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不出刘氏意料之外,她来到家庙后,果然受到了白氏母女的大力欢迎。

送刘氏的人刚一走,苏月华就让人将刘氏扭到她住的小屋里了。

刘氏一进门,就被人毫不客气的踹倒在地上。

“你这贱人,你也有今天。呵呵呵。”白氏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善的看着刘氏呵呵冷笑。

被逼急了,刘氏还是有急智的,这个时候当然是要赶紧说好话的,刘氏立即趴在地上对白氏母女道:“母亲安好。大妹妹安好。”

问候完,知道白氏母女一向是苏月华说了算的,刘氏赶紧对着苏月华道:“大妹妹,我一向待你如亲妹妹一般。自你来到家庙,我也是时常挂心的。”

“可有时我真是力不从心啊,你知道的,现在侯府是白兰那贱人管家,我跟你二哥自顾不暇,所以,有时难免对大妹妹还有娘有疏漏照顾不周之处,大妹妹你可千万别见怪啊。”

白氏当即就是狠狠一耳光甩过去:“贱人,你以为你说这几句鬼话,我都相信你么?你这贱人,先前竟敢折辱我们,今日可得跟你好好算算账了。”

白氏边说,边又是咣咣几耳光甩过去,打得刘氏嗷嗷叫。

白氏打刘氏,苏月华并未有动作,不过是满脸狰狞的看着刘氏。苏月华虽然没有开口,但眼里的阴狠已然是将刘氏看成砧板上的肉了。

刘氏诡异的看懂了苏月华眼里的狠意,战战兢兢的,一半是对苏月恒母女,一半是对家庙里的奴仆说:“我只是被罚家庙两月而已,日后总是要回府的,你们可别想对我有过分之举啊。”

刘氏的话成功的吓退了跟在苏月华身边的粗使婆子,让她们不自觉的悄悄往后挪动了几步。

苏月华此时却是阴恻恻的开口了:“回府?那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两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到时能不能回,那还得两说,你说是不是啊,二嫂?”

刘氏打了个寒噤,看着面前一脸阴狠的苏月华,她可是不敢将这话当做玩笑话。苏月华心有多狠,先前在侯府她可是见了不少的。

看看苏月华现在竟然能让家庙里的人听命于她,就足以看出她的手段了。

刘氏这下才真是有掉到狼窝里的感觉了。

刘氏煞白了脸,半天才挣扎道:“大妹妹,我是定安侯府的二奶奶。不过是被罚家庙修行两个月,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太太那里可交代不过去,到时你也别想脱掉干系。”

回答刘氏的是苏月华冷冷的笑声。

苏月华现在被困在这艰难之地不能动弹,人生已然无望,还怕太夫人罚的?再罚也还能比现在还差?苏月华冷冷道:“你以为我会害怕?”

刘氏打了寒噤,她再傻,也知道苏月华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刘氏心里警铃大起,今日要是不给苏月华交代出实实在在的好处,她说不得还真熬不过两个月的。

刘氏脑瓜子急转,哆嗦着对苏月华道:“大妹妹,大妹妹,你听我说。你跟你二哥一奶同胞,我们是亲亲近近的一家人,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好好商量。”

苏月华冷笑道:“呵呵,好,那就好好商量。你要跟我商量什么呢?”

刘氏道:“大妹妹,你看看你,现在被关在这家庙这小块儿地方,哪里都去不得,消息也不灵通。我日后出去了,我可以时常给你递消息啊,甚至,还能帮你给太夫人求情,早日放你出去。真的,真的,大妹妹,你相信我。”刘氏边说边急切的点着头,加重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苏月华冷冷道:“你说的好听,先前我不是没有求过你,也不见得你有什么举动?今日竟然想就此糊弄过去,你认为我会信?”

刘氏哆嗦道:“大妹妹,你这等聪慧之人,我哪里能瞒的过你的。真的,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必是不敢违逆的。”

苏月华今日本就不是真想这刘氏死的,见下马威过后,刘氏果然吓破了胆子,苏月华甚是满意。慢条斯理的命人扒了刘氏的衣服。

刘氏大惊失色,拼命挣扎:“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刘氏上衣很快被扒了个精光。贴身肚兜很快被扯了去,中衣也被扒了,还好,外裳留给她了。

刘氏捂着衣襟惊骇不已:“你想干嘛。”

刘氏的衣服被扒了,然后,首饰也被人迅速取了两件。刘氏被这变故惊的不行,嘴里只能不停的重复“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

苏月华拿着这些东西,挥退婆子,懒懒的对刘氏道:“这些个东西,过会子,我就会让人送出去的。日后,你要是不听话,这些个东西说不得就会以不好的方式送到我哥哥面前,到时,你会是什么下场,你知道的。”

刘氏方才说的那些话,一半是吓的,一半还真是权宜之计,不曾想,苏月华比她狠,直接先将把柄放在自己手里。

刘氏这下是真萎了。

见刘氏果真被自己唬住了,苏月华也不再吓人,让刘氏梳洗后,又问起她外面的事来。

对于自己了解外面的事不大通畅这点,苏月华颇是有点无奈,她手段不错,可也只能收服这家庙里的几个粗使婆子。因着白兰时常关照的原因,外面她根本插足不进去,想要施加的手段也无处可施,当然了,如果她能花大价钱,还是能送个人出去走动一下的。这衣物她就预备这样子送出去。

至于今日她能如此顺利的将刘氏掳进自己屋子里惩处,那也是白兰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原因,白兰估计也是巴不得刘氏死的。因着此点,苏月华更是笃定自己今日可以将拿捏刘氏的东西顺利送出去的。

刘氏也是个妙人,方才被苏月华唬的不行,现在不待苏月华问的,赶紧忙忙的将沈熠的事情说了,说沈熠已经带着何宜娴去北疆任五品指挥使了。

苏月华心里滴血,何宜娴这贱人竟然能跟着沈熠去北疆?

一想到这何宜娴,苏月华都恨不能生食其肉,都是这贱人毁了自己。这贱人竟然利用自己得到了沈熠。

这些个事情,苏月华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也是沈珏做好事不留名了。自知道何宜娴竟敢对自己跟月恒下手后,沈珏就立即命人去查了一番,对当日何宜娴用手段得到沈熠的事情很快搞了个一清二楚。

自己这边做好防范后,沈珏又顺道让人去跟苏月华说上一说。苏月华一向是恨毒了月恒的,一个阶下之囚,恨就恨吧,还能怎么着,原先沈珏是不大想理会的。

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宜娴做下的龌龊事,跟正主儿说说也算是做好事了,免得人恨半天恨错了人。

苏月华不傻,在听到沈珏特意让人传来的消息后,想想那些个细节,再想想这事儿最大的获利者,那始作俑者是谁,不用别人特别强调的,她也是尽知的。

如果说先前,苏月华将所有的恨意放在了苏月恒身上,现在就将大半的火力放到了何宜娴身上。她要好好活着,一定要何宜娴这贱人好看,没有人能利用完自己,还能逍遥自在的。

苏家家庙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苏月恒耳朵里。

其实,苏月华猜的不全,将苏家家庙管的铁通一般,不光是白兰的人,还有沈珏派的有人在,不然光凭白兰,说不得还能让苏月华钻空子的。

沈珏之所以如此做,也是因为月恒对苏月华格外在意些,于是沈珏也让人将这苏家家庙时常注意着。

苏月恒听了苏月华跟刘氏的对话,对付刘氏的手段,感慨不已。

这苏月华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女主就是女主啊,天道亲闺女,进了家庙还能将人收服,真是不一般。幸好他们早有准备,一直没有放松过对苏月华的监控。

不过,苏月恒很快又否定了苏月华是天道亲闺女的想法。应该不是吧?天道亲闺女应该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可是苏月华连自己跟何宜娴这两个西贝货都没搞定,还翻船了。

见苏月恒听完人的禀报,陷入沉思。

沈珏眼里浮现出一抹担忧,莫非月恒还是忘不了当年苏月华给她的阴影。沈珏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看看月恒眼里那晦暗不明的神色,说不得还真是对苏月华忌惮的很。

沈珏不欲月恒继续想这个问题,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月恒在想什么呢?”

苏月恒回过神来,抬头就看见沈珏一脸担忧心疼的样子,情知他是误会了,赶紧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方才听到人说苏月华的事情,我突然有个念头。健柏,我觉得,说不得这苏月华日后我们还能用上一用的。”

闻听此言,沈珏不禁挑了挑眉:“哦,月恒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还是回到方才苏月恒想到的问题,这苏月华毕竟是原书女主,自有她的光环在的,这其实也是苏月恒一直没有让沈珏下死手的原因之一,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书中的世界。苏月华这个女主如果过早的领了盒饭,这世界会不会因为改变太多而崩塌,苏月恒还真是有点吃不准的。

可经由先前种种,苏月恒却是发现,苏月华这个原女主却也没有得到天道太多的眷顾,毕竟,一个自己一个何宜娴就能让她兵败滑铁卢。

不过,虽然如此,苏月恒却也没有小看苏月华。

一个是因为苏月华是原书女主,一个是因为苏月恒从现代尊重生命的社会而来,还真没有视人命为草芥的习惯,反正现在苏月华已经被他们死死的压制住了,苏月恒不欲再去轻易伤人性命的。

但现在看来,观苏月华在家庙种种作为,却又是不甘心于此的。想想也是,原书女主,自然心性不一般的,怎能甘心就此了却一生的。不能除掉,又不安分,放在那里可真麻烦。

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得倒是可以用上一用的。

苏月恒看着沈珏徐徐道:“我是这样想的,何宜娴是个不定因素,苏月华也是个不定因素。如果,让这两个不定因素碰撞起来呢?”

沈珏瞬间懂了:“你是想用苏月华对付何宜娴?”

苏月恒点点头。

沈珏摇摇头:“无需如此麻烦,要对付何宜娴也不难。”

苏月恒也不过这么一说,见沈珏否定,也没再强求,也是,苏月华因为身份原因,她还忌惮几分。何宜娴这个时空的意外者,现在基本上算是被撵出京城,还真用不着太过在意了。

可即便如此,苏月恒还是没有将这念头打消掉,不过暂时埋在了心里。只待日后有用到之时,再行刨出来。

此事在沈珏苏月恒二人这里也算是就此揭过。

但是,此事在定安侯府看来,事情还不能就此就揭过不提了。第二日,陈太夫人又让白兰特意带着厚厚的礼物上门赔罪。

苏月恒热情的接待了白兰。无论如何,白兰这次也算是个受害者,差点下不了台不说,回去也被陈太夫人削了一顿。

虽然这事儿细究起来,确实怪不上白兰的,可是,在盛怒之下的陈太夫人看来,白兰也是有连带之罪的。

对于白兰受到的叱责,苏月恒颇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次白兰来了,苏月恒很是热情以对。

苏月恒的用心,白兰很是感念。虽然自己那天带刘氏来,确实也有私心,不过,总的来说,她还是对四妹妹没有恶意的,她也不想四妹妹受这种委屈的。

因着如此,白兰今日上门还是心有忐忑的,看看昨日沈珏如此盛怒,白兰也实在担心被迁怒。

还好,四妹妹笑里一点牵强都没有,很是真情实意,见到这笑容,白兰松了一大口气,还好,四妹妹并未有过多芥蒂。

因着如此,白兰表达歉意之时更是诚心实意:“......昨日让四妹妹受了此等委屈,实在大是不该。老太太让我代为赔罪,四妹妹可千万不要介怀的好。”

白兰边说边起身向苏月恒行礼。

虽然对定安侯府这态度苏月恒很是满意,但她也不好大喇喇的就受了这礼的。毕竟白兰代表的是陈太夫人,何况,在苏月恒看来,就算是要道歉,那也是刘氏来道歉,跟别人何干?

苏月恒赶紧起身拦住白兰:“大嫂折煞我了,这点子事儿,还值当大嫂专门走一趟?”

白兰赶忙道:“该当的,该当的。”这个赔礼是必须要赔的,昨儿个晚上苏文安回来,白兰还就这事儿跟他好好说了一说,苏文安当即就说,要白兰马上去镇国公府赔罪的。苏月恒现在可是他们的大靠山,怎能轻易得罪的?

白兰当时就笑道:“这还用你说,老太太吩咐我明日就去给四妹妹赔罪。”

所以,白兰今天来赔罪就十分积极了。因为,今天与其说是来赔罪,还不如说是,定安侯府来探探镇国公府态度的。

还好,白兰今天走了这一遭,从袁太夫人到郑夫人再到苏月恒,都让她感觉到,镇国公府还真没将这事儿当回事儿。

没当回事儿就好啊,日后还是可以继续常来常往了。

昨日没有留饭就走,那是情况特殊。

今日白兰来了,当然是要用了中午饭再走的。

因着时候还早,沈珏也不在,白兰可以有时间跟苏月恒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了。

姑嫂二人坐在房中,热络的闲话起来。

说实在的,自回京以后,沈珏忙忙的谋划着朝堂之事,苏月恒本身就是个不爱交际的,为着沈珏的事儿,虽然也时常出去走动一二,但那还真是走动,甚少跟人在外闲话八卦的。

白兰就不一样了,混迹京城贵妇圈儿多年,八卦多的不得了。

女人本质都是爱八卦的,苏月恒听的津津有味。要不是嗑瓜子儿显得不庄重,苏月恒都很想拿盘瓜子儿来磕了。

说了一阵外面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之后。白兰又将话题绕回到处置刘氏的事情上来了。

本来嘛,前来致歉,当然是要有诚意的。而这诚意最主要的就是对犯恶之人的惩处了。虽然苏月恒已经知道了,但不妨碍白兰再说一遍的。

方才刚一见面就说,显得太急切了些,现在当闲话说来更是自然:“四妹妹,老太太昨儿个气得很了,当时就命人将二弟妹送到了家庙。”

苏月恒含笑听着。

白兰说到这里,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感叹道:“四妹妹,我都没有想到,这大妹妹被关在家庙这些时日,我们看管的也算是严实的,可就这,她都能将那粗使婆子治的服服帖帖。你知道么,她昨儿个竟然......”白兰说的太快了,差点将苏月华命人将刘氏的贴身衣物都想办法送了出去,以备日后做威胁刘氏所用的事儿说了出去。

苏月恒含笑听着,苏月华昨儿个做了什么,苏月恒自然是清楚的。

白兰刹住的话是什么,苏月恒当然更是清楚。

苏月恒含笑示意白兰继续,只听白兰啧啧几声:“啧啧,这大妹妹可真是了得。先前还真是小看了她。”白兰感叹这个,可是真心实意的,可惜了,苏月华要是没有毁了脸,现在说不得早就混出来了,至少是早就混出了家庙。

苏月恒要是知道白兰在感叹这个,肯定要哼笑两声的,你太小看苏月华了,要是她没毁容,现在说不得早就更上一步了。苏月恒可是从来不敢小瞧苏月华的。

姑嫂二人八卦一阵后,白兰方又对苏月恒说道:“四妹妹,明日五弟就要归家了,四妹妹有空的话,还请一定来参加洗尘宴。”

听得此言,苏月恒眼前一亮,惊讶道:“文其明日就到家了?”

白兰点点头:“嗯,先前文其有送信回来说这几日归来的。昨日已经遣人回来报信了,说是明日必定到家的。”

苏月恒高兴的道:“好好好,明日我一定来。”说来,她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弟弟了,这次见面,可是得好好的说说话儿才是。当然,这次见面,就是想少说话都不行的。

这次拜访,宾主尽欢。白兰是心情颇好,满面笑意的告辞离去的。

傍晚时分,沈珏回来了,苏月恒照常忙忙的迎了出去:“健柏,你回来了。”

看着日日迎候自己归家的月恒,沈珏眼里的柔意是掩都掩不住的。无论何时,家里都有人等着自己归来,这感觉,可真是让想来都心头满是暖意。

沈珏虽然在家,可对府中发生的事情,他是尽知的。

沈珏轻轻携起月恒的手,轻轻摩挲着,边走边问道:“今日你大嫂又来了?”

苏月恒点点头:“嗯,是来赔罪的。还带了好多东西,嘿嘿,我又小发一笔了。”

见月恒笑得满脸得色,沈珏不禁莞尔,轻轻捏了捏她的粉脸道:“你啊,你啊,这东西可是因为你受了委屈才得来的。这么高兴?”

苏月恒大是得意的摇着脑袋道:“嘿嘿,不过是被人骂了两句就得了这许多东西,我可是觉得值的。哎呀,健柏,你说,要是别人吼我两句,都给我这些个东西,我还真是不介意让别人骂上几句的。”

听得此话,沈珏没好气的瞪了眼苏月恒:“别瞎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用不着别人挨别人骂的。”自己放在心尖子上的人,怎可让别人轻辱了去?

苏月恒原本不过说笑,待见到沈珏一脸正色,不敢再说笑了,赶紧忙忙的扯着这认真的男人撒娇:“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家男人最是厉害的。我要什么还得不到的?”

沈珏没有被苏月恒这话哄到,嘴角还是抿的紧紧的。

苏月恒赶紧摇着男人的袖子撒娇道:“哎呀,健柏,我不过说笑而已,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放心,不会有人敢轻易骂我的,不是有你么?”

“有你在,谁敢骂我?”苏月恒说这话可是说的理直气壮。真的,自从有了沈珏之后,好像还真没几个人敢骂她的。

想到这里,苏月恒原本不过是哄人的心更是实诚了,脸上可爱的娇笑都不见了,眼神极为认真的看着沈珏道:“健柏,我真庆幸有你的。真的。”

沈珏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呼吸一窒。

这丫头,总是猝不及防的给自己来一下。

沈珏眼里星光闪现,笑意迅速弥漫,不过,月恒这时不时突如其来的一下,他倒是受用的紧,只希望日后越多越好。

沈珏从来都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对于送到嘴边的美味当是没有拒绝的可能的。

现在还在外面,多有不便。

沈珏拉着苏月恒的手快步走了进去。刚刚一进房门,迫不及待的将人一把抱了起来,然后顺手一脚将门踢上。

苏月恒轻呼一声,天旋地转间,已让被沈珏密密实实的压在了榻上。

沈珏幽黑的眼里泛起了火光,看着粉脸含羞的苏月恒轻轻勾起嘴角:“月恒,方才那话再说给听听?”

男人的气息紧//紧的包裹着自己,虽然跟男人不知坦//诚相见了多少次了,苏月恒还忍不住心头小鹿乱撞,男人的俊脸紧紧的挨着自己,大大的眼,高高的鼻,薄薄的唇,真是无一样不吸引人的。

这个男人真是让自己百看不厌。

苏月恒忍不住轻轻对沈珏道出爱//意。

听得月恒的话,沈珏浑身一顿,旋即轻轻的的俯在了女人的肩头不想动弹。

月恒说爱我。月恒啊。月恒高兴的时候经常对自己说喜欢他,但少有说爱他。虽然沈珏从来没有怀疑过月恒对自己的爱,但这也足以让人激动不已了。

激动的男人,狠//狠的将女人搂进了怀里,恨不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月恒,真是他的骨血。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男人小心的将失神的月恒严严实实的盖住,方才出声叫水。

早就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魏紫等人,立刻眉眼不抬的将水送进了净房,然后快快的退了出来。

又过了好一阵,屋子里再次传来叫人声,魏紫她们方才再进去伺候。

魏紫她们这边收拾,姚黄也赶紧指挥人上膳。

收拾停当后,晚膳也摆上了桌。餍足的男人心情大好的大快朵颐之余还不忘给苏月恒夹上一筷子菜。

看男人吃得那高兴劲儿,苏月恒严重怀疑,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指不定欢快的摇了起来。苏月恒没好气的瞪了男人一眼:“吃个饭而已,用得着这么高兴?”

沈珏清润的脸上现出一丝促狭,嘿嘿笑道:“嗯,当然高兴,我可是饿坏了。”

苏月恒白了他一眼,这厮在自己面前,老是崩人设。他当然是饿坏了,没饿坏才怪呢。忙了大半天,回来还接着累,怎不饿的慌?

不过,看男人吃的如此高兴,苏月恒也不禁高兴起来。这样子吃饭才让人放心,可不像之前病着的时候那林妹妹般的吃东西,可是将人愁死了。

这样一想,苏月恒一时也忘了白眼他了,赶紧也忙忙的夹了几筷子菜到男人碗里。

一餐饭,两人你给我夹,我给你夹,忙得不亦乐乎。在门口候着的茶梅,时不时瞅一眼,知觉牙酸的很。这菜都在桌子上,自己不知道夹的?至于这样子?

魏紫却看得时不时抿嘴只笑,日后,她跟寿宁兴许也能如此吧。

茶梅看爷跟奶奶正看得眼睛疼,一转眼,不曾想见到魏紫也是一脸莫名的笑意。茶梅的牙都快疼了,忍不住轻轻戳了戳魏紫:“笑什么呢?笑的这么怪?”

魏紫回过神来,压下嘴角的笑:“没笑什么。爷跟奶奶叫人了?”

茶梅翻了个白眼:“你不也一直站在这里的么?作何还要问我?”

魏紫哦了一声:“那就是没叫了。”爷他们要是叫人了,茶梅拿憨货不可能这么镇定的跟自己说话的。魏紫放心了,老神在在的继续候着。

见魏紫如此镇定,茶梅忍不住叹了口气,个个都这么聪明。

沈珏二人黏黏糊糊的一餐饭毕,魏紫捧上茶来。

苏月恒接过茶碗,看看转身即去的魏紫,突然想起一事,魏紫跟寿宁的事儿已经过了明路了,他们已经允准了,好像是可以给他们办婚事儿了。

苏月恒啜了两口茶,闲话般问起沈珏:“健柏,寿宁的板子挨完了没有?”

“啊,月恒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沈珏心有点提起来了,自己打寿宁的事儿他是没有瞒月恒,可是,自己准备打魏紫的事情是瞒着月恒的。

苏月恒抬眼看了眼沈珏:“啊什么啊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答应寿宁跟魏紫成亲的事儿了?”

沈珏放心了,神情自如的道:“原来是这事儿啊。我看,他们的亲事也用不着着急的。”

苏月恒放下茶杯,正色道:“怎么?寿宁真的伤重到连亲都成不了?我说健柏,你究竟打了人家多少板子啊?差不多得了啊。”

一听这话,沈珏瞬间警惕起来,赶紧含糊道:“没多少板子,比平日多不了多少的。月恒放心,伤不了他的,想他们平日里受训比这个严厉的多。”

这话苏月恒倒是相信的,能成为沈珏身边的心腹侍卫的,这各方面必定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的。苏月恒本意是要跟沈珏说魏紫的亲事,也不欲在这事儿上说太多。

苏月恒接着继续说魏紫的婚事:“哦,这样就好。健柏,我想选个良辰吉日让他们成亲好了。”

沈珏闻言,却是没有立时答应,而是迟疑了一下,方才对苏月恒道:“我看此事不用太过着急的。你身边就这几个得力的人,要是魏紫成亲,日后就不好在你身边伺候了。”

苏月恒闻言,大力的看了两眼沈珏,不赞同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总不能为了伺候我,魏紫就一辈子不成亲吧?何况,你这话也太迂腐了,谁说成亲了就不好在我身边伺候的。女大不中留,留久了,怕成仇啊。”

不过,说到这里,苏月恒却是想到了沈珏这边。也是哦,虽然说自己不在乎魏紫成亲后还在自己身边伺候,可是沈珏那边却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沈珏做的事可不是一般的事,身边的人越纯净、牵绊越少越好,这样危险性也可以降到最低。这样一想,苏月恒反倒迟疑了,什么方才认为的沈珏迂腐、不近人情全部抛到了脑后。

为了沈珏,别说被人记恨,就是要她的命也是可以的啊。

苏月恒迟疑了,截住自己的话头,对沈珏道:“健柏,你说,寿宁要是成亲了,对你可有什么影响?”说着,为怕沈珏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苏月恒赶紧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他成亲,对你日后做事可有什么牵绊?”

苏月恒这个顾虑不是凭空而来,是人都有牵绊,只不过牵绊大小不同罢了。成亲,不光是多了爱人,还多了儿女。世人为了儿女可是多有能连命都能不要的。

苏月恒知道自己这想法很自私,可是,是人都自私,更遑论在这皇权至上的世代,他家男人正在为这至尊之位努力。她必须要将危险降到最低。

同情别人也好,庇佑别人也好,总得自己先要站稳脚跟,能成为别人的庇护。不然,就得成为别人同情、唾弃的对象。

自私就自私吧。重回前面的话,为了沈珏,她可以连命都能不要的,这点良心上的不安,不安就不安吧。

见月恒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神情甚至还有不少的悲壮,沈珏先是有点莫名,但联想到月恒方才的问话,他迅速猜到了月恒现在在想什么。

沈珏轻叹一声,斜过身子,搂过月恒的肩膀,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月恒在想什么呢?不过一个护卫成亲而已,对我有什么影响的。用你的话说,我身边这么多人,总不能都不让人成亲吧。那也太有伤天和了。”

沈珏语气轻松。苏月恒却是蹙着眉头没有散开。也是,身边这许多人,可是得安置好才是。当然了,正如健柏所说,总不能让人等到日后成事了再成亲吧,这也太有违天道了。虽然做如此想,苏月恒可也没有放松。

沈珏说完,见月恒的眉头仍然没有散开,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头:“月恒,不要多想。这些个事儿,你想怎么做就做就好了,真的无妨。”

说着,沈珏抬高语气,自信的道:“何况,你男人我要是连这点驭下之术都没有,别的事儿也别想做了。我方才之所以这样问你,真只是担心你身边暂时无人可用。月恒,我不想你受委屈。”

这话苏月恒听进去了,方才发散的思维迅速回笼,也真是的,自己方才在想什么呢。这些事儿,对自家男人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问题。

想通了的苏月恒,瞬间又为自己方才突然升起的违背自心的不好心思大是愧疚。

问明了寿宁的身体成亲完全没问题后,苏月恒当即就要叫魏紫进来商量婚事。

可还没出口,就被沈珏止住了,沈珏轻轻揉着她的鬓发追问道:“月恒方才在想什么呢?”虽然他是有所猜测,可是,沈珏还是想听月恒亲口说来。

直觉告诉他,月恒将要对他说的话,可以让他心情很不错。

见男人紧紧的盯着自己要答话,苏月恒也不纠结,果真将自己方才的顾虑说了出来。

听完,沈珏放在月恒鬓边的手先是顿住不动了,接着,将月恒的头静静的按在自己的肩头。不过就是侍卫成亲的事情自己多说了那么一句,月恒方才竟然想到了那么多。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月恒可以为了自己抛弃她固有的底线。

想到这里,沈珏按着月恒头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月恒,竟然能为自己做到如斯地步。

月恒其人,这些年来,沈珏是早了解的很透彻。她不迂腐,但绝对善良,做事很有分寸,她有她固守的底线,不伤人性命,如非必要,不做伤害别人的事。可是,现在,就为着自己,她可以将自己的底线抛弃。

沈珏深吸一口气。他前世一定是做了什么感天动地之事,才让今生遇到月恒。

沈珏低了头,轻轻的啜及月恒的额头。轻声而清晰的对她道:“月恒想要做什么,尽管做就是了。不必有诸多顾虑。记住,一切有我。”

苏月恒安心的靠在男人肩头,闭着眼喃喃道:“嗯,我知道。”自从遇到这男人,自己的人生就像开挂了一般,这点是足以相信的。

两人静静的靠了一会儿,苏月恒提议:“健柏,刚刚用完膳,还是除去走走的好。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出去走走?”

沈珏点点头:“嗯,好。”现在晚膳后跟月恒在院子散步消食,已经成了沈珏每日必要做的事儿了。

两人慢慢在院子踱步,边走边闲话,苏月恒想到方才说道大嫂来的事儿,就只刚开了个头,就被男人给蛊惑了,真是的,都这么久了,怎还对这男人没什么抵抗力。

苏月恒看着男人的眼神带了点恨恨之色,沈珏见了心里一跳,不会又是什么事惹到媳妇了?

沈珏赶紧低眉垂眸,浅笑萦然。这样子的男人,说不出的俊秀,说不出的温柔,对这个样子的男人,苏月恒从来没有抵抗力的,立马将心里那点小小的抱怨抛到脑后。

方才还想甩开男人的手,也是不争气的抱住了男人胳膊,跟着他悠悠的漫步。

两人静静的走了一阵,沈珏想想今日月恒大嫂来了,自己本来是想问问的,结果,刚开了个头就跑偏了。现在却是可以问问的。

沈珏问道:“你大嫂今日来除了赔礼道歉,可还说了别的?”

苏月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没跟沈珏说呢。

苏月恒点点头:“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明日我要去定安侯府一趟。大嫂说,明日文其到家来。”

沈珏点点头:“嗯,应当的。”说完,沈珏想了想又道:“这样,明日我早点回来,你等我一起回定安侯府。”

苏月恒摇摇头:“你那么忙。不必陪我了,正事要紧。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可是不能耽搁了。不过是回趟娘家,你跟不跟去的有什么打紧。”

沈珏想了想,虽然没有再坚持,不过还是道:“也行,你明日先回。待我公事毕了,我来接你。”

这个可以有。苏月恒很是欢快的点头,这感觉不错,嘿嘿,有点像下班了老公接自己回家的感觉。

翌日,苏月恒难得的跟沈珏一起起床了。

这可是很少见的事情,沈珏忍不住醋了一醋:“到底是弟弟比我重要。”自从他身体好后,沈珏可是少有享受到月恒早起相待的福利了。

吃醋的男人甚是好看,苏月恒好笑的凑过去,啾啾几口,含笑道:“健柏最重要,真的。”

男人心情大好的嘴角翘起。

送沈珏出门后,苏月恒也往定安侯府而去。