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当然漂亮。”重霜赞道。
程姣姣笑容狡黠,“若是重霜姐穿上喜服,一定比我漂亮好几倍,可想好了什么时候嫁给我师兄?”
“说什么呢!”重霜娇斥一句,“谁要嫁给他了。”
程姣姣几步蹿到重霜身边,“呵呵,重霜姐害羞了?”
重霜将脸别到一边,“今日是你成亲的日子,干什么扯到我身上来。”
“嘻嘻……”
程姣姣正要开口,房门蓦地被推开,丹云冲进门来,大喊道:“来了来了,夏庄主来接新娘了!”
隐隐约约,已经听到了那喧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
丹云看了看已经打扮好的程姣姣,“喜帕呢,快点把喜帕盖上。”
“这儿呢。”胜雪赶紧将喜帕递过来。
重霜素手纤纤,拈起喜帕向上一扬。
丹云上前扶住程姣姣,正要朝外走,重霜突然上前一步,拉住程姣姣的手,看着被喜帕蒙住了头的程姣姣,目光灼灼,“我祝你幸福。”
“谢谢。”
“你们打扮好没有,新郎可要等急了!”萧霖从外头跑进来高声问道。
“来啦来啦。”丹云一边扶着程姣姣往外走,一边扬声喊着。
胜雪收回望着程姣姣背影的目光,对依然呆呆站在原地的重霜道:“小姐,我们也赶快走吧。”
“嗯。”
院外,锣鼓喧天,鞭炮声声,程姣姣由丹云扶着,坐入花轿。
“起轿!”
夏释冰策马在前,俊美邪魅的面容上挂着由心而生的笑容,总是随意披散着的黑发也规规矩矩地束起,看起来少了一分慵懒多了一分稳重,虽然平常日子也穿得是一身红衣,但大婚的喜服却将他映衬地更加俊美妖娆,微微扬起的眼尾,透着邪魅的双眸,能将这天下女子的心都勾了去。
耳边充斥着轿外的锣鼓声,程姣姣坐在花轿中,油然而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想不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那样猝不及防,好似在做梦一般。
她,真的是要嫁人了呢。
忆起当初相识的情景仿佛在就在昨日,在山庄里的甜蜜,在客栈中自己的刻意疏离,一切都历历在目,转眼间两人便要结为夫妻了。
程姣姣向前看着,仿佛能透过喜帕和轿帘看到迎亲队伍前骑着马的夏释冰。
花轿微微一顿,将程姣姣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已经是到了无名山庄的大门前。
外面锣鼓喧华,程姣姣的心无端地乱了节奏。
忽而眼前微亮,轿帘挽起,程姣姣微微抬头,便见眼前伸来一只修长而稳定的手。
轻轻咬住下唇,程姣姣刚一抬手便被他牢牢握住,轻柔往轿外一带。
广袖垂曳,程姣姣随着手上的力道缓缓步出花轿,站至夏释冰身侧。
“别紧张。”他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
任夏释冰牵着手,程姣姣低着头,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却放心地一步步迈上台阶,跨过门槛,缓缓走向喜堂。
满堂结彩的喜堂两边或坐或站着不少观礼的客人,都好奇地看着盖着喜帕的程姣姣,不知是怎样绝色的女子才能与夏释冰相配?
人群中,一袭白衣清洁高华,站在人群中好似鹤立鸡群,如黑夜般深沉的双眼中不知是喜是悲。
喜堂的上首,张姑姑与夏释冰的师父金面人正襟危坐,面带微笑地注视着缓缓走来的新人,眼中流淌着层层叠叠的喜悦与安慰。
“一拜天地!”
从此举案齐眉,许下白头之约。
“二拜高堂!”
自此十指紧扣,携手比肩。
“夫妻对拜。”
今后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如果可以,此生与君共。
“送入洞房!”
随着耳边响起的喝彩声,程姣姣跟着交入手中的红绫往喜房走去。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红烛高烧,程姣姣坐在床沿上,等身边的人都走尽后,轻轻将喜帕掀开,熟悉的屋子中满屋挂满了红绫,窗上门上到处贴着大红的喜字,案桌上一对红烛静静地燃烧着。
程姣姣转过身,细细抚摸着喜被上绣的百合,映着烛光的双眸更加流光明媚。
屋外突然响起脚步声,程姣姣忙将喜帕盖好坐端正。
推门声响起,一个脚步声行至程姣姣身前,道:“夫人,喝杯茶润润喉吧。”
程姣姣从喜帕下看着站在跟前那双绣花鞋,舒了一口气,就知道不可能这么早就来了……
接过茶杯,程姣姣蒙着喜帕低头随意抿了一口便将茶杯递还了回去。
丫鬟接过茶杯,便退了出去。
程姣姣吐出一口气,将喜帕吹得微微扬起。
这下可真是要无聊了,屋子倒是大,可能干什么呢,又没人聊天。
僵坐了一会,程姣姣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眼帘有些重重的,想来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程姣姣眨了眨眼,才刚拜完堂,论时间现在还早得很,外面可能才开始也说不定。
“唉呀。”程姣姣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那么,用来小睡一觉的时间想必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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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程姣姣睁开眼睛只觉得头胀胀的疼。
随手抬起袖子揉揉眼睛,等等,喜服!
程姣姣想了想,对了,她已经成亲了!
窗纸透亮,想来天色还未暗下,看来她刚才只是小睡了一会儿而已。
用手撑着坐起身,程姣姣直觉一阵头晕眼花,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一定是太累了。程姣姣这样想。
顺手扯过喜帕,正待蒙上,眼角不经意瞥见桌上的那对喜烛。
烛泪千层,原本又高又粗的一对龙凤喜烛已经烧到了底,残留着的一星半点火苗奄奄一息地晃了晃,终是撑不住化作了一缕青烟。
喜烛燃尽了?程姣姣愣愣地看着那仅剩的一点火光熄灭。
天亮了!
程姣姣猛地站起来,茫然四顾,整个喜房还与昨日一样,昨日自己横着躺在床上,今日醒来还是横着躺在床上,桌上的酒菜依旧,没有人动过,床上的被褥除了被自己弄乱的地方,别处还是一样。
一切都原封不动。
只是,夏释冰呢?
昨日是她们成亲的日子,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应该叫醒她,她应该今天一睁开眼就看见他的,他应该在这里的,可是,他人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可是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该在昨日弃她不顾啊!
程姣姣猛地拉开门,门外一个丫正端了洗脸水的丫鬟吓得手一抖,“夫……夫人。”
“你们庄主呢?”程姣姣拉住她手臂问。
“庄主?”丫鬟诧异,“庄主不是应该在里边吗?”
程姣姣一把扔开她的手往外跑去,可是偌大的一个山庄叫她到哪里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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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径上,魏荆惺忪着双眼揉着脑袋正要去厨房拿醒酒汤,远远看见程姣姣穿着大红喜服风一样地跑来,“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夏释冰呢?”程姣姣问。
“庄主?庄主昨夜不是早早便回了新房吗?”害得他后来被人一群已经醉得分不清南北只知道死命喝的醉鬼缠上灌了不少酒。
“他没有回来。”程姣姣道。
“什,什么?”魏荆瞪圆了眼睛,一下子神智就清醒了,昨天山庄里人员混杂,机关撤了不少,虽然暗桩老早就安排妥当,但是也不排除被人趁乱钻了空子的可能。
可……可是是庄主呀,庄主功夫那么厉害即使喝了不少酒但那些量在平时也就垫垫底而已,而且是在山庄里,怎么可能出事?
“属下马上派人去寻。”话音未落,魏荆已然飞身而去。庄主啊庄主还有什么比洞房花烛夜还重要,夫人可是您苦苦追来的,要是气跑了看您怎么办!
程姣姣看着魏荆离去,继续自顾自寻去,也许只是喝多了睡在路边了而已。
想了想从喜宴地点到喜房的路线,程姣姣一路仔细寻去,可就是不见人,只好换了别的路去寻。
一片白色的袍角映入眼帘,程姣姣转过头,只见夏清濯一身白衣出尘地立在面前。
“姣姣你在找什么?”夏清濯疑惑地问。昨夜他也喝多了,所以便没有下山,今早刚准备离去便见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在路边寻寻觅觅,整个山庄穿嫁衣的也只有程姣姣了,夏清濯心中涩然,却还是走上前去。
“呃……”程姣姣不知该怎样回答。
“嗯?”夏清濯神色温润。
“释冰……”程姣姣只觉得喉中苦涩,这种事情该如何教她宣之于口?
夏清濯剑眉一皱,“他欺负你了?”
“他昨晚没回来。”
“什么!”
程姣姣咽了口唾沫,“可能只是喝太多了所以倒在路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