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名的拉扯在皇后娘娘和汪挽的眼神中肆意流窜。
汪挽和沈欲的确没有告诉皇上这件事情,但皇后娘娘已经知道她和沈欲看见了她和鹿冥,心虚之余带着威压。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身居后宫多年的皇后娘娘。
回来的路上皇后娘娘和鹿冥已经商议了很多,若汪挽敢告发她私通,那就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控制汪家人,来个鱼死网破。
只是,这些自然已经都被沈欲和汪挽猜了,她们二人,只有汪挽有家人,沈欲只身一人,皇后娘娘威胁不了。
现在双方已经探明了意思,皇后娘娘自知位高权重,但是到底是后宫,她理亏,先退一步。
“挽儿姑娘乃女中豪杰,本宫自那次熊伤人的时候便已经欣赏,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本宫定会帮助你与丞相。”
皇后娘娘平时和汪挽说的话不多,今儿要不是有事,定不会说这么多的废话。
就连皇上都看出来了二人之间气氛不对。
“怎么了?皇后与挽儿之间倒也不必这么客气,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君臣一家亲,大家今日都放松一些。”
“是。”
皇后娘娘拿了一颗蜜饯塞进皇上嘴里,皇上笑眯眯地吃着。
正吃着,外面李佳惠来了。
“佳慧,今儿怎么这么晚?爹等你这么久了。”
“父亲莫怪,让鹿冥出去买了些吃食,他回来的有些晚。”
李佳惠说着还不忘责备身后的鹿冥。
一进屋子,鹿冥的眼神便看到沈欲和汪挽,还有神色凝重的皇后娘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先一切如常。
等见到皇上笑呵呵说话的时候,又疑惑地看着皇后娘娘,对方依旧没看他。
“是小的错,请皇上恕罪。”
鹿冥认错,其余人都看着他,皇上今日心情不错,只顾着笑,没看旁人的目光,便让鹿冥和李佳惠坐下!
“朕今日心情好,不怪罪你们,不过就是想让你们早点来,挽儿身体不适就来了,你们依旧也早一些,不可怠慢!”
“是,皇上。”
“是,父皇。”
李佳惠和鹿冥齐声答道,落坐在一旁。
皇上不说话的时候,屋子里气氛冷的可怕,鹿冥没敢看任何人,只坐在李佳惠身旁目视前方。
“朕这几日在姑苏城中,看到百姓安康,风调雨顺,甚是欣慰,城中的官府办事可靠,效率高,朕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成功。”
沈欲:“皇上高瞻远瞩,治国有方,自是天之骄子,臣等心服口服。”
“哈哈哈哈,爱卿今日过份了,大可不必拍朕马屁,吃菜吃菜。”
皇上与家人畅聊,吃吃喝喝,酒足饭饱之后,最后昏昏沉沉的,由下人扶着去休息。
李佳惠也要走了,她拉住汪挽,让自己的丫鬟去马车里取了几包药。
“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我不想让素素伤心,更不希望你死,这是我请人给你抓的药,虽然不知道对症不对症,但是对身体也是只有益处,没有害处的,你最好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否则我就…………”
“否则你就怎么样?”汪挽忽然食不知味,张口问道。
李佳惠犹豫了片刻,也说不上来否则就怎么样,把药塞给汪挽,气鼓鼓的就走了。
看着李佳惠的背影,汪挽忽然有些感慨,以前她与李佳惠针尖对麦芒,谁都不服气谁,说是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
可是自从生病后,李佳惠那聒噪的性子在她面前收敛了不少,一度让她以为生病的不是自己,是李佳惠。
公主的性子虽然跋扈,可骨子里却是善良的,只是可惜。
哎!
汪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抓着手中的药材不松手。
二皇子也恋恋不舍地到汪挽跟前,看到汪挽就会想到若真治不好,这张脸看一眼就少一眼,便更加不舍了。
“真想把你囚在本皇子身边,挽儿,从现在开始,本皇子每日都要见到你,谁也阻拦不住。”
这危险发言,汪挽看了看一旁的沈欲,果然眼冒火光,似是要立刻原地焚了二皇子。
“二皇子这又是何必呢,我不过是濒死之人,这世上美人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枝花。”
她也没想到二皇子对自己是来真的,若说花心,多少男人此刻会慌不择路的逃跑,怎么可能还会义无反顾的粘住不放呢。
对你真心,汪挽反而更希望二皇子早日接受现实,好好关心天下人,找个贤惠端庄的女子共度一生。
可偏偏,二皇子这头犟驴,根本就不听。
“本皇子就恋你这一枝花,而且在本皇子眼中,只有你是花,其他都是草,不值一提,根本无法同你相比。”
这激烈又窒息的爱意,让汪挽无言以对。
“二皇子,臣妇多谢抬爱,只是此生恐难如二皇子所愿,臣妇送二皇子上车。”
汪挽目送二皇子,沈欲上前像是宣示主权一般,与汪挽十指紧扣。
“二皇子请吧,再不回去天黑路滑,小心摔了。”
二皇子恨不得上去与沈欲撕咬一番,谁赢了谁带汪挽走。
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就是撕咬,他也毫无胜算。
“哼!”
马车的帘子被狠狠放下,二皇子驾着马车离去。
汪挽和沈欲住的地方就在不远处,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们也上了马车。
只是刚上马车不久,沈欲便一把捂住汪挽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出声。
有多久了,汪挽没有遇见这样紧张的时刻,沈欲身手也算不凡,能让他这般紧张的人,可见一斑!
外面安静的只剩呼啸的风声,远处桦林作响,汪挽竖起耳朵,却没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会不会是沈欲误判了,她想挣扎,忽然咻地一声,一支箭直穿马车,射在了汪挽的眼前,吓的她瞪圆了眼睛,惊出一身冷汗。
咻!
又是一支箭,这次竟射在了沈欲的心脏上。
汪挽感觉沈欲的手忽然松开,她立刻转身,将人抱在怀里。
“是谁?你怎么样?”
“有毒,快走。”
沈欲忽然感觉一阵眩晕,撑着最后一丝新年,推汪挽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