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菱一愣,显然没想到程姣姣竟是这样的反应,但还是阴毒道?,“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惨一千倍,一万倍。”
好老套的台词,程姣姣很?想翻一个白眼,扫了眼已经霍然起身正紧张地看着她的夏释冰,程姣姣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苏菱,“我知道你是想我帮你杀了他?。”
“如果你是指望我帮你杀了他?的话,”程姣姣耸了耸肩,“抱歉,我这辈子都是打不过他?的了,而且我也不想被极星阁跟无?名山庄满江湖通缉追杀。”
程姣姣话音落下,大堂中愈发寂静,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苏菱,程姣姣叹了口气,上下左右将她端详了一番,悠悠叹道:“真是个傻姑娘,除了苏盛那个废物是自找的,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对苏家动手了?”
说罢,程姣姣忽然神色一凛,手指跟着一动,将一点白色的粉末弹进?苏菱鼻中,瞬间便让苏菱昏了过去,与此同时,苏菱袖中突然冒出一条小蛇。
程姣姣一掌将抓着苏菱的那个堂主推开,小蛇飞跃而起咬向程姣姣的咽喉,程姣姣眼疾手快将蛇抓在手里,手中内劲一吐,便将小蛇掐死。
甩掉手中已经被掐得筋断骨折的小蛇,程姣姣喃喃道?,“竟然有两条。”苏家的确厉害,这样在袖中藏两条活蛇的本事可不是潇潇谷的人能做到的。
“姣姣。”夏释冰早已冲到了她身边,一边对人挥手吩咐道?,“把人拖下去!”
“是。”立刻就有人讲昏倒的苏菱拖了出去。
“你没事吧。”夏释冰紧张地抓住程姣姣的手,仔细查看着。
“没事。”以前在山中采药,这种攻击性极强的毒蛇也不是没遇到过,自然轻松拿下,只不过,眼前又是一阵晕眩,比刚才的更加强烈。
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迅速在眼前聚集,程姣姣脚下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姣姣!”夏释冰大惊。
苏静屋中。
“怎么样?”夏释冰紧张地看着王叔。
王叔收回搭脉的手,道?:“内里空虚,外强中干,听说她以前曾受过一次很重的伤?”
重伤?夏释冰略一沉吟,“三年前她受过两次重伤,其中一次连眼睛也看不见了。”
王叔睨了一眼程姣姣苍白的面容,“应该是那几次受伤后没有好好调养,以致伤了根本,这丫头不是潇潇谷的弟子吗,怎连这些都不知道!”
夏释冰眸中掠过一抹痛色,“请王叔开药吧。”
“药?”王叔挑眉,冷笑道?:“她如今的样子,就是以前积压在身体里的亏虚开始显山露水,这可不是一两贴药就能治得好的,恐怕她师父都无能为力。”
说是这样说,可王叔还是走到桌边,开始写药方,一边继续道:“她这样子,就算老?实在山庄里呆着休养调理,也得要个三五年的功夫,像她这样每天在江湖里游走,若是再受个重伤……”
“会?怎么样?”夏释冰狭长的眼中透出凌光。
王叔看了他?一眼,冷哼,“还能怎么样,根基尽毁,死!”
夏释冰目光一窒,“怎么会?……”
“而且,”王叔笔锋一顿,“她脉象甚是奇怪。”
夏释冰神色一动,“哪里奇怪?”
王叔沉吟片刻,嗤笑一声,道?,“不知道,说不好是她们潇潇谷特有的毒术也未可知。”
夏释冰剑眉一皱,面色不豫,“王叔!”
王叔收了笔,拿起墨迹未干的药方纸吹了吹,淡淡道?:“我的确不知,这得去问问她的师父或同门师兄才行?。”
夏释冰转头握住她的手,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她的指尖却泛着冰凉。
“魏荆。”他?唤道。
魏荆应声推门而入,“庄主有何吩咐?”
“去熬药。”他?道?。
“是。”魏荆从王叔手中接过药方。
王叔将药方递出,站起来掸了掸衣服,对他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找个媳妇儿了。”
“呃……”魏荆面色一僵,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如今苏家的人虽然已经完全从极星阁里清理了出去,但毕竟大势初定,苏家在极星阁的根基又比他?们深许多,到底有没有剩余的钉子留下谁也说不准,单看今日苏菱和那两个暗沙的人能闯进来就知道,苏家善毒,所以给夫人熬药这种事,还是得仔细着点。
王叔瞥了眼正呆滞地盯着程姣姣的夏释冰,心中暗叹了口气,道?:“我也走了,还有很?多事得准备准备。”
门被“吱呀”一声合上。
程姣姣的唇色比之刚才稍稍红润了些,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抬手,夏释冰轻轻拂过她尖尖的下巴,黑如点漆的双眸中温柔与痛苦交织。
他?总是想法设法地让她回到他身边,他?自以为已经够爱她够了解她,他?尽可能的在她的身边布满了影卫,他?甚至亲自在她身后保护她。可是,他?却没有发现,比起以前,她的下巴尖瘦了许多,脸颊也是那么消瘦,腰也是那样纤细,他?的拥抱似乎只能感觉到她挌人的骨头……
原来,他?还是不够爱她呀……
夏释冰心中涩然,轻叹一口气,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等这次武林大会一过,他?便带她回山庄,好好圈养起来,只不过三五年的功夫,一晃眼,肯定能养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姣姣在他怀里,然后再生几个孩子,冬天在山庄泡温泉赏梅花,夏天就到地宫避暑。
想到这儿,夏释冰的唇角不觉微微勾起,对,王叔只是说姣姣身子虚而已,补补就可以回来的嘛,只要肯花时间……
只是为何他?心中总是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喂。”程姣姣一睁眼,便看到夏释冰握着自己手,一会?儿笑眯眯,一会?儿又目光凝重,很?不客气道?:“你脸抽经了?”
夏释冰回过神,脸色一黑,“你再说一遍?”
程姣姣翻了个白眼,转换话题,“我睡了多久了?”
夏释冰眸中精光一闪,“你不是医术了得吗,你觉得自己睡了多久?”
程姣姣撑着坐起来靠在床背上,想了想,“就现在的情况,应该睡不了多久,顶多一个时辰。”
“看来你很?清楚嘛。”闻言,夏释冰双眸一眯,两指一把捏住她的下颌。
她果然很清楚!想起她竟然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夏释冰就来气。
眉梢一扬,他?的唇角勾出一个妖冶的角度,如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中慵懒之色尽褪,爆出邪肆的目光,他?倏地将脸贴近她,“虽然我不是养不起一个病秧子,但是我更希望你白白胖胖地被我养在身边,以后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好好跟在我身边,这外面是非多,若是再有什么磕磕碰碰的,我可要真要拿条绳子把你栓起来了。”
他?的声音蛊惑低沉,又带着他?以往一贯慵懒的风格,有一种说不出的迷惑人心的魔力,就好似妖怪施的迷心咒一般。
“啪!”程姣姣一巴掌拍掉夏释冰的手,“说梦话呢?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虽然程姣姣能听出来他这句听起来很欠扁的话里其实并没有恶意,相反,这应该都是他的关心他?的爱,但程姣姣心中就是没来由的一阵厌恶,即使他?说得再好听,长得再俊俏,她还是想将他?推得远远的,就像……对待一个突然靠近的陌生人,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情分,只有反感。
“程姣姣!”夏释冰心中的柔情被她眼中不自觉暴露出来的嫌恶狠狠刺痛,口气亦不善起来,“你若是再敢离开,我真的会?拿一根铁链把你栓在我身边!”
程姣姣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个偏激狂,她甚至觉得他?心理出现了问题。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这种难缠的家伙吧,她以前不知道瞎了什么眼!
“你给我滚远点!”程姣姣心中的怒火“噌噌”地往上冒,他?其实是夏向云跟宋兰的儿子吧,怎么看起来如此有宋兰的风范呢!都是感情偏激的人!
夏释冰心中的柔情早已跑得一干而尽,怒火早已冲顶,“程姣姣,你不要太过分!”
“我哪儿过分了,哪有你过分,若是被你这种种马一样的男人关在身边,我宁愿去死!”程姣姣早已怒火冲了头,理智什么的早已离她远去,只觉得自己的血压“噌噌”地往上飘,她本就不是什么乖顺之人,此刻被怒火冲了头,自然是什么话刻薄拣什么话说。
“你!”夏释冰额头青筋暴起,花了好大的劲才没一把掐死眼前的这个人,什么邪媚风流之态早已尽数抛弃,俊脸被怒火烧得通红。
夏释冰发誓,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跟人这样吵过架,最近却是第二次了。
叩门声响起,截断了夏释冰的怒火,门外传来魏荆的声音,“庄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