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的,昨晚跟沈珏说话还直说了开头,后面就忙活去了,苏月恒早上一醒,想到这个事情都有点懊恼,真是的,如此重要的时候,怎能说了一半就忙别的去了呢。
好在沈珏识趣,主动让人过来说明来了,苏月恒甚是满意。
苏月恒指着旁边的凳子对魏紫道:“给寿宁看个座儿。”
寿宁连忙抱拳谢过,正想推辞,怎还在奶奶面前坐的。这时,一边已经摆好凳子的魏紫,赶紧悄悄扯了扯寿宁的衣服:“奶奶让你坐你就坐。”魏紫跟随苏月恒多时,可是知道自家奶奶的脾性的,她说让坐就坐,绝非客气。要是客气过了,说不得奶奶还会着恼的。
被魏紫这一扯,寿宁耳朵一红,赶紧对着苏月恒谢过:“多些奶奶。那我就斗胆坐了。”
二人这一互动,苏月恒看得甚是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好好,你赶紧坐下,好说话。”被苏月恒这一笑,寿宁颇是有点手足无措的坐了下来。
苏月恒莞尔不已,看着寿宁这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苏月恒也不再调侃于他们了。直接开口对寿宁道:“寿宁,爷叫你来,可是要说什么?”
寿宁欠身道:“爷让我跟奶奶说说为何昨日他没有及时赶到荣寿长公主府的事情......”
因着自家爷的交代,寿宁一开始就将自己今日来解释的主要议题亮了出来。寿宁可是知道,昨日奶奶在荣寿长公主府遇险的事情,爷很是担心也很是恼怒。
爷有多着紧奶奶,他们这些下属都是看在眼里的。因着爷有事处理,虽然及时安排了人去荣寿长公主帮奶奶处理事情去了,但爷还是因为自己不得亲自及时前去很是懊恼的。
“爷当时听到奶奶遇险的消息后,立时就安排了人前去荣寿长公主府传信。本来爷是准备立时亲自前去的,可是,因着爷还有重要事宜去处理了,所以,就来的晚了些。”寿宁一口气将自家爷昨日去的晚了的原因说了出来,真是不带停的,可是要赶紧帮着自家爷说清楚这事儿。
苏月恒点点头:“嗯,我想也是的。”对于这个,苏月恒甚是理解。健柏一向在意自己,上次自己娘家嫂子来访,沈珏知道了就第一时间赶回了家。这次,自己在荣寿长公主府遇险的事情,沈珏知道了必定也是着紧的不行的。
点完头,苏月恒问道:“想来爷是因着要紧的事给绊住了脚。可是什么事?”
寿宁赶紧将事情经过说了起来。
听完,苏月恒不禁吐了口气,自家男人做事可真是雷厉风行。
自己在荣寿长公主府上被一帮女人陷害,他就立马去对付人家男人,可真是应了当年成亲那句话,谁要是欺负了她,他就去欺负人家男人给自己自己出气。
原来,昨日沈珏一听到苏月恒遇险的事,当时就怒不可遏。想着月恒受的苦,沈珏顿时戾气横生,恨不能立即手刃那些可恶之人。
沈珏冷厉的问过月恒现在遇到的困难后,当即心里就有个对策。
担心月恒现在慌乱害怕,沈珏立即让人飞跑着去了荣寿长公主府,替月恒铺路化解危机。
将人派走后,沈珏勉力压住心头那恨不能立马飞奔到月恒身边去的心思。赶紧急速的想后面的对策。
对月恒遇到的困难,沈珏心里焦灼,但理智是在的。这些年来,月恒在自己身边的表现,让沈珏其实很有自信月恒是有办法对付那帮宵小的。月恒能当众推人下水,必定是已经想好了对策了。
何况,还有母亲郑夫人在,以及荣寿长公主自己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月恒的安危必定是无虞的。沈珏勉力压住了自己心头焦灼的情感。
这些人竟然敢利用月恒,真是不可饶恕,这次必定要狠狠的打上一打,打的他们痛。
沈珏思虑一阵后,就去见了镇国公。
对于荣寿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镇国公当然也已经知道了。见沈珏前来,镇国公道:“来,赶紧过来,我们好好商议一下。”今日之事可是个难得的契机,高手交战,就看谁沉的住气,看谁先出招,现在对手已然出招了,当是要好好用上一用的。
镇国公说是商议,可是跟沈珏对话几句过后,镇国公已然明了,沈珏这哪里是来商议的,他简直就是来通知一声的。
看来,陈王他们想要以苏月恒为突破口对付他们镇国公府,是彻底将沈珏惹恼了。
不过,听完沈珏的打算,镇国公却也没有反对,甚而是十分赞同的。这沈珏现在是盛怒非常,可是在这盛怒之下,他做的决定是十分有用的,除了下手好像狠了点儿。不过,高手出手,向来讲究不动则已,一动必是要杀招才可的。
镇国公当即点头,甚至还补充了几个细节。这次对谈是十分富有成效的,对于镇国公的反应,沈珏也是十分满意的。
跟镇国公谈完,沈珏立时转身就走,他这次赶紧去布置这些事情。沈珏一脸戾气,陈王竟敢动自己捧在手心的人,真是不可饶恕。要不是现在不想替人做嫁衣,沈珏都想一举拿下这陈王了。
理智让沈珏压下了现在拿下成王的打算。不过,就算现在不旗帜鲜明的对付陈王,那也得好好的拔掉他几个爪牙,让他好生痛上一痛。至于,陈王妃......
说到自家爷对付人的手段上来的时候,寿宁一改开头的拘谨,真是说的眉飞色舞。
苏月恒听得的连连点头,沈珏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昨日本来还想对他说的,这次,自己不吃亏已经吃了,当然,也算不上吃亏,甚而算的上对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出了,自己也被牵涉其中了,既然如此,这个亏就不白吃,干脆利用这次契机好好的做点事情。
没想到沈珏已经走到了自己前面,如此甚好。
沈珏确实走的很靠前。昨日,事情还未完全明朗前,他已经制定了打击方案。后来,听月恒分析说的那些话,沈珏更是觉得大有可为。
月恒先前对自己说过,当今也许就是这几年了,他们必须要加快步伐。
首要的就是要赶紧在朝堂上扩充自己的势力,至少要有跟晋王、陈王分庭抗礼的实力。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如刘佩茹可能怀孕来的急迫。必须要搞清除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珏命人多管齐下,齐春这曾经的千机阁少阁主果然不同凡响,在沈珏下衙之前,已然将消息送了过来。
沈珏看到面前的消息,嘴角不禁勾了起来,好,很好。
沈珏在自己先前列出的永顺伯、长信侯、隆昌伯府等字样上大大的划了叉,然后烧为灰烬。
沈珏吩咐道:“将这个消息,想办法送到陈王、晋王的耳朵里。记住,要送的不显山不露水。”
齐春点头领命而去。
现在的陈王府、晋王府也俱是一团忙乱。
从昨日开始,陈王的书房通宵达旦的都亮着灯。这次荣寿长公主府的事情,对陈王一系来说,是个极大的危机,必须要想办法将这危机降到最低。
虽然他们现在觉得,皇上为了平衡局势,现在不见得就会帮着晋王对付他们。可是,君王的心思谁能琢磨的透呢,说不定皇上突然改了主意,毕竟,再扶持一个可以跟晋王打擂台的王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跟幕僚们在一起紧急商量对策好一阵后,陈王直觉憋闷的慌,让人先议着,自己出门透气来了。
可是这口气,再怎么透都是不顺的很。
陈王满心戾气,这事儿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儿的了,谁知,竟然在临了一脚翻车,真是好不气人。
怒极的陈王散了好一阵,也没将郁气散出去,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又跑到陈王妃那里撒气去了。
听得陈王前来,陈王妃赶紧率众出迎。
可惜,满脸黑气的陈王丝毫不给面子,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对陈王妃吼叫了一通方才觉得气顺了一点。
陈王纯粹就是来撒气的。撒完气,立时就拂袖而去。
陈王妃满脸紫涨,看着陈王那头也不回的身影,气得将屋子里的一众物事摔了给粉碎。
虽然在陈王妃那里撒了气,陈王还是满心怒气难消。自己跟晋王早就成了不死不休之势,今日自己又送了个如此大的把柄在他手里,晋王不趁机回踩,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笃定皇上不会因此定自己的罪,可是这次难免也得伤筋动骨一番。以他对皇上的了解,这次,他肯定是会借机敲打敲打自己一番的。
陈王郁气难消,在后园信步走着。
走着走着,忽闻前面长塘的亭子里有人在吹笛子。笛声清越婉转,很是好听。陈王不禁驻足凝听了良久,这空灵的声音仿佛洗涤了陈王心里的郁气。
一曲既毕。陈王隐约看着亭子里的丽人身影,摆摆手让身边跟随的人退在一边,自己大步走了过去。
笛声又起,陈王走了近前,啪啪鼓掌:“好听,很好。”
吹笛丽人这才发现陈王一般,赶紧满脸惊慌的下拜:“妾身拜见王爷。惊扰了王爷,是我的不是。还请王爷千万恕罪。”
陈王哈哈一笑,赶紧将人扶了起来:“不怪,不怪,本王怎舍得怪你?柔瑾快起来。”
原来,吹笛丽人乃是陈王甚是宠爱的马柔瑾马侧妃。
这马侧妃出身五品文官之家,家世虽然差了点儿,但胜在人家能生。陈王八个儿子,三个都是马侧妃生的。再加上这马侧妃长相可人,性情温顺,是个不错的解语花,陈王一向是宠爱的。
对上这马侧妃,陈王一改先前对陈王妃的暴戾凶狠,抚着美人小手,甚是温和的说着话儿:“柔瑾怎在这里吹笛子?可是等着本王来?”
听得陈王这话,马侧妃顿时满脸忧郁:“王爷,你好几天没到妾身院儿里去了。我跟孩儿想你想的紧,本想斗胆求见王爷的。可是王妃姐姐一再告诫我们,说王爷您日常繁忙,如非要事,让我们不得轻易打扰。”
“唉,妾身今日实在念王爷的紧,想着先前时常跟王爷一起在这里吹笛唱曲儿的,所以,今日就过来吹笛,一解忧思。谁曾想运气好,一下就遇到王爷了。”
听着马侧妃这一番情意绵绵的话,陈王大是高兴,拍着马侧妃的手道:“柔瑾别忧思了,今日不是见到本王了。”
马侧妃趁机倒进陈王的怀里好一阵撒娇,直撒的陈王浑身火//热难//耐,拉着马侧妃的手起身往她的院儿里走去:“哈哈,今日本王就好好给柔瑾解解相思之情。”
一阵颠鸾倒凤过后,陈王抽身便要走。马侧妃甚是善解人意的温柔伺侯。
马侧妃亲自帮陈王更衣梳头,边忙碌边说话儿。
说了几句闲话过后,马侧妃对陈王道:“王爷,过几日长信侯夫人生辰,我该是要去贺贺的。”
长信侯夫人刘氏乃是马侧妃的姨母,陈王当然不会阻拦的。
陈王对马侧妃道:“当是如此。此事本王允了,你自去跟王妃说一声儿就是。”
马侧妃赶紧笑着谢过:“多谢王爷了。那我明日给王妃姐姐请安时,就跟王妃说说,此事王爷已经允了。说来这次姨母的生辰肯定会比以往更盛。毕竟刘贵人这才进宫不久就连获圣宠的,说不得这次会多不少人去贺的。”
马侧妃跟自己说这事儿,当然是有寓意的。左不过是要多点随礼罢了,这不值当什么。对于刚刚才温存过的美人,陈王还是很给面子的。陈王很解人意道:“既如此,过后我让人跟王妃说说,柔瑾这次去长信侯府的随礼比往常添上一倍。”
马侧妃大喜,娇声道:“王爷,您可真好。妾身都不知如何谢你才好。”
陈王高兴的哈哈一笑,拉着马侧妃的手:“那柔瑾就替本王多生几个孩子吧。”
马侧妃娇羞的嗔了眼陈王,接着却是一叹气道:“说来也是不应该。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一说的。”
陈王一听,眉头一跳:“哦,柔瑾想要说什么呢?”
马侧妃又是幽幽一叹:“其实吧,这话我也只敢跟王爷说说。妾身一直觉得姨母家做事太过执着了些。先前吧,将佩兰表妹送进去,可这几年了,也没什么个好消息。说来也是不应该,但是,我上次进宫见到佩兰表妹,唉,那人啊,跟之前做姑娘的时候可是差了好多,真是瘦的都快脱相了。”
“本来嘛,佩兰表妹进宫了,我想着这佩茹表妹必是可以随心所欲一点的。说来也是闲话,前些时候,我见佩茹表妹满脸喜色的,我就想着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如意郎君了,就诈了一诈她,本也没想听到她回答的,谁曾想,她竟然满脸娇羞的点头承认了。”
“我当时吓了一大跳,生怕她被人骗了,忍不住追问一番,知道是个大家公子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想着是不是过些时候,我还得颇费一番添妆的,可谁曾想她竟然不声不响的进宫了。现在想想,莫非她当时遇到的有情郎竟然是当今?可是,不对啊,听她那说辞,分明是个年轻公子,跟当今可是不大相符的,真是让人奇怪。”
听得这话,陈王倏然,紧紧盯着马侧妃道:“柔瑾所说都是真的?先前怎从未听柔瑾说起过?”
马侧妃仿佛被陈王这神情吓了一跳,有点受惊的道:“王爷恕罪。这儿女间的私话,我想着不大要紧的,也不好跟王爷说的。今日我不过说闲话说起来了而已,王爷千万不要在意。”
陈王心头大震,如此大事,怎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