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银两你们是逃不掉的，还好大家分摊，相信能承受。”姚旭芒说道，“麻烦的事接下来的粮草运输。”
“大人刚才说了，大概会有人暗中下黑手？”方敬问道。
“或许对方都不用下黑手。”姚旭芒摇头道，“朝廷要求一个半月就要将粮饷凑齐并运到军营。银子好凑，可购买粮草就有问题了。按朝廷的意思，其中六百万两用来购买粮草一百万石，四百万两是将士饷银。一百万石粮草才能保证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口粮。朝廷出兵这件事洛阳附近的粮商肯定知道消息了，他们会囤积，会大幅提升粮价，平时六百万两是能够购得一百万石，可到时候五十万石都不一定能够买到。”
“十万石恐怕都悬。”方敬说道。
“对。”姚旭芒点头道，“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在洛阳得罪了人，那些人是不会轻易让你完成任务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联手那些粮商将价格提到一个惊人的地步，就算你买到了一百万石，付出的代价怕是要十倍不止。”
十倍的话，那就是六千万两了。
姚旭芒心中清楚明州商会肯定能够凑出一千万两，可要是六千万两，那就真的太离谱了。
“就算我耗费大代价购得了粮草，途中他们完全可以再破坏，不会让我准时抵达。”方敬又说道，“哼，又想赚银两，又想暗中使绊子，哪有那么好的事。”
按理说，这些粮商哄抬粮价朝廷肯定会管。
可这一次，朱文仁暗中授意的，朝廷那边大概是装作看不到了。
有太多人想要分好处，就是自己明州商会吃亏，自然不会有人帮自己出头。
“你想怎么做？”姚旭芒问道。
“卑职可以从其他地方购粮。”方敬答道。
“这也是本官的想法。”姚旭芒道，“不过你恐怕得远离洛阳才行，越远越好，那些地方受到影响小一些。只是一个半月的期限在这里，注定你无法离开洛阳太远，否则这粮草恐怕就无法送达前线了。要是时间充裕，本官觉得你在江南东郡购粮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惜了。”
“江南东郡购粮未必不可。”方敬说道。
“哦？”姚旭芒脸色一动道，“走运河？来得及吗？”
“一路靠大量纤夫拉船，抓紧赶路的话或许来得及。”方敬说道。
姚旭芒沉思了一下道：“到了洛阳这边，就得下船了，陆上的速度快不起来，只能是河上尽量快一些了。方大人，你可想好了，这样大量用纤夫，还有路上车马，众多挑夫，途中耗费的银两恐怕不菲啊。”
运河无法直接到太原府那边，只能在洛阳这边下船，然后走陆路。
从洛阳到太原有八九百里，靠马车驮运，时间很紧。
所以只能从河上节省时间，单靠船帆或划桨肯定是不能满足了。
得靠大量纤夫拖拉，或许才能勉强满足朝廷的期限。
“再大的代价也不及向洛阳这边的粮商购买的代价大吧？”方敬说道。
姚旭芒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倒是有些糊涂了。
真要在洛阳附近这些粮商中购买粮食，方敬起码得多耗费几千万两。
用纤夫等等全都加起来，最多几百万两就差不多了。
如此一对比，几百万两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方大人，你可想好了？”姚旭芒问道。
“想好了。”方敬肯定道，“卑职是不会让他们赚一文钱的。”
“好，既然如此，本官支持你。本官会给沿途的武林卫千户所下达命令，让他们全力配合你，当然沿途的官府也会通知，相信他们还是会给本官一些面子的。如此一来，时间或许还异常紧迫，但还是有完成的可能。北上运粮的挑夫想办法尽可能多的给你安排。”姚旭芒说道。
“多谢大人，卑职感激不尽。所需花费卑职会承担。”方敬感激道。
车马没那么多，到时候在陆上还是要靠人挑，或者是独轮车什么运粮，不动用数十万人，这粮草是运不到。
方敬离开了，姚旭芒对他还算是满意的。
在姚旭芒看来，方敬还是需要自己这边帮忙的，那就是承自己的情了。
若是方敬成功了，自然会念自己的好，到时候有他这样一个镇抚使站在自己这边，自己在武林卫中的势力便能提升不少。
毕竟方敬可不是寻常的镇抚使，明州商会掌握的财力还是非常惊人的，用好了，好处多多。
他一个镇抚使的能耐起码能抵好些个镇抚使了。
若是方敬失败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反正就是自己打声招呼的事，给他途中一些方便罢了。
当方敬回来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梁静薇小脸满是寒霜，气得狠狠骂了朱文仁好几声。
“朱文仁这是想要洗劫我们明州商会吗？”王惜月淡淡一笑道。
“他们大概是认定我们只能在洛阳附近购买粮食了吧。”许霓裳说道，“相信这次不仅仅是朱文仁出手，应该是联手了某些其他势力。”
“许姨猜测的很有道理。”方敬点头道，“朱文仁这算是给那些势力好处，这样他们才能有恃无恐抬升粮价，让我们不得不吃暗亏。”
“用我们的银两给他送人情？”梁静薇冷笑道，“亏他想得出来，方大哥，我们得给朱文仁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就算他是大皇子，也休想再找我们方家商号的麻烦。”
“别动气。”方敬笑道，“没必要。他所作的一些，不过是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罢了。”
“哦，也是吧，我们在江南东郡这边购粮，一文钱都不给他们。”梁静薇嘻嘻一笑道，“相信他们接下来肯定会囤积大量粮食，说不定还会提高价格收购，到时候就让他们自己留着好了。”
大家都笑了，为了将市场上的粮食全都囤积起来，朱文仁他们的势力肯定会将一些小粮商的粮食收购，为了更快收购，肯定会比平时更贵一些。
到时候自己这边不在洛阳附近购粮，他们突然囤积的粮食肯定是赔本的买卖。
“我倒是有些担心，从江南东郡购粮真的来得及吗？”沈芸妍有些担忧道，“就算走河运，可他们知道之后，肯定会恼羞成怒，中途派人找麻烦是肯定的。如此多的粮草，守卫起来不容易，可他们想要破坏就太简单了，随便一把火就能让我们损失惨重，怕是防不胜防。”
沈芸妍的话让大家冷静了下来。
“其实运河这边只是一个幌子。”方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