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萧对独孤凌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见状，独孤凌云看向叶萧，“我羽化仙门当年虽然有过一些辉煌，但如今已成过往云烟，老夫也只剩一缕残魂苟延残喘。”
“阁下身为黑暗神教少教主，却对老朽行礼，我这把老骨头可是受之有愧啊！”
闻言，叶萧巧然一笑，“前辈说笑了……”
“晚辈在幼年的时候，就常听家父言及，称独孤前辈当世之时，乃是中土神州第一高人，今日能侥幸得见，实属晚辈的荣幸。”
这时，一旁的鬼祖听到二人的谈话，却是微微皱眉。
如今在场的各大势力之中，黑暗神教本就势大。
若是孤独凌云再对叶萧流露出赞赏之意，那局面对阴风鬼宗而言，显然是十分不利的。
因此鬼祖看向叶萧，有些阴阳怪气道：“叶少教主，可真是做得一手好戏啊！”
叶萧黛眉微蹙，“你此话何意？”
鬼祖咧嘴一笑，“黑暗神教来此，说白了不也是为了羽化仙门的传承而来，既然大家目的都是一样的，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叶少教主，以你黑暗神教的行事风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尊敬长者了？”
听到这句话，叶萧瞥了他一眼，“哈哈哈，你说得对，老狗！”
“我从不尊敬长者，因为老人之中也有许多道德缺失之人，但我却尊敬该尊敬之人，独孤前辈一生成就卓然，我身为晚辈，尊敬一些自然是应该的，可是……”
说着，叶萧又看向鬼祖，“可是，对你这种白活了一大把年纪的老家伙，我一般是不尊敬的，那么我称呼你一声老狗，不过分吧？”
老狗！
鬼祖一张老脸顿时一僵，“你！”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是一愣。
显然没想到，黑暗神教这位少教主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这么能气人。
鬼祖目光死死地盯着叶萧，“你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叶萧一脸狡黠，“怎么，你想咬我啊？”
鬼祖被气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对于黑暗神教多少会有一些忌惮。
可是他怕什么，他都活不长了。
心念及此，鬼祖一步踏出，周身爆发出一股强大气势，“好个臭丫头，如此没有教养，那老夫就代替你家大人好好教训你一番。”
然而就在这时，叶萧身后那位祭师却站了出来，看向鬼祖道：“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鬼祖竟是毫不退缩，眼看双方就要动手。
“唉……”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叹息传来。
独孤凌云看向场内众势力，无奈摇了摇头，“如今看来，我羽化仙门覆灭之后，中土神州各大势力可真是一盘散沙啊……你们如此争斗下去，就算斗出一个胜负，那又有何意义呢？”
闻言，场内众人皆是一愣。
这时，天南院长问道：“独孤门主，不知此言何意？”
独孤凌云看向众人，“你们可知当年的羽化仙门，为何突然间销声匿迹？”
此言一出，场内瞬间沉寂下来。
与此同时，陈封看着场内众人的表情，心中却是一震。
不知！
从场内众人的表情来看，无论是天南院长、鬼祖、刀宗还是黑暗神教那位祭师，脸上都是一副茫然之色。
这证明，他们这些老辈强者，竟然也不知道羽化仙门当年覆灭的原因。
这让陈封感到无比惊讶。
羽化仙门这样一座超然势力，一夕之间消失于众人的视野之中，本以为各大势力的高层，多少应该知道些内幕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羽化仙门当年的覆灭，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谜团。
这时，叶萧沉声道：“独孤前辈，其实晚辈也十分好奇，以羽化仙门当初的体量，究竟为何会一夕之间消逝于世间？还请前辈明言……”
羽化仙门当初覆灭的时候，外界一直传闻，是黑暗神教所为。
毕竟羽化仙门消逝之后，黑暗神教迅速崛起，如今已成为中土神州第一势力，外界难免会有如此联想。
可是只有黑暗神教自己清楚。
当初羽化仙门的底蕴无比恐怖，即便是现在处于巅峰的黑暗神教，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因此，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叶萧问出此话，也是真的出于好奇。
当年如此强大的羽化仙门，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才会沦落至此？
独孤凌云微微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后才道：“羽化仙门，当初败给了……天道！”
天道！
闻言，众人满脸疑惑，“天道，是什么势力？”
独孤凌云道：“天道，不是一座势力，而是一种规则，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秩序。”
“这种规则，以你们现在的高度接触不到，只有你们强大到一种程度，才能察觉到这种规则的存在。”
听到这番讲解，众人无疑更加困惑了。
规则！秩序！
什么意思？
这时，独孤凌云道：“你们可知，这片世界为何以天武大陆命名吗？”
刀宗连忙道：“传言中，这方世界从古至今，没有一位武者有能力超脱天武境界，致使古人认为，天武境界就是武者的极限，因此将此世界以天武命名。”
闻言，独孤凌云却摇头道：“不！不是没有能力……”
“天武大陆历史如此悠久，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知诞生了多少妖孽，他们有不少都修炼到了天武巅峰之境，可是却没有一人能再进一步……限制他们的，不是天赋，而正是天道规则！”
“什么！”
闻言，场内诸人全都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独孤门主是说，这方世界有天道规则存在，而正是因为天道规则的限制，才使得这片世界的武者，无法打破天武境界的桎梏？”
独孤凌云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道：“当年我羽化仙门，正是发现了天道规则的存在，却不甘心为天道规则压制，因而选择了……举宗战天！”
“当年一役，若是我们能赢，将会彻底改变天道规则，让天武大陆迈入一个更高的维度……”
“可惜，我们最终却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我羽化仙门当年鼎盛之时，共有四万八千个兄弟，与天道一战，几乎陨落殆尽，至于老夫，也在那一战中肉身崩碎，只余一缕残魂。”
“现在，你们可知道羽化仙门覆灭的真正原因了吗？”
独孤凌云目光扫向场内众人。
而此时，在场所有人却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一脸难以置信。
“什……什么！”
举宗战天！
当年的羽化仙门，不是败给了任何一座势力，而是败给了天道规则！
与众人的神情不同。
在一处角落之中，陈封听到老者这些讲述，却是一阵气血翻涌。
他看着虚空之上那位满面沧桑的老者。
如果事实真如这老者所言，那羽化仙门当年一战，真可称得上悲壮二字。
举宗上下，与天道一战。
不是为了宗门自身的利益，而是为了破开这方陈朽的世界，让天武大陆能够迈入一个更高的维度。
与之相比，如今中土神州各大势力之间的利益之争，简直弱爆了。
不知为何，陈封觉得这才是一座宗门的大义所在，也是身为一名武者，踏足武道修炼的真正意义。
羽化仙门！
陈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初在剑皇大墓，见到的那位名为易继峰的前辈。
一代剑皇，最终遗骸天涯，埋骨他乡。
还有墓中那个他素未蒙面，名为黄雨生的少年人物。
“那少年应该与我差不多大，却最终战死……”
心念及此，陈封取出一块玉佩。
正是当初易继峰给他的信物，也是那少年当年的遗物。
陈封手握玉佩，感觉此物莫名多了一些重量，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