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今年二十五岁,小伙子长得很帅,而且为人干练,身上天生带着一股江湖人士的气息。
说得通俗一些,别人第一眼看见他,便能感觉出此人是个混子。
四年前,他还是一家歌厅的服务生,认识了一群坐台的姑娘,笼络她们去了更赚钱的弥宫夜总会。
短短四年时间,金珠让自己从弥宫的上百名服务生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这座城市里数一数二的大混子。
其中肯定有运气的因素,但这个高度,也绝非运气能够达到的。
江湖。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又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圈子。
它的复杂,在于它没有规则,没有底线,没有任何约束。
想在这个圈子里出人头地,得有超出常人的狠戾,但同时又得有左右逢源的能耐,得有给人做局下套的智商,又得有逃脱陷阱的敏锐。
躲得过暗地里设伏的刀枪,还得躲得过法网的制裁。
有句话叫人才都在监狱里,虽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也不无道理。
弥勒集团当中,白笑佛眼下最看重的,就是年轻有为的金珠,让他过来负责征地项目,更是摆明了要捧他。
对于白笑佛的知遇之恩,金珠同样心怀感激,他很清楚,这个项目对弥勒集团很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白笑佛让他通过这个项目增加资历,在集团内部立威。
故而,他为了把项目做好,每天都住在征占下来的房子里,只为了可以第一时间处理出现的任何问题。
这天一早,金珠正在民宅里喝着小米粥,他手下的骨干翁大志便掀开门帘,快步走进了屋内:“大哥,村子里出事了!”
金珠兴致缺缺的问道:“村子里出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这事还真跟咱们有关系!三组那边,有人正在征地!”
翁大志补充道:“瑾龙集团的人!”
“什么?!”
金珠听到翁大志的回应,猛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确认是瑾龙集团的人?”
“错不了!我老舅就是三组的,刚跟对方的人见过面!”
翁大志不假思索的回应道:“这些人不仅去三组征地,而且开出的征地款,每平米还比咱们多了二百块钱!”
金珠眉头紧锁:“这他妈不合常理啊!我之前跟褚建见过面,他对我说,傻根不会动咱们征占的土地啊!那个征地的人叫什么?”
翁大志回应道:“刘涛!据说在煤矿上帮了傻根很大一个忙,傻根挺欣赏这小子,所以给了他一个饭碗!”
“这群狗日的,在这跟我唱什么连环套呢?”
金珠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继续问道:“除了三组,他还盯上了什么地方?”
“只有三组,没别的了!大哥,这次咱们征地的主要目标,就是三组!而且这个消息,仅限身边的几个人知道,绝对不会外泄!至于刘涛那孙子怎么得到的消息,我也不清楚。”
翁大志目露凶光的开口道:“要么我现在带点兄弟过去,先给他上一课?”
“等等,不急!”
金珠摆手打断了翁大志:“根据褚建的说法,刘涛在村里征地,每平米仅能拿到五十块钱的报酬,如今他开口就加二百,这钱褚建不会给批!他总不能自己赔本赚吆喝吧?”
翁大志提醒道:“他怎么想的不重要,如果真被他把三组的地收走一部分,咱们的规划就乱套了!”
“这事急不来,你让我琢磨一下。”
金珠打断翁大志,坐在原地抽完一支烟,起身向门外走去:“去三组,我见见这个刘涛!”
……
小厂店村第三村民组。
陆涛坐在一户农家院里,手里拿着合同,对赶来的人比划了一下:“大家都看见了吧!跟我签合同,当时付全款!我已经收了六个院子了,大家也都别犹豫!我收房子是为了赚钱,你们卖房子不是也一样么!谁给的钱多卖给谁,还能跟钱有仇啊?”
一个老头听到陆涛的话,迈步走上前来:“行,我家房子卖给你了!”
陆涛咧嘴一笑:“高琪,教大爷签合同!小忠、小锐,等下你们俩跟大爷回家,核对一
“吱嘎!”
正当众人说话的时候,三辆越野车粗暴的停在了院外。
翁大志下车后,对着人群吼道:“都他妈在这看什么看!全给我散了!这些人都是骗子,跟他们签合同,你们当心拿不到赔偿款!”
“哎!你他妈怎么说话呢?”
关磊听见这话,不甘示弱的回应道:“我们这里真金白银的在这摆着!哪个爹告诉你我们不给钱了?”
金珠推门下车,戏谑的看着关磊:“呵呵,我手里现在掐着半个村民组的征地合同,如果我全都给你,你能吃得下吗?”
赵泰随即回应道:“牛逼是用来给公牛交配的,不是拿来给你吹的!我们能不能吞下去,你拿出来试试!”
金珠身边的青年见状,直接在车里抽出了一把钢刀:“小B崽子!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大博看见这一幕,顿时带着小威、忠南乐等人手持棍棒迎了上去:“怎么着,你杀人不犯法啊?”
“行了,大家都是来求财的!虽然有竞争关系,但本身并没有仇,别在这舞枪弄棒的,让人看了笑话,弄得像是没品的小圪炮!”
金珠并未受到现场紧张气氛的影响,笑呵呵的向院内问道:“谁是刘涛啊,方便聊聊么?”
“我是!”
陆涛见金珠点名,笑呵呵的迎上去,宛若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先生找我有事?”
“你好,弥勒集团,金珠!”
金珠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早就听说你也在这村子征地,大家既然是同行,我理应打个招呼!”
“呦,金珠大哥!久仰大名啊!”
陆涛跟金珠握了下手,侧身让开了位置:“不知道你大驾光临,我也没什么准备,坐下喝杯茶?”
“好啊,刚好我也有话跟你聊聊。”
金珠见陆涛如此圆滑,顶着凛冽的西北风,走过去坐在了院内的桌子旁边:“听兄弟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陆涛推过去了一个玻璃杯:“嗯,外地来的。”
金锐面色平和,但语气锋锐的说道:“既然是外地来的,那就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好不容易落了脚,万一被人赶出去,未免得不偿失,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