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山庄脚下,山门处。
“唾!”
家镇江看着向自己这边窜过来的奥迪,吐出了口中的烟叶,猛然从石柱后面窜了出去。
“砰!”
高度警惕的杭毅龙扣动扳机,子弹将家镇江的外衣崩出一个弹洞,镶在了避弹衣上。
“踏踏!”
家镇江感觉到侧肋传来的痛感,身形略微一滞,对着前方的奥迪a4就扑了上去。
“嘭!”
奥迪车头跟家镇江接触的一瞬间,直接把家镇江撞的凌空而起,而家镇江也在撞击过程中,一把拽住了奥迪风挡部位的雨刷器。
“咔嚓!”
惯性作用下,家镇江的两根手指被硬生生别断,左肩撞在风挡玻璃上,留下了一片蛛网纹,同时抬起右手,将枪口对准了驾驶室。
“砰砰砰!”
三声枪响,奥迪司机的血液染红车窗。
“咣!”
失控的奥迪轰然撞在了山门的石柱上,家镇江被惯性甩出去之后,身体轰然撞在了山门石柱上,落地之后,半边头颅塌陷,当场气绝身亡。
三名中年糙汉自出现到死亡,一句话没讲,一声口号没有。
打的干脆,死的利落。
“吱嘎!”
奥迪车失事后,后方的面包车一脚刹车,轮胎搓起一阵白烟,车门敞开之后,柳效忠带着剩下的几名青年窜上车,速度极快的奔着上山的方向追去。
山门对面的山坡上。
“没想到,赖宝芸手里竟然还有这种大匪。”张晓龙胳膊上缠着绷带,看清山门处发现的一切之后,舔着嘴唇开口。
“是啊,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勇气可嘉,称得上悍匪二字。”霍恩阳应和一声,继续问道:“龙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边的事成了,走吧,咱俩连夜去沈y。”张晓龙话音落,嘴里嚼着口香糖,很快消失在了身边的小路当中。
山路上。
赖宝芸慢悠悠的驾驶着家镇江的面包车,额头上满是汗水,刚才山口的一阵枪战,让赖宝芸已经有些情绪崩溃,她虽然刚强,但毕竟是个女人,至于车速过慢,并不是赖宝芸的车技不行,而是家镇江的这台面包车,实在太破旧了。
两分钟后。
“嗡!”
后方的山路上传来一阵轰鸣,随后柳效忠乘坐的面包车支着远光灯,已经出现在了赖宝芸的倒视镜内,看见倒视镜里的一抹灯光,赖宝芸握着方向盘,眼角淌泪。
后方车内。
“就是这台车!撞上去!撞停它!”柳效忠用枪指着前车一声呼喝。
“都坐稳了!”司机闻言,再次将车提速。
“嗡嗡!”
就在面包车提速的同时,旁边的小路上斜刺里开出了一台越野车。
“吱嘎!”
越野车停稳后,一个身影从天窗中探出,手中的雷明顿高高扬起。
“吭!”
枪声宛若雷霆,在深谷中震荡开来。
“刷!”
面包车内,司机在灯光映衬下,看清越野车上那个青年的脸庞之后,一脚刹车停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抹绝望:“柳哥,是张显达!”
“嘭!”
柳效忠看清达子的面容,对着操作台就是一拳,拳峰登时见血。
“沙沙!”
越野车内的达子对天开了一枪之后,越野车原地调头,缓缓向山上驶去。
“铃铃铃!”
与此同时,司机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电话说了两句,随即面色慌张的看向了柳效忠:“柳哥,山下的人来电话,说警察到场了,有两台车已经奔着山上来了!”
“艹他妈的!”柳效忠听见这话,咬牙一声喝骂:“弃车,进山!”
山脚下。
孙建勋带队到达山庄入口的位置以后,看见满地弹壳和无数横尸,当即呆愣,过了数秒后,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杨东的电话。
“喂,勋哥。”电话那端,已经跟罗汉等人一起绕路走到公路上的杨东接通了电话。
“小东,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山脚下为什么会死了这么多人?”孙建勋沉声喝问了一句。
“如果我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杨东确认安全之后,坐在路边的石头山点燃了一支烟:“我们是被柳效忠的车引到这边来的,但是整个过程中,我们连树林都没出过。”
“这边的情况,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孙建勋皱眉再问。
“勋哥,你觉得我如果参与到了一场命案当中,可能会把消息递给你,让你我都难做吗?”杨东反问一句。
“柳效忠人呢?”
“我不知道,我不是说了吗,给你打完电话之后,我就离开了。”杨东犹豫了一下,隐瞒下了自己伤人夺枪的过程。
“行吧,我先勘察现场,事后给你打电话,你得配合我做一个调查。”
“好。”杨东微微点头:“对了,在山门左侧的树林里,有一台被打了几枪的捷达,那台车是我租的,你得帮我开出来。”
“知道了。”
“嘟嘟”
杨东挂断孙建勋的电话之后,率先起身,对身边几人挥了下手:“先下山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自在山庄内。
“吱嘎!”
赖宝芸驱车进入山庄之后,将车停在了院子里的广场上,看着周遭遍布的建筑群,一时有些失了方向。
“嗡嗡!”
后方的越野车驶进院子以后,停在了面包车旁边,达子推门下车,伸手敲了敲车窗:“你是赖宝芸?”
“对,我要见岳总,我跟他约好了。”赖宝芸降下车窗,微微点头。
“哗啦!”
达子闻言,直接掏出一副手铐扔进了车里:“自己戴上,跟我走。”
赖宝芸看着砸在腿上的手铐,抿着嘴唇捡起来,锁住了自己的双手,随即推门下车,坐进了达子的车里。
五分钟后,经过搜身的赖宝芸戴着手铐,跟达子走进了岳子文所在的别墅内。
“大哥,赖宝芸到了。”达子站在门口,轻声开口。
“好。”岳子文转身看了一眼二人,轻轻摆动手指:“一个女人,没必要这样。”
“明白。”达子应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了赖宝芸的手铐。
“来,坐。”岳子文微微伸手,对沙发比划了一下。
“谢谢岳总。”赖宝芸微微颔首,略显拘谨的坐在了岳子文对面的沙发上。
“你之前在电话里对我说,有关于杭毅龙的事情,要跟我当面谈,对吧?”岳子文看着赖宝芸,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岳总,古保民要造反!”赖宝芸略微停顿之后,果断开口。
“造反?”岳子文微微一笑,靠在了沙发上。
“对,古保民要造反,刚才在山下那些人,就是他派来杀我的!”赖宝芸毫不犹豫的点头。
“嗯。”岳子文笑吟吟的点头,示意赖宝芸继续。
“之前杭毅龙退出民渔协会的时候,就是受到了古保民的指使,古保民用杭毅龙的名义,在外面置办了很多产业,现在杭毅龙一死,古保民急于把他挂在杭毅龙名下的东西收回去,所以找到了我,让我把遗产继承的权利还给他们。”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想让我帮你保住杭毅龙留下的财产?”岳子文笑着问道。
“岳总,我是一个女人,我只想好好活下去。”赖宝芸满目颓然的看着岳子文:“现在古保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很怕古保民拿回想要的东西之后,会杀我灭口,所以我把这一切告诉你,只是想让你保护我的安全。”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保护你?”
“岳总,我可以把杭毅龙名下的财产交给你。”赖宝芸神色认真的看着岳子文:“现在杭毅龙已经撒手人寰了,只剩下了我们孤儿寡母,作为一名母亲,我只想带着我的女儿,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如果我把古保民叫过来,让他跟你当面对质,你敢么?”岳子文沉吟半晌,抬头问了一句。
“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安全,我敢!”赖宝芸点头间,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通知咱们在民渔协会的人,封锁民渔协会的一切资金往来,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能在民渔协会那边提走一分钱,民渔协会由总公司接管。”岳子文转过头,对屋里的另外一人轻声吩咐道。
自在山庄外,柳效忠带着几名青年钻进山里之后,很快爬到了山顶的位置,举目四望,仍旧能看见路上在林间掩映的警灯,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古保民的手机号码。
“讲!”古保民的声音自手机听筒内传出。
“我失手了,赖宝芸被达子接进了自在山庄。”
“”古保民听见这话,靠在沙发上,久久无言。
“大哥,你在听吗?”柳效忠再次开口。
“时也,命也。”古保民双目微闭,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轻声呢喃了一句。
“按照岳子文的性格,接下来肯定会找你去跟赖宝芸对质,你如果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柳效忠停顿了一下:“我如果现在安排一下,你连夜离开大,肯定没问题。”
“不行,我如果现在走了,就什么都没了。”古保民坐在沙发上,心中无限挣扎的开口回应。
“大哥,即使你不走,你认为自己能保住这一切吗?”柳效忠低吼了一句。
“我留下,不光是为了我的财产,还为了长澜,懂吗!”古保民紧握双拳,做了个沉重的深呼吸:“只要我还在大,岳子文就不会想到对长澜下手,可我要是走了,长澜就完了!”
柳效忠闻声沉默,作为古保民手下的兄弟,他可以劝古保民离开,但是却没有理由全古保民放弃自己的孩子。
“我不能去跟岳子文见面,但是也绝对不能离开大,我必须得留下,拖住岳子文的视线。”古保民说话间,起身走到了门口,换好鞋之后,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可能再也回不来的家,伸手摘下了挂在门口鞋柜上方的一张全家福揣进怀里,继续开口:“五分钟后,我会用一个新的电话号码,给你发一个见面的地址,你过来找我。”
“嗯。”柳效忠点头。
“派人留意杨东的情况,之前我不动他,是因为我还有退路,现在我垮了,他也必须给我陪葬。”古保民迈步走出楼道,目光阴鸷。
“我知道了。”
柳效忠握着电话应了一声,随后带着身边的几个青年,很快钻进了树林子里面。
另外一边,已经跟罗汉等人沿着公路走到附近镇上的杨东,右眼皮忽然跳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