守所进行二检,最终因为涉嫌敲诈勒索和故意伤害,签署了刑事拘留,而他之前在分局提供的笔录里,提及的都是赵磊跟张傲发生冲突的事情,虽然李多也提过窦锦晟跟王璐他们的事,但是警察压根没体现在笔录离,只是简单描写了蕾蕾平时就有卖y的行为。

九点十分左右,看所守长长的走廊内,穿着黄马甲的李多被两名管教押着,站在了一间监室门口。

“咣当!”

管教掏出钥匙,打开两道门禁之后,隔着栅栏门看了监室里面一眼:“号长在吗?”

“刘教,我在呢!”里面一个犯人咧嘴一笑,举手示意了一下。

“你们号里新来的,别欺负人!”管教打开李多的手铐,直接把他推进了屋内,随即转身离开。

“哎,你过来!”盘腿坐在铺上的号长穿着蓝马甲,对李多招了招手,而李多看着号长,还有他旁边一个带着十六斤脚镣的红马甲,腿肚子直转筋。

关押在看守所里的犯罪嫌疑人,因管理需要,普遍会身着各种颜色的马甲,但是全国对于犯人穿马甲的颜色,并没有统一的标准,以李多这个看守所为例,他穿的黄色马甲,代表的是没有审判的未决犯,旁边几个橙马甲,是余刑在一年以内,不会发往监狱,而是留在看守所服刑的已决犯,号长的蓝色马甲,代表的是重刑犯,至于号长身边的红马甲,在看守所里,绝对是谁不敢敢惹的存在,因为他身上那件红马甲,代表着此人已经判了死刑,而犯人一旦穿上红马甲,也就意味着这辈子基本没啥盼头了,哪怕判的是死缓,那么哪怕一个小青年进来,即便有机会出去,也得是个半大老头子了。

“小崽子!叫你听不见啊?!”旁边一个橙马甲看见李多站在原地没动,嗷的一嗓子。

“听见了!听见了!”李多被橙马甲吼得一哆嗦,脸色刷白的看着号长:“大哥,你叫我啊?”

“因为啥进来的?”号长往墙边凑了凑,避开监控点燃了一支烟,同时给红马甲扔过去了一支,而红马甲则毫无避讳的在监控底下把烟点燃了,几乎全国各地的看守所,都有犯人在监室里面抽烟,而且烟送进来的渠道也是五花八门,对此,管教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抽烟并不会产生什么危害,也能缓解一群犯人们焦虑的情绪。

“打架!”李多抿着嘴唇回应完,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原地,此前,他并没有进过看守所,但绝对知道这里面的黑暗,毕竟一群犯人整天关在这么一个狭小的房间里,除了背监规和以折磨人取乐,也没别的事干。

“哈哈,看你这个熊样,长得娘们唧唧的,还能打架呢?”号长斜了李多一眼:“来,你过来!”

“咋了,大哥?”李多有点害怕的挪了过去。

“哎呀,没事啊,我他妈还能吃了你啊!晚上是不是没吃东西呢?”号长咧嘴一笑,在通铺下面放鞋的炕洞里掏了一下,拿出了一袋奥利奥饼干,以及一瓶可乐放在了边上:“吃吧!”

“大哥,这……”李多本以为,号长会根据传说当中的流程,先给他上上课啥的,没想到对方居然给他拿了吃的,而他犹豫片刻,也没敢伸手。

“哈哈,没事啊,你怕个jb!”号长看见李多畏畏缩缩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赵宗宝认识吧?”

“认识!认识!那是我好大哥!”李多听见这个名字,毫不犹豫的点头。

“大宝打过招呼了,让我照顾你。”号长斜了李多一眼:“你今天挨抓的时候,没说一些不该说的吧?”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你看我这伤,就是审讯的时候被打的!”李多听见这个问题,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但实际上而言,他进了分局之后,根本没用警察审,就把知道的情况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吐了出去,如果不是时间有限的话,估计他能把小学时候偷同学橡皮泥的事都交代了。

“你放心,这次的案子,有人在外面处理,只要你把嘴闭紧了,肯定什么事都没有,所以警察接下来提审你的时候,你知道该说什么吗?”号长笑眯眯的问道。

“我知道!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什么都记不住了!”李多蹲在通铺边上,跟号长嘀咕了起来。

“懂事!吃东西吧!”号长咧嘴一笑,拍了拍李多的脸蛋子。

“哎!”李多之前因为要进看守所了,所以对于分局提供的饭餐,也没吃下去几口,现在听说有人罩着自己了,顿时开始狼吞虎咽,几口吃下去一袋饼干以后,李多对着号长呲牙一乐:“哥,能给我根烟吗,憋一天了!”

“行啊,抽的时候闭着点监控!”号长把烟扔给李多,拍了拍旁边的铺位:“以后你就住我边上吧,我这边是监控死角,晚上抽个烟啥的方便,而且咱们号里有两个变态,离得远了,我怕他们艹你屁眼子!”

“不能吧?”李多听见这话,顿时菊花一紧。

“看见十个手指甲都被拔掉的那个狗篮子了吗,他把自己十六岁的女儿q奸了,还鼓捣怀孕了,你说这种畜生,连自己的骨肉都能下手,还能在乎你吗?”号长乐了。

“那我就住你边上吧,谢谢哥!”李多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看守所院外,林天驰拽开车门坐进了一台私家车内,看着里面的一名看守所管教,伸出了手掌:“你好,是王哥吧!”

“对,你就是沈北分局小周的朋友啊?”王管教跟林天驰握了下手。

“是啊,周哥跟我说,你们俩是警校同学,而且还是同一年报考的公务员,关系始终不错,还说你办事仗义,所以让我来找你!”林天驰很会唠嗑的回应道。

“哈哈,你别听小周瞎碰我,说吧,找我什么事?”王管教没绕弯子的开口。

“王哥,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犯了案子,正在你们看守所蹲着呢,你看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给他调个高监啥的,因为他这个案子,对方也在盯着,我怕他进去受欺负!”林天驰说话间,把一个鼓鼓囊囊的lv手包递了过去:“听说你刚结婚,所以我给嫂子买了个包,您笑纳!”

“呵呵,你太客气了。”王管教接过沉甸甸的手包放在了后座上:“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多!刚送进来不久!”林天驰舔着嘴唇回应道。

“行啊,等一会我接了夜班,帮你把人调走!”王管教闻言,大大方方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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