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萃茶楼。
佟剑进门后,见到站在门内的陆涛,一瞬间怒火攻心,叫骂着走了过去。
跟佟剑一起上楼的黄老六,看见佟剑的举动,连忙冲上去拉住了他:“你注意一下场合。”
佟剑奋力挣脱,怒视着黄老六:“艹你妈!你给我松开!”
武玉树见佟剑指着黄老六的鼻尖破口大骂,轻轻蹙眉:“佟剑,你这是骂他呢?还是骂我呢?”
佟剑见武玉树发话,压不住火的问道:“武哥,你是不是要给我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办公室,什么人能来,什么人不能来,还需要你替我做决定吗?”
武玉树沉声道:“找你过来,不是为了打打杀杀,而是为了处理问题的!有什么话,坐下聊!”
“我跟他之间的事情,用嘴解决不了,也不接受调解!”
佟剑语气生硬的回绝了武玉树,然后指向了陆涛:“咱俩在这谈不了,你他妈要是个爷们,现在跟我下楼!”
陆涛看见佟剑急眼,压根没接话,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武玉树:“武哥,这事怎么处理,我听你的。”
武玉树对于佟剑当着陆涛的面,一点面子不给自己这件事,也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表情上仍旧没有任何变化,对佟剑说道:“我找你来,谈的不仅仅是你们的个人恩怨,更关乎协会的生意!沈城砂石市场的稳定,与我们所有人的饭碗息息相关,你既然是协会的人,那这件事……”
急火攻心的佟剑面对武玉树的态度,将压抑已久的不满全都宣泄了出来:“协会的人怎么了?协会的人就他妈的该死吗?你他妈如果把我当成自己人,可能为一个外人出头,在这里压着我吗?”
黄老六听到佟剑的一番话,也提高了音量:“佟剑,咱们做人可得讲良心,你口口声声说武哥对不起你,但这么多年他坑过你,害过你吗?该带你赚的钱,少了一分吗?”
佟剑冷着脸回道:“我去你妈的!老子赚的钱,都是凭自己能力赚来的,而不是你们施舍给我的!沈城一千多万人口,你们为什么没拉别人加入砂石协会,而是只有我佟剑?”
武玉树听到这几句话,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今天这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合适吗?”
“武哥,我在你心里什么位置,你有数,我也有数!今天我不跟你讨论那些没用的,我只问一句!”
佟剑指着陆涛,刚劲有力的问道:“这个人,我能不能带走!”
武玉树不假思索的回应道:“他是我的客人。”
“行,你说我放下碗骂娘,那这个碗我他妈不要了!从今天开始,我退出砂石协会!”
佟剑吼出一句话,然后看向了陆涛:“今天我给武哥面子,可以不在这动你,但你他妈的能在这间办公室躲一辈子吗?”
“我找武哥过来,是为了主持公道的,但你如果是这个态度,咱们也别给武哥添麻烦。”
陆涛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在了佟剑身上:“这事肯定是没得谈了,对吧?”
佟剑瞪着眼睛回道:“我谈你妈B,咱们俩不躺下一个,这事肯定没完!”
陆涛闻言,铿锵有力的回应道:“好,你如果真想干,那约个地方,咱们划条道出来,把事情解决清楚!”
佟剑见陆涛要跟自己约战,一口应下:“晚上十点,浑河大桥南岸,我磨好了快刀等你!”
“你不仅要磨好刀,还得洗干净脖子!”
陆涛继续拱着火:“咱们的恩怨,是因为你们两兄弟私下往沈北送沙子,既然要拼,总得拼出个结果,今天咱们谁倒下,谁永远退出砂石行业,你敢接吗?”
“艹你妈,赌命我都等你!”
佟剑对着陆涛喝骂一句,推开身边的黄老六,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陆涛看着被重重关闭的房门,叹了口气:“武哥,我没想到自己的事情会让你这么为难,更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麻烦吗?我觉得还好啊!”
武玉树笑着拿起了烟盒:“你也看见了,佟剑不再是砂石协会的人,所以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帮你调解了。”
陆涛重重点头:“武哥,这个人情我记住了,过了今晚,我如果还能站着,一定还你!”
三分钟后,黄老六将陆涛从后门送走,回到了武玉树的办公室里:“武哥,这件事,你真不管了?”
武玉树反问道:“与我无关的事情,我管什么。”
“佟剑虽然口头上退出了砂石协会,但是在外面看来,他依然是你的人,这件事输赢对咱们都不利啊!”
黄老六忧心忡忡的说道:“佟剑输了,外人会觉得咱们砂石协会挡不住陆涛!一旦佟剑赢了,万一他取代陆涛接管了东陵和沈北的市场,搞不好是要反咬你一口的!”
“外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陆涛怎么想!他的态度,才是我帮他的关键。”
武玉树语气平淡的说道:“陆涛是带着答案来提问题的,在见面的那一刻,我们便都清楚这件事的结果!砂石行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陆涛是来找我要一个保证的!”
“保证?”
黄老六一头雾水:“你跟他保证什么了?”
“陆涛知道这行水深,也知道自己翻不起太大的浪花!他不是我的人,但遇见事情却找我来解决,说明他认可了我在行业内的龙头地位,更表明了他不会进市内五区的态度。”
武玉树点燃了一支烟:“他找我要的不是在佟剑这件事中的态度,而是让他坐稳两区市场的保证,同时也是在告诉我,只要我让他稳坐两区市场,就永远不会有人威胁到砂石协会的利益!对于我来说,舍掉佟剑这么一个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换取一个外部的平衡,这很划算。”
黄老六依然警惕:“可陆涛向砂石协会伸手,这本身就是一种僭越!”
“我又不是天王老子,凭什么要求所有人都得让着我啊?到了咱们这个岁数,抓在手里的钱,比社会上的虚名更实在!我如果不给陆涛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他又拿什么镇住五区之外的市场,替我守边关呢?”
武玉树轻飘飘的摆了摆手:“相比于他的小聪明,我反倒更好奇,这个刚出狱的小猫崽子,究竟是哪来的信心,竟敢去斗佟剑这头恶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