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求戳:
金乌西坠,明月当空。
夏释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自从早晨带着魏荆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自然,晚上折兰宫在前堂的例行摆宴,他也没带她去。
程姣姣倒是不在意,宴无好宴,这种摆在贼窝的宴会更加不是好宴。
月过中天。
屋中的烛光跳动,程姣姣托腮坐在桌旁,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砰!”手一滑,程姣姣的脑袋磕在了桌沿上,瞬间惊醒过来。
见鬼,她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坐着等他回来?
睡觉!
程姣姣忿忿的站起来,正要去睡觉,门被“砰”地推开了。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夏释冰推开门,直接扑到了桌上。
程姣姣吓了一跳,蹙眉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夏释冰侧过头,微醺的双眸使得他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致命的诱惑。
“你会关心吗?”说着,径自走到床边呈大字型躺下。
“喂。”伸手推了推他,“你进去点,不然我怎么睡啊。”
手底下喝醉的夏释冰仿佛一摊烂泥,软趴趴的却犹如又千斤重,根本推不动。
“喂。”见夏释冰装死不动,程姣姣又推了推。
“……”
“喂。”程姣姣声音沉了些。
“……”
“喂!”程姣姣怒了,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大腿上。
夏释冰剑眉一拧,蓦的伸手抓住程姣姣,一把拽到床上,然后一翻身,脚一勾手一搂,一手一脚全压在了程姣姣身上,正好是程姣姣今早醒来时的样子。
“你……”程姣姣双眉一竖正要发怒,夏释冰一口酒气喷到她脸上,闻的程姣姣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知道你没醉。”当年无名山庄酒窖里那么多坛酒下去他都只是微醺,可见他酒量之高,今天折兰宫摆宴总不能灌了他比那次还?多的酒吧。
程姣姣被夏释冰这么箍着压着相当难受,但又腾不出手脚来推开她,扭来扭去,累得气喘吁吁,喘了两口气,缓过劲儿来,正要再接再厉,一直装睡的夏释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要是再动,我今晚就要了你!”
程姣姣一怔,顿时不敢在动,她很清楚他说的那个“要”字是什么意思,不动就不动,只是——夏释冰身上源源不断传过来的酒气真的让程姣姣恨不得晕过去……
“我能转个身吗?”程姣姣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夏释冰手臂一紧,将程姣姣的脑袋压进胸膛。
答案很明显,不可以。
晴空如琉璃,白云似烟纱,四周青山围绕,武林大会的旌旗迎风招展,折兰宫大门前广阔的广场上一座实木搭建的擂台巍然而立,远远看去,仿佛一只巨兽伏地而卧,除了正对下山之路的那一边,擂台三周,俱搭了一座座小小的独立的看台,摆了桌椅。
能享受那些桌椅的,自然都是那些有?资格宿在折兰宫里的武林大派,江湖名流,例如——程姣姣那样儿的。
作为无名山庄兼极星阁主子的妻子,程姣姣这种小卒一下就跃身武林名流之列了。每座小看台上都只摆了两椅一桌,于是许多两椅一桌的后边和身旁就站了一溜的手下或弟子。例如程姣姣的旁边站着段老大,段老大身边站着莫兰,夏释冰身边站着魏荆,魏荆旁边是极星阁的左护法,两撇小胡子,两眼总是笑眯眯的,但一睁开眼,眸中透着的精明真是挡也挡不住。后边则是一溜排开的夏释冰从护庄十八卫里挑出来的八个面目肃杀,手按腰间佩剑,时刻戒备,好像随时准备打开杀戒的……打手?
王叔则带着其他人站在给其他小门小派和江湖草根看热闹的擂台另一周,就是下山的那一边儿……估计是助威的。
总之是非常有气势,非常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对了。
再观其他看台,也都是弟子啊手下啊成?堆成?堆地围着,比如说程姣姣对面的那个,隔着擂台都能看到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见程姣姣直向他们,站在掌门身边的大弟子瞧见了,便以极其傲慢的神色把下巴一台,眼睛一白,鼻息微翕,程姣姣猜测,他多半是以他这辈子最轻蔑鄙视傲骄的姿态“哼”了一声。
程姣姣看着他,秀眉挑衅般地连挑了两下,随意搭垂茶几边上的纤手一动,大拇指往下戳了戳,然后又把小指翘了翘。
既然有这么大的靠山在,如此大好机会,就让她狐假虎威一下好了。
夏释冰左手搭在座椅扶手上支着脑袋,半阖着眼慵懒地倚在椅子里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讲程姣姣和对面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单眉一挑。
程姣姣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她独创的双重鄙视手势。以免收到他的嘲笑。
以一记挑衅又鄙视的瞪眼结束了与对面的“神交”,她收回目光,悠悠道:“意思意思的意思。”
中原语言果然博大精深,用三个连接的意思便能表达出许多意思,至于这是什么意思,你猜。
夏释冰闻言,嗤笑一声。即便是嗤笑,那也是刹那间万种风情,程姣姣可以感觉到许多女人从四面八方“唰唰唰”射过来的如痴如醉的目光。
夏释冰为了显示自己成?熟了的男人魅力,这几年穿的都是深色的衣衫,中衣衬袍什么的样样俱全,穿得那是中规中矩,但是今天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又穿回了那一身骚包的红色衣袍,除了发髻仍然挽得整整齐齐之外,其他的真是跟当年如出一辙,一副成心招蜂引蝶的姿态。
“妖孽。”程姣姣吐槽了一句,鄙视地转过头。
估计是夏震风曾是武林盟主在江湖上地位尊崇或者是无瑕山庄根基深厚家大业大,他们的看台与慕容霁的一样,设在了擂台的正对面。
江湖上都是论本事排位子的,能坐在那里的都是江湖顶端顶端上的人。虽然夏释冰照样家大业大实力雄厚,但到底还?是江湖新秀,位子虽然就在主看台边上,但这一步之遥差的确实千里万里之远,说到底,还?是没爹可拼的关系……
至于萧霖,他与程姣姣坐在同一边上,不过却是在那一溜看台的尾巴上,估计是因为别人不知道他爹是谁的关系……
好像感觉一道目光在注视她,程姣姣下意识转头往下山的那一边的人群望去,那一边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站了一堆人,程姣姣却还是很容易找到了那个目光的来源——杨天凌。
看见程姣姣望了过来,杨天凌扬起一个微笑,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
披着羊皮的狼,程姣姣连脸皮都懒得动一下,直接无视。
“咚咚咚。”低沉却又宏亮的鼓声响起,一个须发皆白的江湖老前?辈从主看台上站起,稳步走到前面——这是慕容霁请来主持武林大会的江湖前?辈。
慕容霁一身墨色衣衫,腰间缠着一条镶碧玉的白色腰带,他的淡漠的神色更使得他的面庞像刀刻斧削一般冷峻,又像是一把反射着月光的出鞘宝剑,凌厉的锋芒毫不遮掩,他稍稍落后一步,跟在那个老前?辈的身后。
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照例,又是一番用浑厚内力传进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的讲话,程姣姣照例左耳进右耳出,侧头看着慕容霁发呆。
莫非是是像他爹?程姣姣看着慕容霁的容貌,真是看不出半分像宋兰。
“看够没有?”夏释冰阴森森的声音从旁钻进耳朵。
白眼飞刀一记,程姣姣清楚地表达了心中的不屑之情,却没有?再盯着慕容霁看。
她的目光刚一收回,站在主看台的慕容霁便跟着看了过来,眸如寒星,暗藏刀锋。
夏释冰头一偏,狭长的丹凤眼便直直对了上去,他的嘴角轻勾,笑容邪肆,眼中似笑非笑,像是挑衅,又包含着促狭,像是在看他,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
两相一交锋,夏释冰的眸子仿若吞没一切的深潭,使他眸中射过来的刀锋泥牛入海,消弭无踪。
呵。慕容霁的唇角几不可见地一牵。
“那个带着白色帏帽的女人是谁?”夏释冰的眸光一转,不经意地留在了主看台上一个戴着帏帽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的身上。
闻言,程姣姣头一转,也跟着看了过去。
他说的那女子坐在慕容霁那个中心大看台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身着一件藕荷色的对襟襦裙,身姿曼妙,光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
魏荆眉心微蹙,对着那个女子看了会儿,道:“属下不知,也许是谁家带来的闺女,要不要去查?”
谁家的闺女?夏释冰眉梢微挑。
“算了。”以不变应万变,到时候总会知道的。
“夫人会吃醋的。”末了,他又淡淡地加了一句。
程姣姣,“……”
魏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