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边,越野车内。
林天驰挂断古长澜的电话后,对杨东微微点头:“人来了。”
“准备抓人吧。”杨东看了一眼毕可欣:“让张傲他们带着她先去缉D那边自首。”
“好!”林天驰应了一声,在鼓捣手机的同时,转头看着毕可欣:“没看出来,你还有些手段。”
毕可欣听完林天驰的话,自嘲一笑,没有应声,半晌后,才抬头看着杨东:“我能多留一会吗?我想看一眼古长澜。”
“你看他干什么?”林天驰闻言皱眉。
“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可是我很喜欢古长澜,这句是真的。”
听完毕可欣的话,杨东微微斜眼,扫视了一眼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对走到车边的张傲和刘悦摆了下手:“带着她去自首吧。”
林天驰跟古长澜结束通话的几分钟之后,毕可欣就被刘悦和张傲带到另外一台车上,送往了禁D支队自首,杨东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她要见古长澜一面的要求,等刘悦他们离开之后,杨东和林天驰、罗汉三人则坐在越野车内,继续等待着。
“嗡嗡!”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一阵跑车的声浪划破了寂静的夜色,与此同时,林天驰的手机响起。
“喂,澜哥。”林天驰接通电话之后,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我到了,你们在哪呢?”
“我们就在之前给你发位置的地点,旁边有一个永和大厦。”
“我看见了,一台银色的越野车,对吧?”
“没错!”
“嘟嘟”
古长澜挂断电话之后,前方街道上的跑车缓缓降速,停在了越野车边上,车门敞开后,古长澜拎着一个手提包,大步流星的向越野车边走去,并且顺手拽开了车门,因为灯光昏暗的关系,车门敞开之后,古长澜并没有看清杨东几人的面容,但是在发现车里只有三个男人之后,微微蹙眉:“你们是陈志邦的人?”
“对!”林天驰在黑暗中发声。
“毕可欣呢?”
“这不是在这呢么!”副驾驶的杨东向后座指了一下。
“哪呢?”古长澜下意识探头。
“嘭!”
在古长澜身体前探的一瞬间,杨东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出去,正中古长澜的胸口。
“咕咚!”
古长澜猝不及防之下,被杨东一脚踹躺在了地上,抽了两口冷气,竟然没爬起来。
“咣当!”
越野车的车门敞开后,随即下车的林天驰又是一脚踢在古长澜的太阳穴上。
“咚!”
古长澜挨了一脚,后脑重重的撞在了路面上,顺着灯光看清下车这三个人的面容之后,又看了看四周空旷的街道:“艹你妈,你们玩我?!”
“你觉得这是我们玩你,还是你自己在玩自己啊。”杨东听完古长澜的话,迈步走到了他身边:“当初下套设计李静波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是吗!”
“你说什么,什么圈套和陷阱,我听不懂!”古长澜听完杨东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矢口否认。
“呦,澜哥,你这话说的不对吧,刚才不是你让我把地址发给你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林天驰站在一边,笑着问了一句。
“刷!”
古长澜听见林天驰这个熟悉的声音,当场呆愣。
“赵佳童和毕可欣,都已经被我们送到禁D支队自首了,你感觉你想逃,还能逃得掉吗?”杨东沉声发问。
“艹!”
古长澜听完杨东的话,一声喝骂,伸手掏出手机,就开始慌乱的翻找古保民的电话号码。
“嘭!”
杨东飞起一脚,精准的踢在了古长澜的手腕上,亮起屏幕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盘旋着消失在了街边的绿化带中。
“嘭!嘭!”
街道上,只剩下沉闷的击打声和古长澜痛苦的哀嚎。
半小时后,罗汉驱车赶到了市局禁D支队,随后与林天驰一起下车,拎着古长澜走进大厅后,径直向值班室走去,杨东则坐在门口拨通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一名身着制服的警察走出了门外,打量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杨东:“你是老柴的朋友?”
“对,是我。”杨东听见警察问话,顿时挂着笑脸迎了上去:“您是崔支队吧。”
“走吧,去我办公室聊。”崔支队点头一笑,带着杨东向楼内走去。
禁D支队,副队长办公室内。
崔支队跟杨东坐在沙发上,递了一支烟过去:“你这件案子,老柴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帮忙照顾一下你那个小弟弟。”
“崔哥,因为我弟弟的事,给你添麻烦了。”杨东先是寒暄着客气了一句,随后直切话题:“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我弟弟这件案子,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有一个叫做毕可欣的女孩,已经来我们这里投案自首了,按照她的供述,李静波这次被捕,确实有被人诬陷的嫌疑,不过当初跟毕可欣交流的人不是李静波,而是赵佳童,所以李静波是否属于无辜受害者,我们暂时还没办法判定,因为毕可欣虽然下套设计了赵佳童,可赵佳童在主观故意上,还是相信了毕可欣的话,并且让李静波前往了交易地点,属于犯罪既遂,已经涉嫌了贩卖D品罪,而毕可欣和古长澜则涉嫌教唆、运输、贩卖、吸食D品罪,按照毕可欣的说法,这个古长澜身上的问题很多,除了提供D品和教唆犯罪之外,他身上的其余问题,还需要我们去更深一步的进行调查才能有确切结论。”
“那现在古长澜已经落网,李静波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处罚呢?”杨东继续问道。
“这一点目前还不好说,因为根据毕可欣的供述,古长澜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报复李静波,在这起案件中,古长澜、毕可欣、赵佳童都明确地知道自己是在贩D,但李静波在面对审讯的时候,始终保持缄默,拒绝配合警方取证,按照目前的线索来看,他应该是在袒护他的女友赵佳童,涉嫌包庇罪,至于他是否涉嫌贩D,这一点还是要等赵佳童落网之后,才能够进行下一步的确认。”崔支队把话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前李静波始终不配合我们的调查取证,让案件一度陷入了僵局,而今天毕可欣能来自首,这件案子的脉络已经清晰,我们刚刚调取了赵佳童的身份信息,她现在人在云N昆M,已经买了今晚飞往T国M谷的机票,我们已经向机场所在地的警方发出了协查通告,请求当地警方在她登机时配合抓捕,只要赵佳童被遣返回案发地,这件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如果李静波是在主观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教唆或者胁迫参加了贩卖D品的犯罪活动,可以免除刑事处罚,至于包庇罪,既然有老柴的面子,我也可以不对检察院提起诉讼。”
“崔哥,那李静波这件案子,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杨东听完崔支队的话,在怀中掏出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信封,摆在了茶几上。
“我们这个行业比较特殊,尤其是敏感度更高,所以拿钱铺路的方法,在我们这里行不通,我既然干了缉D,就必须坚守我的底线。”崔支队压根没看桌上的信封,依旧直视着杨东的脸庞:“我帮你,只是因为老柴跟我打了招呼,否则这件事,咱们俩不会有所交流。”
“嗯,我懂了。”杨东听完崔支队的话,直接把桌上的信封收回了口袋里,因为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崔支队这里的事,不是拿钱能办的,而且他也只跟柴华南对话,根本不卖杨东的面子。
“行了,现在该说的我也都跟你说了,回去等消息吧,如果李静波真是无辜的,他会平安,但是如果他有问题,你也别怪我秉公执法。”崔支队话音落,起身下了逐客令。
“好,那您先忙。”杨东微微额首,退步走出了崔支队的办公室,在一楼大厅与罗汉和林天驰汇合之后,又叫上了等在门外的张傲和黄豆豆、顾北明等人,大家一起出去吃了点夜宵,随后各自回家休息,同时陈志邦等人也作为古长澜的同案,被暂时收监接受调查。
另外一边,古长澜在禁毒支队审讯室的铁椅子上,已经被铐了两个多小时,感受到椅子的冰冷,古长澜心中已经慌乱无比。
“怎么,当初给你提供D品的人是谁,还没想起来呢?”对面负责审讯的一个警察看着古长澜,沉声问道。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D品的事,我是被人诬陷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古长澜坐在椅子上,态度十分抗拒:“我要求给我爸打电话!我爸是古保民!”
“咣当!”
与此同时,刚刚在另外一间审讯室给毕可欣做完补充材料的崔支队,也恰巧走了进了房间,听见古长澜的一番言辞后,崔支队不屑一笑,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古长澜,根据履历上的显示,你于一年前涉嫌一起重伤害,刚刚被判处缓刑没多长时间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见我爸!”古长澜梗着脖子回应。
“嘭!”
崔支队伸手,将手里的一叠笔录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古长澜,我告诉你,以前你在外面惹祸,你爸或许能够给受害人足够的赔偿,然后利用资源帮你去摆平官方的关系,那是因为你那种因为年少无知犯下的错误,伤害的最多是一个家庭,而你现在涉嫌贩D,危害的是他妈整个社会,你感觉你的老子就算再手眼通天,他有资格去践踏这个社会的底线吗?!”
古长澜被崔支队吼了一嗓子,顿时沉默下去。
“嘭嘭嘭!”
崔支队看着椅子上的古长澜,用手指连续敲打着桌子上的讯问笔录:“我做缉D警察,已经干了十一年了,这期间,比你狡猾强悍的毒枭,我见了无数,比你心理素质好的悍匪,我抓捕过七八个,你觉得面对这些如山铁证,你可能逍遥法外吗?”
古长澜听完崔支队的话,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我当初没想着走贩D这条路,只是想利用这件事,给李静波一些教训。”
“那你让毕可欣提供给赵佳童的D品呢,是从哪里来的?”负责记录的警察见古长澜开口,语速很快的接问了一句。
“是我通过一个朋友,在一家夜场经理手中买的,一共买了三十克,每克价格七百元。”
“你说的夜场经理,他任职的夜店叫做什么名字?”
“漫漫酒吧。”
“你当初给赵佳童提供了三十克冰D,为什么毕可欣诱骗她进行交易的时候,只要了十克?”
“当时我让毕可欣给赵佳童提供三十克D品,是因为怕她自己给抽没了,最后之所以让她送十克,是因为我怕送的太多,会把事情闹大。”
“你具体说一下,你让毕可欣诱骗赵佳童进行D品交易的事情。”
“当时我跟毕可欣说,让她给赵佳童打电话,就说有个富二代急需东西,而且能开出高价”
“”
面对警察,心理防线已经崩溃的古长澜和毕可欣等人,几乎没有任何隐瞒的供出了案情,一小时后,昆M警方也回了电话,确认了赵佳童被捕的消息。
次日清晨七点多钟,负责给古长澜取笔录的警察,扫出了一份长达十余页的讯问笔录,自检无误之后,递到了古长澜面前:“看一眼,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警官,我这次案子,会面临什么刑罚。”古长澜看着笔录上的文字,目光空洞的问了一句。
“根据你身上的缓刑,还有你爸的背景,运作最好的结果,也要十年起。”警察直言回应。
“刷!”
古长澜听见这话,两行泪水不由得无声滑落,握着笔的手也开始抖个不停,此刻他的心中百转千肠,无限悔恨,他恨自己的头脑一热的报复,也恨自己明明有那么多报复李静波的手段,为什么会选择了利用D品这条极端的道路。
古长澜知道错了,可似乎已经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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