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健在楼上跟王岚聊完手里那份资料的事,迈步就走到了楼下。
“阿健,事办的咋样了?”等了半天的朱超看见林健下楼,急不可耐的问了一句。
“呵呵,我不是说了嘛,等这事办完,我再给你三万,喏!”林建咧嘴一笑,抬手递了三摞现金过去。
“哥们,你真是太讲究了,真的!我他妈啥也不说了,嘎嘎就是感谢!”朱超结果林健的三万块钱之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差跪地上给他磕一个了,因为他才刚刚正式上班没多久,连第一个月的工资都没领到,所以也确实正是手里缺钱的时候,而今天他才用了半天时间,就在林健这赚了六万块钱,已经相当于大半年的收入了,所以对于他来说,这个活接的绝对超值了。
“呵呵,瞅你这点出息,六万块钱,放在市中心,连半个厕所你都买不到,至于这么高兴吗?”林健咧嘴一笑。
“哎呀,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没那么大志向,更没想在沈y扎根,平时能糊弄点零花钱,晚上有个b操,我就正经知足了!”朱超攥着三万块钱,兴冲冲的回了一句。
“那我要是给你一个能在沈y扎根的机会,你能把握住吗?”林健眨巴着眼睛问道。
“啥意思啊健哥,意思今天还能赚到钱呗?”此时已经拿到六万块钱的朱超对于林健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崇拜,说话之间,就连称呼都不自觉的改变了。
“是这样,我手里还有一个活,不需要你干什么,只要听我的吩咐就行,事成之后,我给你三百万,怎么样,干吗?!”林健眯着眼睛问道。
“干啊!三百万报酬,别说办事,你就是找我卖命,我他妈都干了!”对于月薪四千多块钱的朱超来说,三百万这个数字,已经足够让他不顾一切的铤而走险了。
“哈哈,放心吧,你距离人上人的生活,就差这一把事了!”林健见朱超点头,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铃铃铃!”
与此同时,朱超的手机铃声也随即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蹙眉:“奇怪,今天我放假休息,他们给我打电话干啥?”
“谁啊?”林健看见朱超疑惑的表情,张嘴问道。
“我厂里的人,我们的车都有gps,估计是有人发现我私自动车了!”朱超解释了一句,就要接电话。
“你说什么,你的车有定位?!”林健陡然提高了音量。
“啊,咋了?”朱超被吼的一愣。
“操!出事了!电话别接,咱们得马上走!”林健说话间,迈步就向楼上跑去。
“啥意思啊,健哥?”朱超一脸茫然。
“别废话,电话挂了,卡扔了!想要钱就他妈听我的!”林健语罢,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他妈的,三百万都快到手了,谁还伺候你们!”朱超看着厂里领导打来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按照林健的吩咐关机,但并没有把卡拆掉。
……
两分钟之后,林健腰里揣着那把被慕维明留下的仿五四,跟朱超一起拎着装有现金和黄金的箱子,带着王岚母子,快步离开了二层楼,很快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吱嘎!”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三台私家车粗暴的停在了二层楼门前,随着车门敞开,老卡带着十多个青年蜂拥而下。
“卡哥!朱超的车!”一个眼尖的小青年抬起手,指着朱超的那台艾力绅就喊了一句。
“就是这个屋,破门,抓活的!”老卡吼了一句,率先向二层楼跑去。
“当当当……!”
“哗啦!”
一个小青年拎着一把消防斧跑到床边,对着护栏连劈数下,粗暴的将护栏砍断,砸碎玻璃就窜进了屋里,在里面打开了房门。
“呼啦啦!”
众人鱼贯而出,纷纷向二层楼的各个房间里跑了过去。
“卡哥,一楼没人!”
“二楼也没有!”
“楼上有吃的和水,没变质,肯定有人住过!”
“握着找到了孩子的玩具!”
“我这有外卖订单,收货人写的是王女士,估计是王岚!”
“……!”
很快,一伙小青年就在客厅集合,向老卡汇总着情况。
“卡哥,朱超的照片调出来了!还有林健的,之前去冒充保洁的,就是他们俩!”一个青年拿着手机对老卡示意了一下,继续解释道:“二楼的电水壶还是热的,说明人刚走不久,咱们应该就慢了一步!”
“嘭!”
老卡听见这话,对着旁边的沙发就砸了一拳:“他妈的!点子怎么就这么寸呢!”
“卡哥,接下来怎么办?”青年继续问道。
“朱超能把车弃了,肯定是跟林健一起跑了,林健在本地没根儿,那就给我查朱超!哪怕把他十八代祖宗翻出来,今天我也必须知道他的下落!”老卡攥着仿五四,眼中明显带着怒意的吩咐道。
……
太阳西沉,晚上五点多钟,天色已经一片漆黑。
沈北虎石台边缘地带,一片破败的平房建筑群当中,不少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其中一个破落的平房当中,朱超的父母二人正在生火做饭,15的白炽灯散发出昏暗的光芒,甚至难以将屋里逼仄的空间全部照亮,灯光投在墙皮脱落的墙壁上,更显得这个家里的寒酸。
随着城市的飞速发展,沈y已经很少能够见到这种连集中供暖都没有的房子了,这种房屋的供暖主要还是靠土炕和老式的火炉为主,不仅每天早上得起来掏炉灰,而且老两口每次买煤和木柴,都得去很远的地方靠人力往回拉,因为市区已经很难找到卖这些东西的地方了。
屋里铺着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炕席的土炕上,朱超的父亲盘腿坐在满是油渍的炕桌边上,对着老伴儿催促道:“哎,你给超子打个电话,问问他咋还不回来呢!告诉这个小崽子,今天家里炖大骨头,让他快点回来!”
“哎呀,你就吃你的吧,超子好不容易找了个正经工作,你总给他打电话干啥!锅里给他留着菜呢,他就是半夜回来也饿不着!再说他整天在外面开车,我给他打电话,他要是走神了,那多危险啊!”朱超母亲端着一盆用黄豆炖的咸菜疙瘩摆在了桌上。
朱超一家子,都不是沈y本地人,而是来自一个在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小山村,而他的父母之所以带着朱超来沈y,就是因为大城市的钱好赚一些,他们想趁着自己还能干,给朱超多攒点老婆本,否则朱超如果继续留在那个年轻人已经流失殆尽的小山村,可能这辈子也娶不上媳妇。
但实际上,对于这个满带憧憬来到大城市的家庭来说,现实是无比残酷的,朱超的父母并没有如愿找到工作,直到今天,他爸仍旧以六十五岁的年龄,在附近的劳务市场干力工,朱朝他妈则每天推着一个倒骑驴,走街串巷的卖馒头。
至于朱超,他来了沈y这么多年,好的一点没学到,外面吃喝嫖赌那些不在行的,他倒是学了个干脆,一个在村里本本分分的小青年,当初才来到城市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彻底变了模样,对于无法在城市当中立足,但是又已经忘了如何种地的朱超来说,或许“融不进城市,回不到农村”这句话,已经无比的贴切。
“也对,这小子能知道干点正事,我就算烧了八辈子高香了!”朱超父亲点了点头,脸上浮出一抹欣慰:“对了,你去把小烧拿来,给我倒一杯!”
“你这身体都啥样了,不许喝!”朱超母亲心疼的呵斥一句。
“下午卸了两挂车的货,太累了,喝点解解乏,再说儿子找了工作,我不是也高兴嘛!”朱超父亲笑呵呵的开口。
“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在找借口喝酒!只能喝两酒盅昂!等着吧!”朱超母亲转身去了外屋。
“哎,你扒拉扒拉锅里,给我挑几块骨头嗦嗦味儿就行,有肉的给小超子留着!现在这肉价太贵啦!”朱超父亲再次磨叽了一句。
“当啷!”
朱超父亲话音刚落,厨房那边随即就响起了一阵铁盆摔在地上的声音。
“哎呀,你又把啥给摔了,人没事吧?”朱超父亲听见声音,挪到炕沿边上就要穿鞋去看看。
“哗啦!”
与此同时,里屋的棉门帘子被人一把掀开,随后一个小青年用刀架着朱超母亲的脖子,迈步就走进了屋内,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小青年,其中两人握刀,还有一人端着一把私改猎,这几个人的头上,全都戴着鸭舌帽和一次性口罩,只露出了一双双阴鸷的眼睛。
“老头子……!”朱超母亲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年轻妇女,被人用刀夹住脖子,早已经六神无主。
“哎!你们是干啥的!”朱超父亲看见这一幕,也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别他妈问话,朱超是你儿子吧!想办法联系他,叫他立刻回家!”那个端着枪的青年瞪着眼睛回应道。
“你们找我儿子干啥?”原本看见刀还哆嗦的朱超父亲听见这话,情绪瞬间强硬了不少。
“你他妈屁话怎么这么多呢!让你干啥就干啥得了!这么大岁数了,我真削你一顿好啊!”青年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联系你妈b!”朱超父亲在喊话间,瞬间从炕上暴起,攥着炕桌的桌子腿,粗暴的奔着几个青年,直接抡了上去。
“我艹!”站在最前面的青年见状,一步退出了屋外。
“咣!”
炕桌在墙上砸出一个凹坑,一盆朱超父亲舍不得吃的大骨头,顿时洒了满地。
“艹你妈!拎着刀让我找我儿子回来,你们咋这么牛逼呢!杀人不犯法啊?”朱超父亲喊话间,抄起立在墙角,用来捅炉灰的铁炉钩子,奔着几人就窜了上去:“老伴儿!报警!”
【今日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