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妖孽出现请注意

月光皎洁,程姣姣与夏清濯他们站在屋顶之上,所见之处空无一人。

“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夏清濯面色凝重,收回揽在她腰间的手,吩咐道:“梓溪,护送程姑娘下山。”

话音刚落,对面的屋顶上竟凭空出现了七八个手执寒剑的黑衣蒙面人。

“不要,我留下来帮你们。”这种时候逃跑未免太没有义气,程姣姣就算再怕,也不会在此时跑掉。

“程姑娘这件事情你无需牵扯进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梓溪,带姑娘下山!”夏清濯最后命令道,话音未落,便带着率先挥剑飞身迎了过去,南森与其他三人亦紧接着冲了上去。

“姑娘,请跟属下走吧。”那个叫梓溪的男子拱手道。

“我……”程姣姣看着已与黑衣人战成一团的夏清濯,重重咬住下唇。

“姑娘,来者武功高强,你留在这里也无益,不如快与属下离开。”梓溪的话音未落,程姣姣这边的屋顶上便飞身上来一个黑衣人,长剑破空直朝程姣姣劈来。

程姣姣心中一凛,手中钢针一挥,便打入那个黑衣人体内,那个黑衣人身形一滞,在空中急急旋身落于地上,脚尖一点又迅速飞身而起挥剑朝程姣姣而来。

“姑娘快走!”梓溪拉住程姣姣的手臂,飞身向山下逃去。

夜色寂寂,树影重重。

程姣姣与梓溪飞快在林中穿梭往山下而去,忽然眼前黑影一闪,竟是那个黑衣人截住了前头的去路!

梓溪长剑一横挡在程姣姣面前,道:“姑娘先走!”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只追过来一个她要是还跑,未免也太怂了!

“姑娘……”梓溪的话未说完,那黑衣人已经挺剑而上。

程姣姣手腕一翻就要将手中的钢针射出去,却不想背后扑来一股凛冽的寒气,忙侧身避开,手中的钢针亦招呼了上去。

这下好了,二对二,扯平。

“姑娘快跑……”梓溪那边早已自顾不暇却仍是想替程姣姣挡下新来的那个黑衣人,分神的瞬间便被对手在身上划了一刀口子,鲜血直流。

程姣姣目光一紧,知道再留下来定会害了梓溪,而且看黑衣人刚才避开他钢针的样子便知自己决不是对手,只能转身飞身而去,顺便也将那个黑衣人引走。

月光从树枝的缝隙间洒下,林中,两个飞快移动的身影一前一后在林中飞驰着。

论若武功,程姣姣不行,但论起轻功,程姣姣则鲜有对手,那是常年在悬崖峭壁间采药所练出来的,这世上能有几人是同她那样拿小命将练的轻功?所以这样的情况下修炼成的轻功自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脚尖蓦地一转,程姣姣飞身用脚勾在一棵树上,借着身子回旋的势头,一把将手中的毒粉撒了出去,另一手的钢针也随即接上,透过毒烟,射进了那黑衣人的身体。

那黑衣人敏捷避过了毒烟却没来记得避过随即而上的钢针,“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程姣姣拍了拍手落于地上,她精于制毒解毒之术,难免要在山间捕捉一些毒物,有些毒物用手是捉不到的,只能用钢针钉在原地使它动弹不得才抓得到,她一手暗器的功夫便是由此磨练而成,一通百通,迷眼□□的准头自然也不会差。

解决了最大的麻烦,程姣姣才分出精神来关注了一下周围的情景,却见周围树木繁茂,虽有零星的月光洒下,仍是黑漆漆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完了,程姣姣心中按叫糟糕,迷路了。

她也算是在山里头长大的,跟师父采药的时候没少在山里宿过,倒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一想到夏清濯他们还不知道怎样了,心中便不免有些焦急,原是可以慢悠悠等到天亮了再走,如今却是片刻都待不住了。

程姣姣摸着黑,跟着那一点儿少得可怜的方向感在林间走了小半天,终是败给了这漆黑的天色,若非可能招来敌人,她真想大喊几声。

右脚一空,程姣姣一踉跄,飞快稳住身子,借着那微弱的月光往旁边一看,原来是走到了一处斜坡边儿上,差一点儿就给掉下去了。

抚着胸口舒了一口气,程姣姣打算明早再走,刚打算找个地方窝一晚,脚腕上却突然一痛,低头一看,某种鳞片反射着月亮的寒光的条形毒物正蜿蜒着身子要离开。

呜呼!程姣姣觉得自己真是衰惨了,常年捉蛇今日反被蛇给咬了,而且乌漆麻黑的连被什么蛇给咬了都看不清楚,手指一动,程姣姣将钢针钉入蛇的七寸,然后眼前一晕终是逃不过要在斜坡上滚一遭的命运。

……………………………………男主角来啦!…………………………

日头高照,夏日中午炙烈的阳光从枝叶间滴落下来,落在了程姣姣的脸上。

程姣姣迷蒙着转醒,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与头上的枯草落叶,然后卷起裤腿,掏出身上的一个白瓷小瓷盒,从里头抠出了黄豆大小的一点绿色药膏,抹在了脚腕上那两点红红的小孔上。

不知是天生体质异于常人,或是后天日日与草药毒物为伍,像被蛇咬了这种单纯的,未经特别配置的毒,程姣姣向来自带免疫,撑死昏个四天就会自然醒来,按如今腹中饥饿的程度,程姣姣判断,自己应该昏了三天,说明那条蛇的毒还是蛮厉害的。

站起身,程姣姣抖了抖裙上的枯草,判断了一下方向,朝山下走去。

行至山下的时候,程姣姣去夏清濯他们之前拴马的地方瞧了瞧,果然马都不见了,三日的光景,夏清濯他们早已走了。

…………

天高地广,任凭闯荡。师父留下的信上的那八个字上,重点就在于“闯荡”,闯荡二字的重点则在于“闯”字上,闯荡江湖,闯荡天下。

闯荡江湖,多么豪气万千的词语,而像她这样没有宏图大志没有目的的人,估计只能游荡江湖了。

“唉,游荡江湖啊游荡……”程姣姣甚是唏嘘地一叹,手搭凉棚目视远方,“接下去该往哪儿荡呢?”

程姣姣并没有去寻夏清濯的想法,分开就分开了,有缘总会再见的,况且,人家貌似事儿也挺多的,自己何必跟着,早晚被嫌弃。

程姣姣就近找了一个村子在田野间悠闲了一日,然后搭上一个赶牛车去另外一个村子拉货的牛车,慢腾腾地挪了几个时辰的路。

临到一个四岔路口时,赶着牛车的老汉将车停下,指着其左边的那条路道:“姑娘,你往那条路直走半日便能到裴城,往右边那条道走便能到彭城。”

虽然程姣姣是瞎游荡,但是还是比较乐意在城里游荡,等她游荡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便回她的山沟沟里去,这样她一辈子也算活得有些起伏。

程姣姣跳下牛车,掸了掸屁股后面的衣服,拱手道:“谢谢你啊大爷。”

老汉拿着赶车鞭子的手摇了摇,“不用谢不用谢,姑娘还是快赶路吧,等会儿天色晚了可不,小老汉也要快些走了,不然晚上就赶不及回去了。”

“那好,大爷您保重。”

看着老汉的牛车慢悠悠地直走消失在前方蜿蜒的小路上,程姣姣抛了一个铜板,决定走右边去彭城。

虽是初夏的时节,可到了中午,日头照下来仍是跟盛夏似的不留情面,程姣姣不过走了一小段的路程,便有种倒进路边树荫里不出来的冲动。

看着前路漫漫,程姣姣不禁感叹,若是有匹马就好了……不对,她还得先学会骑马。

太阳晒得人头昏脑胀,程姣姣看着路上反正没什么人,索性额头朝地顶朝天地低头疾走。

倏然,一匹骏马从路旁的树丛里斜蹿上了大路,这突然的状况,低着头疾走程姣姣根本收势不及,狂奔的骏马亦一时收不住蹄,直奔而来,眼看着就要撞在了她身上。

娘咧!

程姣姣很没出息地脚下一软就跌在了地上,脑中却还清醒,危急之中对着马鼻子扬了一把粉末,就地从马蹄下滚出了危险范围。

马儿因程姣姣的那把粉末受了刺激,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然后疯狂地高扬着前蹄颠动着身躯。

“吁——吁!”马上的人亦被马儿甩得左右摇晃,费力地保持着身形不让马给甩下来的同时,又安抚着马儿停下来。

总算,马儿在癫狂了一会儿后安静了下来。

“噌!”长剑出鞘的声音。

那人执剑从马上指着程姣姣,喝道:“你给赤风下了什么药!”

程姣姣被马吓得心头乱跳气息紊乱,这时方才缓过神来,抬眸看向马上的人,然后——呼吸停了。

那匹黑色骏马上坐着的人英姿勃发,浓密厚重的两道剑眉像湖里倒伏的柔软水草,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中邪气四溢尤其惹人注目,长翘的睫毛仿若黑翎,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双唇仿若朱砂点就,比女子还艳丽三分,略偏小麦色的肌肤,一头长长的黑发如玉如瀑,并不加任何束缚得肆意飘在身后。

阳光斜斜地倾倒在他的身上,发丝微微泛着金黄的光泽,看上去竟有种浑不似真人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还穿了一身黑袍,那黑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只用一根腰带束紧,领口大开,性感的锁骨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

这一身深色的黑衣没衬得他沉稳冷峻,反倒是衬得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不羁的邪气,半眯的眼中又透着一股子慵懒之气。

程姣姣想起了隔壁老赵媳妇家那只不逮老鼠的猫,它趴在墙头上晒太阳的时候便是这样一个样子,但眼前这个,分明是已修炼成了精。

“问你话呢!哑巴了?”马上的那位显然不喜欢被人傻呆呆得盯着瞧,不耐烦地吼道。

“掺了花椒的面粉而已……”程姣姣痴痴道。

若说夏清濯那样的容颜,俊雅出尘,谪仙气质,已是世间难寻,却只能当得“英俊”一词,

方还不能称真正的美男子,但眼前的这个人却是真真当得“美”这一字。

美丽漂亮的男子。

好吧,程姣姣知道这么组词很文盲,但这是事实。

马上的人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狠狠瞪了程姣姣一眼便打算拍马离去,却倏地被程姣姣腰间的一块玉佩吸引了眼睛,那邪气的丹凤眼中寒意顿起,冷冷道:“你这玉佩是从哪里得来的?”

程姣姣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中顿起的寒风凛冽,心肝一跳,唯唯诺诺道:“别人送的。”

“送的?”他的眼中锐光一闪,突然出手如电俯身扯了程姣姣腰间的玉佩,扬鞭而去。

“喂,你强盗啊!”程姣姣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两条腿是不是追的上四条腿,仗着自己的轻功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